第688章


诗语哼了一声,但毕竟有求于人,只能道:“我有事找你帮忙。”

        起芳一愣,随即直接道:“那你说来听听,帮不帮再说。”

        “我想让你领后山的驻军,驻扎西院。”

        听完她的话,起芳皱起眉头,“为什么?”

        “王爷赢了,北方大捷,新军已经拿下南京城,还俘获辽国皇室。”

        起芳大惊,一下激动得跳起来:“真的假的!”

        “真的,过几天消息就到京城了。”诗语说,她话音才落,起芳长舒口气,高兴的笑容再也忍不住洋溢出来,看她如释重负又难得柔情的神色,同为女人她早就敏锐察觉其心思,心里微微泛堵,那混蛋果然是花心大萝卜,到处留情。

        “不过这跟驻军有何关系?”

        “哼,我以为你这么聪明早该想到。”诗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反击,讥笑道。

        “我聪不聪明不关你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起芳反堵一句。

        “原因很简单,这次是太子党最后的机会,北方赢得这么漂亮他们已经没机会了。可狗急还会跳墙,人急了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特别太子那样的人,背后还有六部大多数官员。”诗语说得比较委婉,却说得很凝重。

        “哼,你果然适合阴谋诡计。”起芳讥笑。

        诗语懒得理她的讥讽:“总之必须防患于未然,他走时就再三叮嘱过我,思来想去,王府里剩下的人只有你和季叔有统兵的经验,季叔要时常进宫,所以只能找你帮忙。”

        “这事我答应,不过这些人如何安排是我的事,你顶多只能过问,不能插手。”起芳毫不客气的说。

        诗语深吸口气压住心头怒火,最终还是点头:“行,但你也要记住,这和完全的行军打仗是两码事,防范于未然的同时,行事要隐秘周到,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不用你说,我自有分寸…”起芳完直接转身离去,气得诗语留在原地牙痒痒,要不是这种时候,她真想跟这女人好好理论理论。

        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去想,慢慢安排,比如获得宫中消息,监视六部高官动向,四门变动,还有大多数朝廷要员的倾向。

        这些在这几天还是不难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北方的大胜,不会那么谨慎。所以先人一步的消息,就能先人一步做好安排,然后一步先,步步先…

        接下来两天,六部官员最近走动,朝中消息,从四面八方秘密的汇入王府,对于不知道消息的人而言,他们根本没斗争意识,也没有防范之心,所以很多情报一下就暴露了。

        比如孙半掌手下盯点的人回报,礼部判部事、吏部判部事、刑部判部事、兵部同知、工部同知等经常出入城东判东京国子监程禁家。

        程禁有一座宅子在城东宫外的煌华巷,和同在皇城中东侧的东宫位置很近,方便出入,所以这些人为何去程禁家中,道理不言而喻。

        可他们并不知道北方情况,而王府早有先一步的准备。

        京都依旧平静,暂时没起什么风浪,因为北方的消息还没来。

        …

        秋日初平静的一天,依旧天高气爽,夏日酷暑慢慢散去,两匹快马匆匆踩着青石板路,穿过午门高大门洞,一路出示枢密院腰牌,直入宫中。

        武德司守卫也不得阻拦,直接放行,两匹快马直接奔跑入宫中,冲向西南侧的枢密院衙门,午门之内,就是一品大员也不得纵马,可这两人似乎不知道一般。

        一到枢密院衙门,匆匆下马,都来不及拴好马,高喊着:“北方急报!”直接就往枢密院府衙里冲,穿过森严的黑色天井,信报直接送到办公正堂的枢密副使温道离手中。

        温道离只是草草看一眼,匆忙中打翻了砚台,袖子染黑半边,他没在乎,叫两个信使进来问了半天。

        然后匆匆护住手中信件,也不在乎,连忙高喊人备轿入宫。

        不一会儿,一顶小轿离开枢密院衙门,想着北面的宫内匆匆行去。

        ……

        温道离没有一丝停留,当他一路到达坤宁宫时,守门的小太监说皇上不在宫中,去了御花园。

        他只好又匆匆转道,往另一处去。

        等到御花园外,他让急忙太监通报,自己等候在外面。

        不一会儿,太监出来了,说皇上让他进去。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自从上次病好之后,身体也大不如前,理朝政不如之前,往往数日不朝,身体也虚弱许多。

        温道离进去时候,发现皇上正被皇后扶着,在池边喂鱼,两人神色亲密,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尴尬愣住一下。

        这一缓,隐约听到皇上说话。

        “最近朕睡得越来越短,一大早天不亮就醒,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见太阳,再睡也睡不着。

        还梦到长河,想让人去北方把他叫回来…

        当初一时思虑不周,朕不该让他北上…”

        “皇上不要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温道离犹豫一会儿,前后不是,皇上身后的小太监聪明的小声提醒,远处亭子里的皇上才回头看向她这边,然后招招手让他过去。

        温道离匆匆过去,一走进小亭,皇上不解的指了指他衣袖上的大片墨迹,不悦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温道离回神,连忙解释:“哦,皇上恕罪,臣实在有大事着急禀报,所以一时疏忽面圣没有注意容仪。”

        “大事?”皇上看他一眼,他连忙将枢密院刚刚收到的信报恭敬递上。

        皇上接过,慢慢看起来,可一看,沉默就蔓延许久。

        皇上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书生言兵,崇尚奇谋,所以很多景国儒生都是崇尚说书中的诸葛奇谋这类的故事。

        但现实是若过了岐沟关,一马平川的京北平原,众多的辽国骑兵,说什么奇谋简直天方夜谭,辽阔的平原,一眼看去十几里外都尽收眼底,辽国骑兵来去如风,谋什么呢?顶多不过阵前的临时机变和毅力比拼。

        所以温道离敬佩平南王的勇气,却从未想过这场战能赢。

        哪怕之前皇上问起,他知皇上心中牵挂,也只敢说“或许如此”“那就可能赢”之类的话,从不敢开大口,以免落人口实。

        在心底他从未觉得平南王能赢过,如果辽人杀过岐沟关,杀入太行山地界,河谷山梁纵横,大军行进翻山越岭要走关口要道,那么平南王靠着智计奇谋说不定还能有微弱取胜机会。

        可在燕山府外的平原,那就是实打实的硬仗,除了硬拼,排兵布阵正面打,没有其它办法!

        一万多人的新军,面对连三万据坚城而守,还有无定河为险要的精锐辽军,完全无望。

        所以当战报送到枢密院案头时,他膝盖一软,差点都给跪了…

        如果不是送信的两个信使是枢密院关北房事的老人,他在北方就认识多年,说不定还会怀疑许久这是假消息。

        对于皇上的沉默,他就不奇怪了。

        “此事是真!”许久后,皇上开口。

        “千真万确!”温道离早有准备,他问两个信使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他们有没有说细致之处?”皇上匆匆问。

        温道离连忙回答:“臣问了一些,王爷和其副将狄至兵分两路,王爷走西,一路破蔚州、安定直达南京城下。

        狄至走东,率领船队渡过渤海,顺海河击败杨村辽军伏兵,直杀到南京城下。”

        “后面呢?”皇上神色不漏,但话语快了许多,能听出其中的激动:“这战报上只写斩首万余,俘获辽国皇室,辽兵四千余,为何写得如此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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