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共鸣
在夏日宁静的午后，窗帘将阳光过滤成温暖的色调。
看着对面如天女下凡般的冷菲儿，手中捧着一本杂志阅览着，身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卷着脚，那长白裙盖住了大半，只留下小腿和脚丫子显露在外，又显得很是可爱。
爱丽丝静静的喝着咖啡，似乎很享受下午时光的这种平静。
但不远处的特拉格清晰的看见，爱丽丝额头上冒出许些冷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忽然间，冷菲儿坐不住了，忽然把杂质摔下，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似乎很僵硬：“爱丽丝，我好无聊啊...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嘛...”
是的，离开监狱的倒数第二天了，爱丽丝不想在最后还生出什么事端，一大早硬是把冷菲儿叫回了房间，两人都不再外出。
爱丽丝偶尔还可以整理下这几天采访来的资料做个汇统，冷菲儿就不行了，一上午还可以，但一整天下来，什么事都插不上手，只能干坐在一旁发呆，越觉的枯燥难受。
11年这个时候，手机行业还只是刚起步，人们闲暇的时间基本都还是看书喝茶逛街，并没有那么多娱乐的设备可以玩。
哪怕电脑，可这是监狱里，能有什么电脑让你玩游戏，基本那都是人家上班用的。
“我要出去走走...！”冷菲儿嘟着嘴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放下了杯子，先是看了一眼冷菲儿，又看到特拉格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直摇头。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不都是一群臭男人嘛？我们就在这好好坐着，不好吗？”
“不好...爱丽丝，你答应我的可不是这样的！”先是应了一声，后是想到什么，冷菲儿瘪嘴不满的道：“我们明明说好要探查监狱的秘密，怎么就待在这发呆呢？这样都不能知道监狱的秘密了，明天一过我们就要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爱丽丝脑海中立即闪过了一个男子的模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冷声喝道：“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公爵大人交待！”
看到冷菲儿的脸色越加僵硬，爱丽丝更是硬气说：“你就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等明天一过，就跟我回去吧。”
“你....特拉格！大叔你出来帮我说句话啊，我要出去...”
“菲儿，听爱丽丝小姐的，我们这两天就好好待着吧。”
“可监狱的秘密就不探查了嘛？”
“不了，就一帮臭男人，有什么好探查的。”爱丽丝提起杯子，自顾自的品尝着咖啡，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
唯有特拉格看到，爱丽丝说到男人，身子在那霎那颤抖了！她在惊怕。
特拉格微皱眉宇，这小姑娘莫非是知晓了那龙老的可怕？真正意识到了十二级强者的厉害？所以不再与菲儿胡作非为，不再乱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爱丽丝从典狱长那得知了监狱的所有秘密！她在恐惧！
监狱的点点滴滴，犯人的进监狱时的所有过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文件夹里半年前显示的寥寥的几句描述...是跟炮塔损坏有关的，以及人数上面的真实数据，这所监狱本该拥有二十万的犯人，而如今...其真实数据和原因，都详细的记录在册，虽然就有几个数字，并没有过多的阐述。
但那两个特别的醒悟的两个字——血洗亦或者（屠场），让爱丽丝下意识的看向了附带的照片后，整个人都被惊得瘫在了沙发上不敢动，有种窒息的感觉，双手无力。
她原以为监狱只是隐藏着一些令人嗤嗤以鼻的事，或者典狱长压制犯人索取钱财之类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看似隐瞒了很多秘密的典狱长，其实是在为他人掩盖，典狱长是羊毛，那个龙老在羊！
不！
那个老头可不是羊！
他是来自深渊的魔鬼！嗜血的恶魔...
那会她在会客室待了很久很久，直至放风时间结束，所有犯人都回到了牢房中，她才敢走出门去！
从这个时候起，她终于明白典狱长这么努力掩盖隐藏真相的原因！
是啊！虽然监狱奈何不了对方，但把恶魔留在监狱里好好的，对整个世界都是好的！
即便典狱长诡异的行为不被人看好，但他的初衷，都是为了世界安好。
对典狱长也更加的钦佩起来，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着实不容易，自己也不好再去搞什么探查，扰乱了监狱安好的情势。
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爱丽丝下意识的修改了很多，去帮典狱长掩盖真相。
她想着，就让这平静，继续下去，也挺好的...
至于未来会如何，事情也难以预料，能够保持住现状就很好了。
“哼...”一声异响拉回了爱丽丝的思维。
冷菲儿冷哼了一声，朝爱丽丝和特拉格都翻起了白眼，随后起身朝厕所走去。
“你干嘛去，说了不要出去..”以为冷菲儿要出去搞事情，爱丽丝不淡定了，也随着站起。
“我上个厕所都不行吗！”头也不回，冷菲儿自顾自的离开。
“这...”爱丽丝一尴尬，似乎也是太严了，朝特拉格说道：“特拉格大叔，你看着点好菲儿。”
“我知道的，爱丽丝小姐。”说完，特拉格再次隐入黑暗。
看着两人离去，爱丽丝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好似听到了什么声响，她朝窗外走去。
下午的时间也是放风的时间，不过下午人数明显比上午要少的多了。
透过广场上，除了那些态度良好积极参与监狱分派任务的人去工作了，其余的数万人还留在广场上，虽然空旷很多，却也依旧热闹，毕竟烈日之下，有阴影的地方很少，这些犯人避免暴晒全都缩在了那几处有阴影的地方去。
除了那显眼较为空旷的地带，那个龙老，依旧老神在在的躺在沙滩椅上休息，怀中还抱着一条小狗，偶尔轻抚着它的毛发。
似乎是被察觉到了，爱丽丝看到那龙老扭过头来看向自己！
爱丽丝惊的愣在了原地，恐惧油然而生，最后僵着脸回以微笑，讪讪的离开窗边，只拍胸脯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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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华灯初上，在监狱里也是亮起了灯，犹如白昼一番。
“兄弟，龙老找你说了什么事？是有什么安排嘛？”
过道处，光头佬朝一名狱警打了个招呼后就使劲的对那新来的华夏人热切着，不断的以兄弟相称。
同时他很惊讶，以往龙老传唤过去的人，要么是招呼是自己人，要么是让他消失，或者永远留在这里，但这次，光头佬奉命把新人带去，结束后却没有听到任何的指令，对于这个新人，光头佬不知道要抱以怎样的态度，所以他开始朝新人套话。
新人看着光头佬，原本对他暴打自己的行为感到怨恨，忽然间烟消云散，他知道，身旁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因为那个老人...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人...要恨的话，也该是恨那人才对！恩怨分明！
他张了张嘴后，双眼有些微红，叹了一口气，回道：“龙老...他找我聊人生..”说完，径直的朝外走去，几日的消停休整，他身子好了不少。
“聊人生？什么鬼？”光头佬愣在了原地，不由的摸着那光滑的脑袋，人生这个词，他理解的不太深，换做英文，应该叫经历？
光头佬看着前方那个干瘦的身影，自言自语咛喃着：“莫非龙老还没确定下来要不要留着他？在谈心理上的问题？”
“这就麻烦了，是留是杀，一点也不爽快，在态度不明确之前，还得供着啊...”
不再多想，很快的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某件牢房中，龙老撑着龙头拐杖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老头，轻声说道：“孔老头啊...”
“你到底想要我干嘛？”
“半年不见你开口，一开口就说了一声齐了？这齐了，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新人就是你要我等的人，也是跟我一样....为了家人，为了亲人...做出那样事的人，我可以理解，但那个女的，冷菲儿？”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根本谈及不了任何因缘，你那一声齐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龙老自言自语着，想到华夏新人刚进来的时候，他在脑海深处听到孔老头的传音，齐了！
还以为是错觉，当他回头看去，孔老头正激动的看着自己，龙老就知道那真的是孔老头开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这老头还晕了过去，让自己好不担心。
新人也来了，在检查孔老头并没大碍后，龙老收回担心，才跟那新人正式接触起来。
“坐吧！”
“您就是龙老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叫光头佬他们整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嘛！”任龙老怎么也没想到，这新人竟然不怕自己，开口就是喝斥！并没有听话的坐下。
龙老一笑：“楚明？”
“英国籍华裔，八岁的时候跟着父母飘洋过海来到英国发展...”
“你打小就很聪明，在备受种族歧视的国家里，你过的虽然很苦，却以你的智慧获得了不少人的赏识，从小学中学高中，乃至大学，在学校里即便受到不小的讽刺，可依旧获得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极力的为你维护...”
“就当你毕业后，入职五百强的公司，娶了当地的娇妻，过的风生水起时，经历了一场大劫...”
随着龙老念书式的把楚明所有的情况说出来，楚明的脸色从愤怒转而惊讶再是惊惧！自己所有的事情对方都查到了！
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楚明不断的颤抖，这个老头...虽然同样是华夏人，可让他一点都不觉的亲切！即便抱着小狗看起来很是随和！
也没有那种他乡见亲友的感觉，对方给他的感受就像是一只洪荒野兽，张开着巨口等着自己！
一旦跃入，将是无敌的深渊！
对方能在新时代特殊建立的监狱里只手遮天般存在，对方的能量超乎自己想象！让他意识到，即便自己家破人亡，即便自己杀了人可以什么都不去在乎，可在这个老头面前！有被掌控住难以呼吸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楚明大跌眼目，那老头摸着轻叫了一声的小狗，还是用那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毕竟光头佬他们折磨你，是因为我让的，但是...不管怎样，你手上的五条人命，即便在邪恶，他们也回不来了，难道这点，你也不能为之付出点代价？”
“坐下吧，我们是老乡，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从顶端跌落，家破人亡，你的感受，我都能理解。”
让楚明匪夷所思的是，这在监狱可谓是遮天般的存在，竟然邀请他坐下来，谈起家常来！说起折磨，他眼中是闪过杀意，但很快的低下了头，是的，即便他们是恶人，毁了自己的全部，但自己手上的人命，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吧。”
在那一刻，谈及家人的楚明双眼一红，听话的坐在了龙老面前的沙发上，哽咽着说起双亲来。
在那一刻，他就是一个孩子，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龙老问：“你后悔嘛？”
“我从不后悔！那些恶人死有余辜！”
“可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可这代价再大，也不及我的恨意之大！这个世界已经变了！随着魔神大人的出现，律法早已废如厕纸！既然那些高官达贵的公子爷可以出来知法犯法，那在新时代中，我为何不可以！”
“魔神大人也是如此！听华夏官方给出的解释，说他挑起那场战役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双亲被教廷谋害...”
“魔神大人可以为了家人不顾一切，去挑起整个修炼界的纷争！我也可以的！”
楚明高声亢奋的说着，他没察觉到，龙老在他说到魔神大人的遭遇的时候，抱着小狗的龙老，年迈的身躯在颤抖着！
龙老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孔老头，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感同身受，两者相同的遭遇，能够为了亲人们，不惜一切代价...很容易达成共鸣！
只是两者的结局，似乎有所不同罢了...
在楚明眼中，以为听到自己的故事是有所感触，红着眼龙老说道：“家人是我们的逆鳞！触之必死！即便对方是高山，也要把它轰碎！即便对方是大海！也要一斗斗将它蒸发！”
“逆鳞不可触，触之，虽远必诛！”
语重深长！
察觉到龙老的语气很沉，似乎对方也有所经历！让楚明放下了对他的仇恨，对方能够与自己聊起这样的遭遇，说明他也有故事，有所悲惨的遭遇，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刻，两人有着奇妙的共鸣，犹如忘年交，能够理解对方。
只是，楚明说道：“龙老，您能理解我，我很幸运，能够得你赏识一起聊天，我很高兴，可是...”
“龙老您也是因家人被谋害嘛？难道是你的子女？”当他问起龙老的遭遇时！
令楚明诧异的是对方竟然光听自己不说他的，还在霎那间翻脸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直接逐客！
这简直不可理喻，这忘年交友谊呢？分享故事呢？怎么这就结束了？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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