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遗言
“哈哈哈……”
四大家族中，以姚家和姬家传承最为久远，而姚瓒又是姚家的直系弟子，族中支持自然不少。
“对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齐若舜问道。
碧落摇了摇头，倒不是不回答齐若舜，而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路来都是楚辞带的路，这一次也是准备去寻古魔一派的，只是如今恐怕是去不成了。
碧落正准备开口提议与齐若舜同行，突然之间又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吸引感，咻的一下站起来冲出了屋子。
“碧落？”
齐若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提着剑就跟了出来。
一口气冲出客栈的碧落，凭着感觉一路跑到了城主府门口才停下，若不是因为那种感觉再次消失，碧落会直接闯了进去也说不定。
不顾伤势追过来的齐若舜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这时碧落才反应过来对方身上还带着伤。
“你感觉怎么样？身上有伤还追过来做什么？”
齐若舜苦笑一下，碧落突然间的就冲了出来，神色严肃，他自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不要紧的，倒是你怎么突然之间？”
碧落抓了齐若舜的手腕，用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发下心来。
“总觉得这城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刚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的。”
“现在呢？”
碧落摇了摇头，看向眼前的城主府。
“又消失了。”
齐若舜见碧落一直看着前面的城主府，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进去看看。”
碧落想可想，还是点了点头，既然线索是在这断掉的，也许里面能发现什么。
城主府门口的守卫还认得碧落，道了一声“楚姑娘”便放二人进去了。
“你怎么又姓楚了？”
齐若舜听门口两人的称呼，凑近了碧落问道。
碧落看了一眼凑过来的齐若舜，回道，“楚辞给我起的化名，叫楚灵。”
“楚灵？那十一呢？”
齐若舜还记得楚辞之前叫碧落是叫十一呢，不是凌碧落，也不是楚灵。
“十一是我的真名，碧落是道号。”
碧落不觉得一个称谓而已有什么，碧落也好，十一也罢，便是楚灵有人叫她也会答应的。
齐若舜却不这么觉得，说来他和碧落也认识很久了，如今才知道对方真名。
“还是碧落好听点。”
碧落侧目奇怪了看了齐若舜两眼，不明白对方在纠结什么。
………………
“楚灵姑娘。”
城主府很大，但里面伺候的人却不多，两人走了一会儿才遇到一个人。
“城主现在如何了？”
碧落问道，其实她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楚辞和万瑶一行人会出现在那里的，难道楚辞不是骗他，所以城主的妖毒才没解，所以才会要捉了木妖取心头血？
“这会儿功夫解药应该制好了，姑娘可要去看看？”
“那就劳烦了。”
既然来了人家城主府，自然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碧落和齐若舜跟着绕了好几个弯才走到城主罗靖的卧房。
这时外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万瑶正紧张的来回踱步。
“夫人。”
碧落走上前行了一礼，又指着身边的齐若舜道，“这是紫霄剑宗的齐若舜。”
齐若舜也行了一礼。
万瑶连忙扶起二人，“捉妖一事，还要多谢二位出手。”
“夫人客气了。”
万瑶心中牵挂了自己的夫君，而碧落也不会这些应酬，两人没说两句便坐下了。
碧落特意挑了一个离楚辞最远的位置坐下，齐若舜自然紧挨着碧落。
自从碧落出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楚辞看了对方一眼之外，便再也不曾看向对方，碧落倒是还想问问对方解毒一事，见他这样也就歇了心思。
“夫人，解药好了！”
只见管家亲手端了一碗解药过来，半路上就被万瑶接了过去，捧着走进了里间，众人也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罗靖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看上比碧落上一次见他时情况糟糕了许多。
“夫君，解药来了。”
万瑶小心翼翼的扶起对方靠坐在自己身上，吹了吹解药，又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罗靖嘴边。
罗靖艰难的侧过头来看向万瑶，眼神中包含着许多太过复杂的情绪，而万瑶此时则一心牵挂的对方的伤势，见罗靖久久看向自己，轻身问道，“夫君？”
罗靖没有说话转过头来，凑到勺子边喝了干净。
一口，两口……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罗靖，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万瑶吹药和罗靖喝药的声音。
一碗见底，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接过了空碗。
万瑶扶着罗靖躺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夫君，你感觉好点了吗？”
罗靖看向万瑶，解脱一般的笑了笑，说道，“瑶儿，下辈子不见了。”
“夫君？”
万瑶不明白罗靖的意思，有些慌乱的问道，话音刚落，罗靖的眼睛就闭上了。
“夫君？夫君！！”
万瑶茫然无措的晃着罗靖的身体，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辞一个箭步上前，把在了罗靖的脉上。
“毒入心脏。”
“怎么可能，夫君已经用了解药了！怎么可能？！”
万瑶几近崩溃的喊道。
室内所有人都是一件的不可思议。
碧落走上前去，一粒丹药塞进了罗靖的嘴了。
“你给我夫君吃什么？！”
万瑶一把推开碧落，带过来的灵力险些抢了碧落，楚辞一把抓住万瑶的手提高了声音道，“万瑶，你冷静点，那是固元丹。”
固元丹是难得的疗伤圣药，说是疗伤圣药却是没有半点疗伤的功效，只是能维持你此时的伤势不恶化下去，也就是吊着你最后一口气让你能坚持到接受治疗。
碧落也仅仅只有这一瓶而已，还是当初四长老送的那份见面礼里面的。
固元丹不愧是固元丹，不一会儿罗靖便悠悠转醒了，只是看上去更加的虚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提不上最后一口气来。
“万瑶，你怎么还在啊？我怎么死了都摆脱不了你呢！”
罗靖的声音很虚弱，虚弱到几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但足够跪坐床榻边的万瑶听清了。
“夫君，你再说什么啊？瑶儿听不懂啊。”
万瑶手握着罗靖的手放在脸侧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我还没起啊？”
罗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确认了自己还活着，他想笑一笑却没了那个力气，嘴角抖动了两下而已。
“又浪费了什么好东西吧，何必呢，早点放过我不好么？”
万瑶摇着头，眼泪越来越凶，几乎是泣不成声的说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啊？瑶儿会治好你的，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啊。”
“不要，不要，不要在一起！”
已经很虚弱的罗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道。
“万瑶，我受够你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这辈子已经够了，你知道吗？我中的毒是我自己下的啊，是无解的，木妖之毒只不过是场意外罢了，却没想到一时间还死不了了，你知道我等你找解药等的多着急吗？”
罗靖的话让万瑶滩坐在地，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手指着罗靖一脸的难以相信，自己的爱人竟然一直等着她去亲手杀了他。
当年跟她海誓山盟的人竟然想离开她到了宁可选择自杀的地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的恩爱难道都是她一个人的自欺欺人吗？
“为什么，我也忘了啊，也许是你修为高到我追不上那一天起，也许是你让我当上万安城城主那一天起？也许更早的，你放弃一切嫁给我那天起？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眼光没有错，你嫁给我是对的，可是呢？到头来，我修为不如你，城主的位置也是你让给我的，城里的事物也是你在大理，我们的一切仿佛都是你拼来的，我知道我该爱你，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能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怨你，厌你，甚至恨你，我怎么能这样呢？对你太不公平了，可是，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罗靖说了一长串的话，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了，他躺在床上呼吸沉重，而一旁的万瑶也早已哭的没了力气。
“瑶儿，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也别见了，好么？”
罗靖缓缓的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万瑶，语气是一贯的温柔。
万瑶看向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夫君，对方的眼神和语气和往常一样，温柔充满了包容，可这背后竟是那么多的隐忍。
“好。”
万瑶借着床自己爬了起来坐在床侧，伸出手来放在罗靖心脏的位置。
罗靖笑了，是真正解脱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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