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幻象/追查
莫莫西一脸呆滞地站在吧台旁，周围播放着马丁·盖瑞斯的音乐开始渐渐远去，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一双逐渐放大的绯红眼瞳。
那只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反射着眼瞳鲜红色的光芒。
似乎是个女性？
莫莫西这样想着，望着那双仿佛植入了人造视网膜的双瞳，完全沉浸了进去。
那些低声的呢喃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逐渐放大。
那双眼睛离他越来越近，最终一下子印在了整个视线上，画面瞬间消失，另一幅光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个个身穿红色军服的人，和四周无数颜色各异军服的人交战着，一些人骑着马，一些人手中拿着深黄色手枪一样的东西，上面印着细密的银色花纹。
那个是……火枪？
这种存在于古老历史中的东西他只在博物馆和历史图文上见过，还有公共课历史课本上第187页上的简单叙述和图文……等等，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晰？
这些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深红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古铜色的皮肤，蓝色的马甲上没有扣上，露出监视的胸肌和腹肌。
这是谁？
这个突然跳进了战场的男人手持一把猩红色的长枪，蓝色的碎发随着身体的摆动不断荡漾起来，那些火铳中射出的子弹完全沾不到他的衣角。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在他的手臂上，一个鲜红色的图纹莹莹放光。
当他想近距离观察的时候，画面一转，又是另一幅场景。
上个时代的城市环境，那些钢筋和混凝土凝成的大大小小建筑，那些逐渐被淘汰的建材。
一道身影轰然落下，身上却穿着古老的银色铠甲和骑士头盔，手上是一把装潢华丽的骑士长剑，剑上亮起莹莹的光芒和另一个身影交战在一起，随着两人作战的波动，四周的房屋不断垮塌，高楼崩碎，高高的写字楼被那把长剑上的耀眼光芒斜斜斩成两半。
这是什么力量？
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有动力装甲……没有脉冲枪，甚至见不到一点高科技的痕迹……
画面再次转变，这次的场景让他莫名熟悉。
西海岸！
但是从景观上看来，和现在相比明显要落后一些。
两个身穿怪异动力装甲的人，厚实的装甲包裹了他们的脸庞，让莫莫西看不到两人的脸。
导弹，激光，脉冲步枪的子弹，还有两人手中强大的合金刀刃，肆意波动的能量四处飘散，震出大片的垮塌。
一个巨大的纪念碑被其中一人的攻击波及到，底座直接爆成大片的碎块，随后轰然倒塌
“那个是……克隆德尔纪念碑？这是克隆德尔大废墟？！竟然是这样造成的？”
他神色震惊，眼前出现的场景正是西海岸的一处历史古迹，记载中被战争时期摧毁的克隆德尔纪念广场！
两个人影动作飞快，在交战中将四周的场景尽数破坏，而随着两人对周围的强力破坏，四周的场景也逐渐和印象中的克隆德尔纪念广场相符合。
不知持续了多久的作战，终于，一人的头部装甲被一刀斩飞，露出下面一张年轻的脸庞。
“那个是……”
他的双眸瞪得更大，深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那张脸逐渐和记忆深处的一个模样相吻合。
“年轻的亨利五世？！”
到最后，那个疑似亨利五世穿着动力装甲的人，被对方一剑捅穿了胸膛，微笑着将手打在了合金刀刃上，然后闭上了双眼。
那具躯体包括身上包裹的厚重动力装甲，也逐渐化为了点点的蓝光，被撕扯出来，消失在了空中。
风云变幻，他看到洋流风暴出现在海边，无数的蓝色能量从中湛蓝的海水中喷射而出，千丝万缕般涌向克隆德尔大废墟的上空。
一个莹莹放光的魔方随着能量潮流的涌动，逐渐漂浮在了上空。
完美无缺的蓝色魔方，如同一块莹莹的晶体漂浮在半空中，最终落到了那个胜利者的手里。
一个穿着血色风衣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苍老的脸上挤满了笑容，华贵的风衣上满是金色的复杂纹饰。他张开双臂，走向了那个正在取下头盔的男人。
他的眼球最终定格在那个晶莹的魔方上，画面随之一黑，消失不见。
“宇宙魔方……”
他不由自主地念叨着，一片漆黑的幻象中，一个血红色的纹路逐渐出现。
那是他右臂上的东西。
“能械咒印……”
一串单词被未知的东西塞入他的脑海中。最终，整个画面消失不见，出现在眼前地是朦胧迷幻的酒吧灯光，激荡人心的电音也重新响彻他的耳廓。
“莫莫？莫莫？你还好吧？”
好友艾路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
“过去多久了？”
艾伦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就十几秒而已……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嗑药了吧？”
“十几秒？”
莫莫怔然。
在一连串的幻象中，他感觉到至少过去了几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没想到仅仅只有十几秒？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就一直怪怪的。”
艾伦皱着眉头看着他，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我没事，艾伦。”
莫莫西扶着额头微眯着双眼，“可能是今天的战斗太累了吧……我先回去了，还要准备明天的比赛呢……还有你帮我打的赌……”
“你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
莫莫放下扶在额头上的手，干涩的双眼此刻重新湿润起来，不再那么难受。
“那好吧。”
艾伦仔细打量了一番莫莫西的脸庞，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嗑药的痕迹，便换上一副笑脸：“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玩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
莫莫西摆摆手，朝着门口走去。
“这小子……明天别输了啊！”
莫莫西再次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推开酒吧的沉重玻璃门，离开了。
站在宿舍的电梯上，他掀起右边的衣袖，露出那个鲜红色的标志。
此刻没有放出光芒的标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红色纹身，颜色也没有那么亮。
“宇宙魔方……能械咒印……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满脑子的疑惑，却无从解答。但直觉告诉他，那些幻觉中的场景绝对是真实发生的。
亨利五世不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有之前那些更加古老的环境，应该是二十世纪，十七世纪的时代，那种时候……个人作战能力会强大到直接一刀毁灭一幢大楼吗？那可是征服级的单兵装甲才能做到的事情……
突然间，一阵红光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他连忙抬起右臂，那个之前还是暗色深红的图案，此刻已经亮起鲜红色的光芒，灼热的感觉从印记上传来。
“怎么回事儿？！”
看着那个逐渐灼热的印记，他一时间完全无从下手。
瞬间，他怔住了。
莫莫缓缓抬起头。
在电梯的玻璃镜上，一个模糊的影子正站在他的身后。
一队鲜红色的眼瞳，黑白相间的全身色调，还有远远高出自己一米七八个头的身高。
那抹身影及其模糊，就像是鬼影般捉摸不定。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下，他猛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物。
“叮……”
神经紧绷的他被吓了一跳，再次快速转身，看到的却是逐渐打开的电梯门，而玻璃镜上面，只有自己惊恐的脸映在上面。
“已到达：第七层。”
……
“大小姐……你确定是这种地方？”
郑零站在红衣少女的身后，一脸的无奈。
嘈杂的酒吧门口，透过玻璃大门，还能看到里面一个个晃动着肢体的男女和四处照射的彩光灯。
“没有错。我的能械印记刚刚颤动了，我感觉到了能械咒印的能量波动。”
拉菲尔抬起头看了看上方的霓虹灯，笃定地说道：“没有错，就是这里。”
走进了酒吧，眼前是人群激情舞动着的身躯，同样也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了走进来的两人。
血红色的风衣，上面是华贵的银纹装饰，下摆从包裹着复合材料紧身裤的两边长长飘下。
拉菲尔的视线在周围扫荡着，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消失了……”
“会不会是人已经走了？”郑零摊着手说道。
“有可能，你去找那边的后台，看看监控录像。”
“行吧，行吧……”郑零打了个哈欠，迈着步子朝着一边走去，留下原地还在观察四周的异瞳少女。
女孩专注地感受着体内能械印记的波动，但仍然没有任何其他的能量感应传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小妹妹，一个人？”
穿着一身闪亮的皮夹克，披散着长长的卷发，肩膀上是一个银色的机械护肩，叼着烟的男子摊开一只机械手臂，脸上带着笑容。
拉菲尔完全没有理会身前的人，侧身一步，继续打量着酒吧中的人。
“找人吗？”见到少女对自己熟视无睹，男子也不气，向前一步继续纠缠着。
拉菲尔叹了口气，抬起被周围的彩灯映得五彩的脸庞看着这个比她高了一头的男子。
“你最好离我远点。”
男子眉头一挑，叼着的烟微微下移。
“你说什么？”
拉菲尔无语地看了看他。
“听不懂人话？让你滚远点，烦不烦啊。每次来酒吧这种鬼地方就由你这种鬼来骚扰人，一边儿待着撸去别来烦我。”
男子面色一沉，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我告诉你，小妞，从我社区小学三年级，到现在这个酒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
“嘭！”
一声轻响，带着咔吧的骨折声，男子的身躯瞬间向后快速倒飞着，砸入舞池中压倒一片人影。
拉菲尔慢慢收回前踹的长腿。
“我已经警告你了，谁让你挡我我视线来着。”
“老大！老大！”一个穿着黑西装一看就知道是狗腿子的家伙冲了上去，将男子服了起来，断裂的肋骨让后者痛得连声哀嚎。
“妈的，臭婊子。给我宰了……哦不，给我逮住她！”黑西装示意周围的小弟将男子扶起，冲着拉菲尔一指，周围顿时涌现大片的小混混，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冲向了红衣少女。
拉菲尔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耸耸肩。
“这酒吧还真是鱼龙混杂……踹了个弱智生出一堆小弱智……”
周围的人群朝着边缘退去，隔离出一个宽阔的场地，一个身上装着各种奇形怪状机械装置的义肢混混捏着手中的钢棍就打向了少女。
拉菲尔直接将钢棍捏住，一把夺了过来，狠狠一下敲击在这人锃亮的光头上，嗙地一声，后者应声而倒。
眼前冲上来更多的人，她捏起身下哀嚎小混混的衣领，朝着周围一顿猛砸，掀开四周数人，又朝着前方狠狠一扔，庞大的力量直接将小混混扔进了人堆中，重重地砸在搭讪男子的身上，又是一声噼啪的碎骨声。
“妈的，你们弱智吗？”男子大声吼着，身上的小弟连忙退了下来，其他人朝着拉菲尔一拥而上。
少女轻笑着，神色轻松地颠晃着脚尖，小小身躯中蕴含着庞大的力量，一拳就能打飞三个小混混。
对上这种只能街头斗殴的小家伙，随便出来一个学生都能应付。完全就是一个打一群碾压般的战斗。
左边冲上来一个，随手一圈打飞进人群中，那边又冲上来几个，又是一脚踢飞最前方的人，压着身后的两个家伙狠狠摔在一边的桌椅上，玻璃制的桌子被一下子压成片片碎块。
“还有吗？”
拉菲尔笑了笑。对上这种杂鱼都算不上的角色，她连枪都懒得拔，完全就是踩蚂蚁，一脚就踩死一片的那种。
周围的小混混将身上的金属装饰弄得叮当作响，就是不敢上前去，后面老大面色气的涨红。
“我来！”
一个男人推开身前的同伴就冲了出来，覆盖了半个身子的装甲，一个巨大的机械拳臂包裹住他的左拳，上面不断喷射出黄色的动能火花。
拉菲尔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子的半着装。
“这年头混酒吧的小混混也能用动力装甲了？”
“小婊砸，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
黑西装从人群中走出来，手指点着不远处的少女。
“狂拳格利特，这块街区最出名的拳手！敢来我们酒吧挑事儿的家伙，在他的大拳头下都得乖乖跪下认错，小妞，现在道歉然后陪我们老大一个晚上还来得及！”
穿着半着装的男子似乎很受用，扬起硕大的拳头狞笑着冲向了红衣少女。
看到无动于衷的少女，狗腿子继续恐吓道：“他会一拳，一拳地，把你打碎，碾碎，然后送到老大家小狗狗的食盆里，化为一泼……”
身后一只来自于老大的手狠狠地顶了顶他的屁股。
“哦，不是。他会狠狠一拳把你打晕，然后送到我们老大的……”
“嘭！”
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他的身边划过，狠狠砸在了所谓老大的身上。
“……”
向前不断点着的手臂瞬间僵硬了。
拉菲尔拍了拍手。
“狂拳格利特？还有吗？”
“你你你……”
黑西装不断后退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快！给傻狐打电话！有人砸场子……”
“都给我住手！”
一个胖胖的男子急匆匆地从人堆中挤了出来，面色焦急地站在拉菲尔身前面对着一众混混，黑西装吩咐着手下的表情顿时僵住。。
“该死的东西，这是我们的贵客，还不赶紧跪下道歉！一群低贱的家伙！白痴！我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和上司打架的！”
胖子大声喝道，圆片眼镜上连下的细小金属链随着他激动的话语一抖一抖起来。
同样穿着血色风衣的郑零也挤了出来，一脸无奈的模样：“我就去了几分钟，你就和小混混杠上了？”
拉菲尔撇了撇嘴：“没办法，天底下白痴太多了。”
郑零摇了摇头：“行吧行吧，我已经记录好了，回去再看吧？”
拉菲尔点了点头：“行。”
胖男人对着身前的一帮家伙臭骂一顿，那些似乎是充当临时保安的混混皆是不住点头哈腰着，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拉菲尔和郑零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爹喊娘地大声道歉着。
后面骨折的老大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嘴里的烟在被踹飞的时候就掉了。
“行了行了，我事儿多，这帮家伙一边儿去吧。让那边什么老大多长长眼睛。浪费时间……哦，还有，你那什么狂犬的装甲我好像不小心打碎了，你将就着修修吧。”
拉菲尔拍了拍手，直接撞开身边的郑零，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郑零礼貌地说道，也在后者毕恭毕敬的恭送下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胖老板才擦了擦脑门的冷汗。
“什么时候来了这两个家伙……妈的，养的这些小混混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看什么？送医院啊！”
大声呵斥着，身后的小弟这才如梦初醒将一众受伤的成员抬了出去。
殉道者的势力是很大的，要对付这种情况，自然是信手拈来，大半个西海岸都遍布殉道者家族的网络，就连这小小大学周边酒吧的老板也是如此。
“好了大小姐，你也胡闹够了……现在回总部？”
拉菲尔避开一个个抬着人走出来的混混，翻了个白眼。
“不然和你吹街边风吗？”
酒吧内，艾伦一脸兴奋地拿着手中结束录像的终端机。
“窝草，这妞太劲爆了！一个打十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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