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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赋税改革的大先锋


  季咸诏令在手的时候,他左看右看也是给逼急了,于是这家伙眼睛一红心一黑,带着人把长桑国的国君给绑了过来。

  同时季咸写信给正在历下学宫为颜回调理身体的扁鹊,让他也过来帮忙。

  就这样春秋史上第一次专家联席会诊出现了。

  冉求正是因为这三大春秋时期医学传奇人物共同出手才有今天气色不错的局面。

  当下,冉求对于吕荼的关心之语,心中暖洋洋的,他行礼道:“多谢君上关心,求暖和着呢。”

  吕荼闻言这才笑着道:“这便好,便好!”

  只是冉求突然又皱眉起来,他取下梨树上的一片雪,感受到那彻骨的凉,对着吕荼道:“君上,对外的战争必须要尽早结束了,今年是个冷冬,若不再种上麦子,明年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吕荼点头,他也一直忧心此事,但此时无论与晋国的战争还是与楚国的对峙都陷入无比尴尬的局面当中,谁先退谁就先败,吕荼不能让二十七万将士的辛苦与热血白费,所以他不能是第一个说休战的人:“子有所言在理,此事寡人前日已经和国相说过,相信他,定然会有能力解决的”。

  冉求闻言便不再谈论此事,接着二人边欣赏周围雪地景色边讨论着齐国即将开启的财政税赋货币改革的大事,就这样不知不觉三个多时辰过去了。

  冉求对于吕荼想要他做改革的大先锋早就有所耳闻,但具体的也不甚清楚,可是这些日子的交谈后,冉求对于吕荼改革的野心真是给吓住了。

  因为吕荼改革的不仅有货币制度,赋税制度,甚至还牵扯到土地制度。

  货币制度:吕荼游览天下,总结各国长短,提出使用金银铜,三种货币同时并行的制度。

  这一点在冉求看来推行起来并没有任何难处,因为大齐通宝制度本来就是铜本位制度。

  可是这些年,随着齐国经济的快速发展,铜本位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了,金和银的进入是顺时顺势。

  至于去哪里找来黄金和白金,则不是他冉求所需要考虑的了,他考虑的是如何推行的具体细节。

  赋税制度。

  赋是交钱,是指武士阶层,武士阶层才交赋。

  税是交粮食,是指“大夫地主”阶层,只有土地的大夫和自耕农阶层才交税。

  赋税制度是个马蜂窝,一旦挑开,不知多少人反对。

  这个时代赋税,其实哪有赋税?

  只能说叫供奉罢了!

  大夫们按照惯例每年向朝廷进行供奉,至于供奉多了少了,却没有一定的强制力,只有舆论和道德的约束力,但是一旦大夫们不要脸了,国君也只能干吭气。

  当然也有野心的国君看不惯,纷纷用强权改革,譬如鲁国的鲁宣公就搞过管你私田还是公田都一体纳粮的“什一税”,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三桓搞巅了他,这个税制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吕荼提出的赋税制度,是综合了秦朝赋税制度的“一刀切”,汉朝的“编户齐民”,唐朝的“租庸调”“两税法”,明朝的“一条鞭法”和清朝的“摊丁入亩”等赋税制度而推出来的一种相对公平,相对体现“轻税薄赋”思想的赋税制度。

  这种制度牵又扯到了第三个马蜂窝,土地制度。

  现在的国家的土地制度是公田私田并行制。

  所谓公田就是指国君的田,私田就是各级大夫和庶民的田。

  若是推行吕荼的赋税制度是不是要说消灭公田,是不是要说取消大庄园封地,是不是要说消灭农奴制?

  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冉求每当思考这个问题时,背后的冷汗就忍不住往外冒。

  送走冉求后,吕荼正带着吕渠父子二人围着火炉吃着火锅。

  吕渠现在已经由萝卜头变成了羊角头,他拿着筷子给吕荼加了一块羊蝎子后方才给自己加了一块,沾了沾酱汁,吱溜一声,吃进了肚子里。

  肉比较烫,他呼呼的小手给自己嘴巴扇着风,仿佛那风能把他被滚烫伤的口腔变凉。

  “渠儿,慢着点吃,没有人给你抢!”吕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

  吕渠拿着一块柿子饼吃了,口腔方才好受了些:“父亲,东门无泽叔父送来的柿子饼,不错,味道正宗!”

  当日东门无泽被训斥滚回临淄,琅琊士人高喊:“吕荼英明,吕荼万岁”,其欢呼声一片。

  回来后东门无泽就一直被关押在他的府上,禁止他出门,可是如今吕渠却接到了东门无泽送来的柿子,这让吕荼很是意外。

  吕荼眼神一眯问道:“渠儿,东门无泽找你了?”

  吕渠点了点头。

  吕荼见状把手上的羊蝎子放在了案桌上,沉声道:“渠儿,你说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吕渠被吕荼突然蹦出来的这一个问题给难住了,他道:“父亲,你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吕荼本以为吕渠会直接了当的说,可是如今给的答案不仅让他期许起来。

  吕渠道:“父亲,孩儿有时候觉得父亲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但有时候又觉得父亲是一个软弱的人;有时候觉得父亲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有时候又觉得父亲是一个冷酷残忍的人;有时候觉得父亲是一个好人,但有时候又觉得是一个坏人……”

  吕渠倒是不怕吕荼生气,很直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吕荼听罢眼睛一瞪吕渠佯装怒道:“渠儿,你此话何意,父亲什么时候软弱了,什么时候又冷酷残忍了,又什么时候是坏了,你要不说出个道道来,我必惩罚于你?”

  吕渠见父亲发怒,忙跪倒在吕荼面前道:“父亲,您别生气,孩儿,错了。”

  吕荼头一扭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他的解释。

  吕渠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道:“父亲,您可以为一个奴隶流泪,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流泪,甚至为敌人流泪,这难道不是软弱吗?”

  “在孩儿看来这就是软弱!”

  吕荼没有反驳,他知道吕渠所指的是自己为那临淄城墙上陈恒心腹们跳城自杀而流泪央求的事:“那你说我冷酷残忍又是什么?”

  吕渠道:“父亲,您守丧三年,对外宣称把国政全部交于伍相国,却在墓前事实主政改革,何尝不是把改革万一失败后的责任推卸给伍相国呢?”

  “孩儿以为这就是冷酷残忍,因为伍相国忠心耿耿于父亲,却要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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