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道歉

　　泥轰人回去了，都很失望，这一次来华夏，几乎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不是没得到作品，而是除了连载权和对作品角色的处理权，其余的合同，都因为双方要求相去太大，不得不暂时放弃了。

　　而泥轰人也很想等这些作品连载一段时间以后，看看市场反应，再确定下一步的动作。

　　这就很让人患得患失了，作品反响好，下一次谈判，卢利肯定狮子大开口，这是不消说的，松井国夫的遭遇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要是反响不好，那就更糟糕了！

　　卢利这一次拿出来的，可都是在泥轰漫画史上留下名字的，从《北斗神拳》、《乱马》到《樱桃小丸子》；从《一拳超人》、《政宗君的复仇》到《神奇宝贝》、《数码宝贝》、《三眼童子》，太多了。

　　这些作品的种类还完全不一样，运动、励志、热血、战斗、搞笑，举凡能想到的，卢利都有代表作品。

　　泥轰人看到这么多种类，且质量这么优秀的作品时，用中方一个接待人员的话说：“哑巴撸管，直眼儿了！”

　　这句话虽然粗俗了一点，却形容的恰如其分，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泥轰人半是欢喜、半是郁闷的回去了，双方都很清楚，最迟到11月，泥轰人就还得登门，那就是讨论单行本以及周边利益的时候了——下一次的谈判，卢利已经确定不会出席，想来这一次的会商经过，已经形成卷宗，摆到相关负责人的案头了。

　　也不是卢利自大，和泥轰人的这几番往来，绝对可以给国内的绝大多数人当教材来对待了，原来，是一个个人和一个国家之间，也可以展开商业合作？而且，还不必是往常的那种，必须卑躬屈膝，好像是请求对方施舍自己似的态度？而是反过来！让身为买方的一边，规规矩矩的说话，老老实实的签字？

　　而另外一方面，卢利固然为自己和国家赚取了大把的外汇，但他的苦日子也真正来临了，总计的24部作品，除了一个《樱桃小丸子》暂时还不着急之外，其他的23部，如同23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等着爸爸带回来的一顿饭，而且还得是一顿大餐，供养他们的胃口，就可知他的时间是多么紧迫，劳动强度是多大了。

　　还好的是，根据和日方的合同，他不必一份不差的交出二十几分画稿，而是只有十份，但即便如此，也受不了了！卢利只是穿越者，不是机器人，坚持了三天，就顶不住了，“不行，等赶紧想办法解决，否则，我就是第一个夭折的穿越者了！”

　　他这样想着，放下铅笔，拿起椅背上的衬衣，看看空落落的写字台，没来由的暗恨自己乱说话，惹怒了官方，否则的话，家里有电话，一个电话打到泥轰，让他们帮助自己联系助手，该有多方便？现在倒好，又得去找王万重帮忙了！

　　他嘀咕着走出小院，李冰正好也走出来，像快乐的小麻雀似的冲到他面前：“小小，干嘛去？”

　　“我出去一趟，有事。”

　　“带我去呗？”

　　“我真的有事，不能带你去。不如我晚上回来，和你玩儿？”

　　“不要嘛！”李冰得不到满足，又开始耍赖撒娇，“妈妈去上班了，只有我自己，好没劲啊，求求你啊？”

　　“我去的地方挺远，”

　　“我不怕！”

　　这一下，卢利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点点头，和小姑娘一起向CD道进发，谁知道走到一半，这个丫头就开始喊累，卢利气的半死，“就说不让你来，你非得跟着，怎么样？怎么样！”

　　李冰又热又累，心中更是委屈，小嘴一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凶什么？我妈妈都不凶我的！我是看你一个人走可怜，想陪陪你……呜呜……，呜呜，妈妈，小小欺负我，妈妈！”

　　“行了、行了，别哭了，听话。”卢利看她哭得小花猫一般，无奈的哄了几句，却全没效果，忽然双臂一张，将她拥进怀里，“好，是我不对，别生我的气了，对不起，好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道歉是为了惹哭了李冰而来，还是为那40年来的悔恨而发出的，说到最后，他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可把李冰吓坏了，飞快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他泪水流了满脸，女孩儿更害怕了，连刚才的羞涩似乎都忘记了：“小小，你……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卢利已经忘情，一把抓住李冰纤细的手腕，望着她那可爱又清纯的脸蛋，心中的悔恨无可抑制，化作泪水滴滴滚落：“李冰……，别生我的气，是我糊涂，我不懂……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吗？”

　　李冰这一次可真的害怕了，“不，不至于的，小小，我……我只是逗你玩儿的，我没真的生气！你……你别哭了，好吗？”

　　卢利根本不理她的安慰，好像是知道错过了今天，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向她道歉了似的，泪水鼻涕流了满脸都是，整个人因为哭泣竟是有些颤抖起来！

　　李冰早就止泪，骇然瞪大了明亮的眸子，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儿，“你……，你怎么还哭啊？”

　　卢利好容易收住眼泪，撩起衬衣，用它当手巾，抹了一把脸，看得李冰一个劲的撇嘴：“好恶心！”

　　卢利再度拉起了李冰的手腕，低声说道：“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吓死我了？你干嘛哭啊？你总欺负我，我都没哭。”

　　“没事，只是觉得，……，算了，不说这个了。”卢利说道：“我向你保证，李冰，今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而且，别人欺负你也不行。谁欺负你，我就像打李铁那样的打他，好不好？”

　　李冰脸儿红红，用力抽了几下，“你，你放开我啊？”

　　“哦，哦。”卢利急忙放开手，女孩儿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以前你总欺负我，怎么办？”

　　“那不叫欺负，那叫好朋友之间的开玩笑，欺负是带着恶意的，你想想，我有时候和你开玩笑，有哪一次是真的带着恶意的吗？”

　　李冰想想也有道理，所谓的小小经常欺负自己，但事后想起来，总会觉得有点好笑，似乎他的话也说的通：“那好吧，原谅你了！”停顿了一下，姑娘声如蚊讷的说道：“其实，我和妈妈说，嗯，还挺喜欢你欺负我的。”

　　卢利心中一热，一个女孩儿说，喜欢自己欺负她？老天，幸亏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柔情、多少温顺，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再配以她清纯可爱的脸蛋、天真如稚子的声线，好吧，就到这里吧，卢利这样告诫自己。

　　‘但，如果告诫就有用，这个世界还有罪人吗’？‘OK，你还没完了是吧’？

　　他剧烈的摇摇头，从口袋中拿出几张小票，拉起李冰的小手，跑到路边，买了两瓶山海关，橙黄色的汽水在这个季节，实在是解暑妙品，特别是李冰，家里只有娘俩，经济挺拮据的，哪有闲钱给女儿买汽水喝，了不起就是绿豆汤，正常的时候都是白开水。

　　还是在卢家父子搬过来之后，这种情况有了极大的改观，俞虹当然很不愿意女儿白吃白拿人家的，但小小丫头，难免嘴馋，根本经不起诱惑，卢利又是个超级有钱的，票据不够，就直接花钱买，毕竟，票据虽然每月都有定额，但总有一些家庭，经济条件太差，这些票据根本用不上，与其浪费了，还不如拿来换点家用呢。

　　也是因为这个，卢利总能弄来点糖票、点心票、麻酱票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曾经带李冰吃过一次狗不理包子——平生第一次走进狗不理总店的李冰，几乎把舌头都吞下去了。一个人吃了半斤多！

　　卢利笑话她，听说，下馆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

　　小丫头不懂，卢利坏笑着解释了几句，气得李冰几乎哭出声来，两天没理他！

　　李冰拿着汽水喝了一口，啧啧舌头，给出了评语：“不及可乐好喝。”

　　“放到几十年之后的话，你就会知道，山海关汽水有多好喝了。”

　　“什么？”

　　“没什么，”卢利把汽水喝完，放回摊位上，“快点，我们得走了。”

　　“哦。”李冰乖极了，喝完汽水，牵着他的手，一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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