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剥夺气运
且不说白骨精会面临怎么危机，另一边，唐三藏的情况比他还要险急。
对上了两道目光，那白马，失魂了一般走向破庙，登上了台阶，进入庙中，轰隆倒地，好悬没有将三藏给砸死。
破庙有神仙，一身黑袍，两袖黑烟，手中握着一柄权杖，站立在神像下面，静默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和尚。
“敢问施主何方尊圣，强行将小僧带到庙中，所为何事？”三藏站直了身躯，双手合十，疑惑问道。
“和尚，你不怕我吗？”黑袍人询问说道，声音意外地悦耳动听。
“心无畏惧，所以不怕。”
黑袍人轻笑，用拐杖挑起三藏的下巴，使其仰视看向自己：“我名为黑帝，掳你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剥夺你身上的气运。毕竟，对于我来说，你身上也就这一点能够吸引我了。”
“你不会成功的。”三藏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我是西行的主角，被诸圣守护，没那么容易谢幕。”
“诸圣守护？”黑帝不屑地笑道：“你以为诸圣会像保镖一样跟在你身边吗？不，他们不会。现在是这个平凡纪元的末端，也是最不平凡的时刻。诸圣的真身大多都已经离开了三界，前往混沌之中，寻找机缘。仅有一些分身留在这里，掌控着各自的势力。
在天机朦胧的现在，这些分身唯有依靠密探来探听关于你的消息，在时效性上面差到了极致。你信不信，我现在想要杀你，没有任何人能够过来阻止。”
三藏目光微变：“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我亲自去了八景宫，玉虚宫，娲皇宫，甚至大雷音寺，没有瞧见一尊圣人。西行正在快速进行着，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不会有丝毫的浪费。”
“那么，你知不知道，圣人们在恐惧着什么？他们明明已经那么强大了，却还……”三藏皱眉说道。
黑帝禁锢了三藏的身躯，挥手间，将他放在了神像前的祭台上面：“圣人俯视三界，却依旧匍匐在天道之下。
这是一场天道的晋级，他们在恐惧，在晋级后的世界中，和众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的敌人可不少，每一尊圣人，都是当代天才的宿敌。”
三藏抿了抿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抬目道：“那么你呢，以黑袍遮面，神魂中传来的气息却又令我有些熟悉。是故人，还是谁的分身？”
黑帝双手结印，唤醒了祭台上的阵线，一根根黑针刺进了三藏的身躯，触碰到了他的灵魂。
一轮金色的海洋陡然在他上空浮现，黑帝双拳紧握，死死望着这片气运之海，脸上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呢喃说道：“成功了，就是它，只要吞噬了它，我将会迎来新生。”
“隐藏在我身边的仙神啊，现在可以现身了吧？”三藏痛的肌肉痉挛，低声说道。
金色的神霞光芒照亮破庙，美音、梵音、天鼓、叹妙、叹美、摩妙、雷音、师字、妙叹、梵响、人音、佛奴、颂德、广目、妙眼、彻听、彻视、遍视十八位僧伽蓝摩现身，手持万妙神器，冲向黑帝。
又有那金光揭谛、银头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五方揭谛显化，浩瀚符文接连成片，护住三藏真身。
“蠢物，当真以为我忽视了你们？”黑帝冷笑着，破庙中的神像陡然间睁开双眼，放射出无量神光，定住十八珈蓝，五方揭谛。
天命之主遇难，仙道神圣救援，随即成就一段传奇，这是话本中最常见的桥段，也确确实实在三界发生过。比如上古涿鹿之战时，黄帝遇难，九天玄女救援。
只不过，传奇之所以被称之为传奇，大多是因为它的不可复制性。遇难之前的桥段，三藏都经历了，之后的桥段，却走向了灾难。
诸神不仅没能将他救下，反而被莫名的神像定住，渐渐化为石人，生机全无。至于他自己，情况更加糟糕，庞大的气运不断被剥夺，眼睁睁地看着黑帝的气势越来越盛，披在他身上的黑袍片片碎裂，露出干尸一般的容颜。
“这死气……你不是活着的生灵，你是死去的神祗。不对，不对，神祗的消亡几乎全部是飞灰湮灭，你为何还能存活？”敏锐感受到对方身上寂灭气息，三藏惊诧说道。
借助着三藏流金一般的气运，黑帝渐渐将体内所有寂灭的气息逼出，逸散在空气之中。破庙内，高耸的神像在发光，大块大块的锈迹掉落，千疮百孔的伤口开始愈合。
不知过了多久，三藏大海一般的气运仅剩一点金光，破败神像化作了鎏金神像，破庙变成了宽阔的巨宫，黑帝褪去了黑袍，充实了血肉，变成英俊模样。
“终于……成功了啊！”抬起自己如玉晶莹的手掌，黑帝嘴角微微勾起，最终变成了猖狂的大笑，声震寰宇，巨宫地动山摇。
意念微动，千万光芒汇聚，组合成一件玄色龙袍。黑帝手持巨大的权杖，走向虚空，坐在一尊幻化出来的龙椅上。
“三藏，谢谢你的慷慨相助。”
气运被剥夺，三藏神情间却没有任何的怨憎，悲伤，甚至一丁一点的不舍，痛惜。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很沉稳，看着黑帝：“如果这东西是你迫切需要的，那么……不客气。”
黑帝笑容一僵，原本作为胜利者的畅快感陡然消失，心中有些发堵：“你说什么，不客气？你就这么不在意我无比珍视的气运？你到底知不知道，丧失了这些气运的你，以后会怎样？”
三藏双手合十，沉静说道：“小僧知道。不外乎就是丧失西行主角的身份，没有了转危为安的幸运。将来的人生将会变得很黑暗，最少也得是多灾多难。”
“那你为何……”黑帝在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对自己的嘲笑，喝声说道。
“是外物啊……”他的话还未说完，三藏便抬目说道：“这东西，是天道的馈赠，可也是外物啊，永远在借助着外物，又怎么能够发现自己的潜力或者说是能力？或许，我应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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