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驱虎吞狼
对于猴子，白骨精自是没有什么要隐瞒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个通透。
“纵然你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是群圣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天道功德旁落。依我之见，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城市中就会降临众多神圣。你……准备好如何应对了吗？”知晓了一切，猴子心中却生出一股担忧。
白骨精认真说道：“早就预料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不过不用担心，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担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倘若仅来一两名大教神圣，我的盘算还有夭折的风险。可是如果来的神圣多了，反而能够使我们夹壁逢生。”
猴子神情凝重，抬目望向天空：“希望如此。”
“哗……”正在交谈的两人没有关注神女阁事件的进展，直到被一阵喧哗声惊动，才将目光转向前方。
但只见，第三层的阁楼之上，一名衣着浅紫色宫装裙，青丝绾发，肤若凝脂，臻首娥眉，美丽到近乎空灵的女子，卓然而立，风华绝代。
与她相比，这满楼的神女都失去了颜色，不及她耳畔的一缕青丝。
“此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感觉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人群中，天篷轻声呢喃。
“本就是天地间的精灵，哪怕是换了一幅容颜，依然能够惊艳世间。”看着那完全陌生的女子，白骨精微微勾起嘴角，心中有浪花翻涌。
他所求者，不过是大自在。何为自在，随心而已。
他的心告诉自己，欢喜嫦娥艳压世间的颜色，欢喜对方清冷高傲的性格。那冰清玉洁，又漠视苍生的姿态，反而更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扯淡。见色起意，才是本质。
我来，我见，我征服。何必要为自己的贪婪找上光明的借口？他从来都不会如此虚伪！
“这嫦娥位比仙尊，屹立三界亿万年而不倒，绝非等闲之辈，急于进取反而不妙。”白骨精思维发散，暗自心道：“被我看上，就别想再逃离我的掌心。话说回来，那西梁女王（女儿国国王）现在也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模样……”
“神女阁不是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阁中校书更不是风尘女子，她们不以色侍人，而是以才情侍人。
每一位校书在选定夫君之前，都必须是完璧之身，这也是尔等将她们捧成神女，并且趋之如骛的原因。
今日神女阁举行姻缘大会，目的就是为了给校书择婿。被选中之人，仅需付上黄金万两，就可以将校书带走。倘若出不起银钱，不管身份如何，都要和神女阁签下卖身契，在还清欠款之前，位比奴仆。
姻缘大会的第一项，绣球定情即将开始，自觉满足不了要求者，可以主动退出……”
万两黄金，对于低阶炼气士来说，都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更遑论普通凡人。随着嫦娥清冷的声音响起，无数出身平凡的男子纷纷打了退堂鼓。
“我有一个疑问。”正当人心浮躁，有人即将退场之际，一道轻佻的声音忽然响起：“阁楼上说话的神女，你也在本次择婿的名单之中吗？”
无数准备动身的人影蓦然一顿，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地望向阁楼。至于是谁问的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
与此同时，东天之上，骑着黑袍，长发黑须的中年道人，望着前方云层之内的一只老黄牛，眼珠微转，高声喊道：“道友请留步。”
黄牛之上，青年法师微微一怔，继而轻笑出声，拍了拍牛首，令其止住脚步，转目说道：“申公豹……据说，每一位听到你说这话的仙人都没有好下场，现在轮到我了吗？”
“玄都师兄说笑了。”面对如此打趣，中年道人也不尴尬，笑如春风，令人心生暖意：“当年的封神旧事，实在没有必要再提。敢问师兄，可是为那神女阁而来？”
玄都缓缓颔首：“我不太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说废话，直说吧，你拦住我所为何事？”
“久闻师兄嫉恶如仇，以正义为道心，小弟这次叨扰，是想要代天下苍生，求师兄诛杀一害！”
“你说的害，指的是白骨精吧？”玄都表情依旧淡然，轻笑开口：“这白骨精当初在天庭时，和你截教斗智斗法，大大则损了你们的威严。后来更是引得齐天大圣出手，灭杀了截教群神，由此结下生死之仇。想要借刀杀人，何必以苍生为理由？”
“师兄太小瞧我，太小瞧我截教门徒了。”申公豹道：“我门虽然妖怪众多，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三清正统，正道脊梁，心中纵然有怨，也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我所谓的，是正道，是苍生。敢问师兄，倘若任由白骨精此等妖界巨擘再度成长，恣意人间，以后吾等应该如何自处？”
一番话，夹杂着大义和微情，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端是大义凛然。倘若不是玄都深知此人是何等货色，或许也免不了被蛊惑。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认证。”微微一笑，玄都说道：“那么这个荣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本领，一定不会让正道失望。”
话毕，玄都转身欲走。
“我明白你的顾虑，不就是担心那只猴子吗？”看着他的背影，申公豹大声喊道：“如果有人能够将其牵制，你可愿出手镇杀白骨精？”
玄都思维电转，轻道：“若是真有人能够做到此事，我想我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八转地仙而已，翻手间就能镇压。”
“那就如此说定了。”申公豹拱了拱手，双腿一夹豹腹，越过玄都，提前赶往中都城。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自己最拿手的辩才，说服一位可以硬抗猴子的神圣。
至于为何不请截教天仙过来，锱铢必较的他，尚且担心猴子的反噬，会伤害到截教天仙。
唯有驱虎吞狼，才更符合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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