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坦诚的……谈一谈
西行路上，日行正空，一行人来到一片树林之中。
三藏下马，如同往常一样，任由龙马自行活动。
白骨精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摆好瓜果肉食，甚至美酒佳酿。
众人围坐在毯子上面，静默进食。倒不是因为什么食不言准则，而是因为长久以往的相处，该说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在没有新事件发生之前，聊天只会重复以往的话题，没有新意。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们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怀有心思的白龙马，无心饮食，散漫的行走在布满稀疏金辉的树林中，无意识地踩踏着地上斑驳的光影。
“你好啊，玉面小白龙！”
不知不觉间，脱离了队伍的小白龙被一道呼唤惊醒，抬目前望，却是惊讶发现，自己目前已经不在林中，而是来到了一片夜色之内，面前不远处，漂浮着一个黑袍罩面的鬼神。
“装神弄鬼，你是何方神圣？！”小白龙化作人身，手持宝剑，厉声喝道。
“我是白骨精的生死仇敌！”鬼神飘渺说道：“本次过来，是想要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小白龙嗤笑说道：“尽管我和白骨精的关系说不上好，但是总比和你这个陌生鬼神要好太多，你和我说合作？”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难道不想救紫月了吗？”鬼神轻笑说道。
小白龙神情微变，喝问说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难不成，是鬼医告诉你的？”
“在这个三界，只要有灵脉，有什么探听不到呢？”鬼神淡淡说道。
“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没有丝毫用途。”小白龙说着，转身便欲撕裂虚空。
“自私自利的你，可曾想过紫月的感受？不生不死，不人不鬼，这种生活，你可知有多么难受？”鬼神并未挽留，声音依旧素淡。
小白龙脚步微顿，没有转头：“她支持我的决定。”
“那是因为她爱你，而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却只是因为你爱自己。”
“我不会被你蛊惑的。”
鬼神笑道：“蛊惑？我是在和你说现实。不要再逃避了，堂堂四海的继承人，难道就是一个懦夫？”
小白龙面目渐渐狰狞，厉声说道：“懦夫？我若是懦夫，现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岂会站在这里，听你废话？我若是懦夫，又怎么会经历如今的心灵波折？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借助我的手，来搞什么阴谋，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蛋，否则就别怪我把猴子叫来。”
这该死的白龙，莫不是疯了吧？鬼神心头一跳，有些发怵，不敢再挑动他敏感的神经，撤去黑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
当光明重新笼罩身躯，小白龙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被凉风一吹，蓦然发觉，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白龙马，快回来，该上路了。”当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白骨精的呼唤声音顺风而来。
重新变回龙马模样，小白龙摸了摸心口，怅然若失。
驮着三藏，一下午走了三五百里，日落时分，一行人来到一座青峰山顶。
天气良好，明月皎皎，天篷没有再召唤云舟，而是和众人一起，安扎帐篷。
“小白龙，随我去山崖边吹吹风吧。”白骨精扎好帐篷，来到白马身边。
小白龙点了点头，跟随在他身后，来到夜风鼓荡的山崖前。
“我虽然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清楚，一定有事情发生了。”白骨精释放出五行领域，隔绝窥探，遥目望向如墨山崖间：“这次喊你过来，不是想要教育或者威胁你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不止要三思而行，更多的，要考虑做出决定后的后果。
生灵不能没有了热血，但是也不能被热血操控了心灵。
虽然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不过，我相信你始终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抉择。
此外，关于紫月。我对她的偏见显而易见，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想要救她，也并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要整日郁郁寡欢，甚至被有心人利用。”
“不是多么困难？”小白龙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
白骨精轻笑，言道：“当然。姜水神族之中，有能够召唤游离散魂的秘法，孙伯陵被吴刚打的魂飞魄散了，他们都能将其救回来。
老君那里有九转还魂丹，仅需一粒，也可解紫月之灾厄。
阎君掌握着生灵存亡，对神魂一道的研究，超出世人想象，救活紫月也并非难事。
更别说，以超度普渡而闻名三界的秃……咳咳，和尚们。你心心念念的这种伤势，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了不起将来到了西天之后，你请如来出手帮忙。”
小白龙听的有些发愣，迟疑了片刻，言道：“可是，那鬼医告诉我，这种情况无药可医。”
白骨精双眸熠熠生辉，好似能够照射到白龙内心深处：“小白龙，说实话，你怎么知道这所谓鬼医的，那鬼医究竟怎么给你说的？”
小白龙静默了很长时间，心中发生着激烈争辩，脑海思索着自己做出不同选择后的结果。
半晌，他轻轻抬目，将真实情况娓娓道来。
“紫月引领着你去找的鬼仙，鬼仙说只有三藏的心能够救紫月……”听完他的讲述，白骨精差点没有笑喷出来，照顾到对方的自尊，强行忍住：“怕你反感，紫月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咱们来说说这鬼仙，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为何会对他的话坚信不移呢？”
小白龙一怔，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貌似好像根本没有怀疑过对方。
“喜欢的人危在旦夕，你已经失去了方寸，将鬼仙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才强行命令自己相信对方的话语。”白骨精想了想，轻道：“现在，你就在这里吹吹冷风，找一找自己的分寸吧。盲目相信陌生人，会死人的。”
眼看着他就要转身离开，白龙马顿了顿，忽地说道：“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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