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亲善
虽说世间没有任何律法规定，女子不能登基为帝，但在众生心中，这就是亿万年来传承下来的思维，蛮横到丝毫不讲道理。
不算那些小打小闹，建国称帝之后也无人问津的女性仙神，满打满算，这世间也唯有两处地方，两位女性帝君能够得到生灵认同。
一则，是那地府阎君。不知多少万年了，从众生祖祖辈辈开始算起，阎君就已经是阎君了，这是一种悠远的传承，你不服又能怎地？
二则，是那女儿国国王。整个国度之中全是女人，一应文武全是女人，在这种大环境下面，女子皇帝的事实反而更容易令人接受。
对比于前面的这两位，武则天……谁啊，谁认识？你若是自己建一个公国，尝试一下做皇帝的滋味，世人最多口头鄙夷几句。可是这女人篡的是天朝帝位，诺大的东胜神州，就那么三个天朝，众生心里又岂能平静？
搞她！
这是两大天朝，五大帝朝，十六座王朝君主的共识。
甚至，有人比他们还早站了出来，蜂拥到长安城内，要逼迫武则天放弃帝位。
这些人是来自四海八荒的天神，乃至一些炼气士。
说起来也是挺荒诞的一件事情。他们能够接受武则天在暗中统治大唐，但是无法接受武则天登基天帝位，成为大唐天帝。
这是他们心中的禁忌。
然而，社会是现实的，也可以说是黑暗的。他们心中的坚持，他们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理念，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不值一提。
你不怕死？你想以身殉道，借此来改变一些东西？
好，那你就去死吧。
不敢将刀锋对准自己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十二万妖神将，组合成都天妖神阵，将妄图闹事的神仙全部拦了下来，给他们一把刀，或者给他们一刀。
总之，圣神皇帝的登基过程看起来异常平和，整个封帝大典在十分友好的氛围下开始，乃至圆满结束。
与此交相对应的是，皇城之外，堆积成山的尸首以及汇聚成湖泊的血流。
说书的常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武则天的龙椅座下，埋葬的是数十万仙神的尸骨，冷冽而血腥。
“杀孽过重，业力太盛，这新晋的武周天朝注定不能长久。”皇城内，玄武大街，法海冷笑说道。
“天命凤凰镇守天下，各地安顺，民心安定，如何不能长久？”一名路过的青衣少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反问说道。
“小青，别乱说话。”青衣女子身边，一名气质温和柔顺，面若桃花的白衣女子轻声开口。
“天生佛骨？！”仅仅是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法海的心脏便猛地跳动起来，一脸兴奋：“女施主，你与贫僧有缘！”
白衣女子：“……”
青衣女子：“……”
法海目光热切，上前数步，询问说道：“敢问女施主叫什么名字，可否将生辰八字告诉贫僧？”
“花和尚！”瞬间，两女的神色全变了，青衣女子轻啐一口，拉着白衣女子的衣袖，绕过法海，就要离去。
亿万人之中，好不容易才遇到这种世所罕见的灵慧之人，法海又怎甘心任由对方离去？抬手间搭住白衣女子的肩膀，温和笑着：“女施主莫要误会，贫僧并非慕色之人，而是想要收你为徒，渡你成佛？”
“大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有师门在身，不便改换门庭。”白衣女子，也就是白素贞婉拒说道。
即使是拒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充满了温和与暖意，笑容是始终都带着的，令人生不出半分脾气。
“敢问施主可是师承佛门？”法海顿了一下，认真问道。
白素贞摇头道：“不是。”
“这就是一种浪费啊！”法海痛心疾首：“你本该是菩萨级别的神圣，却被你的师门耽误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故意的吧，还是精神有问题？”小青一把推开法海的手掌，冷声说道：“我们认识吗，要和你解释这么多！”
对于小青的质问，法海笑呵呵的，也不恼：“之前是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何况贫僧和这位白衣姑娘还有一场师徒缘分。”
“你还真是……不要脸面了吗？”小青气结，对于这种无赖的行为表示十分反感，拉着白素贞的衣袖疾速前行。
结果，自然是甩不开的。
无论她们走到哪里，那和尚都不紧不慢的跟着，保持着能够看到但是并不打扰的距离。
这反而令两女更加头痛。
“去皇宫吧，如今的大周天帝应该是山主的弟子，帮我们摆脱这和尚不难。”白素贞传音小青道。
当下，两女迅速来到宫门前，向门前侍卫施展了一下神通，以东天弟子的身份请见圣神皇帝。
东天强势一千多年了，在外的名声纵使是还比不上西天，或者天庭，不过也差不太多，不至于狗血到连门前侍卫都没有听说过的程度。
然而，令这些侍卫们瞠目结舌的是，当消息传入宫中之后，他们等来的不是允许觐见的命令。而是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排场的一个人。
大周圣神皇帝，武则天！
门前侍卫呼啦啦跪倒一片，武则天没有理会，罕见笑呵呵地说道：“看两位的样子，应该是白师姐和青师姐吧？”
所以说，威严和上位者气质，甚至是高冷的模样，都是对人的。武则天可以对大周民众高高在上，生杀戮夺，面对白青两女时却满是善意。
不能说是虚伪，这是人的本性。
白素贞性格纯良温和，小青虽然有些跳脱，但也不是坏脾气；两女此刻见到这一国君主亲自来迎，不带丝毫侍卫和排场的这种，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暖意。
而当师姐的称呼叫出来后，她们看武则天的目光更加柔顺了起来。
“我是白素贞，这是我妹妹小青。”白素贞笑着，顺口说道：“武妹妹巾帼不让须眉。”
武妹妹，不是武师妹，更没有见外的称呼什么皇帝陛下，这种话语间透露出来的亲近感让武则天美目一亮。
没错，她是有心机的，她也绝不否认这一点。白青两女的资料，她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从画像到性格一应俱全的那种。理所当然的，也知道这两条美女蛇在白骨精心中的地位。
说是巴结倒不至于，不过亲近了总是会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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