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命途多桀
“暂停一下。”白骨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没有调查过,这妖怪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头颔首道:“当年事发之后,小神曾经前往西海龙宫,要告他的状子。到了之后才知道,这妖怪竟是龙王的侄儿。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对于小神的状子,龙王当真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弃到了一边。小神不敢忤逆他的意志,只得怀着满腹委屈,回到这附近,盼望命运有道,降临几位仙神,将这妖怪收掉。”
综上所述和原著中大同小异,不过这骷髅是怎么回事……白骨精在心中想着,询问说道:“作为龙王的侄子,这妖怪也应该是龙族才是。那之前出现的摆渡骷髅,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接着我之前的话头说起。”老头言道:“黑水河发生异变之后,我曾通过水域中的密道,偷偷进去过几次,无意中撞见那只骷髅站在一道时空裂缝之前,和血色大世界中的一位生灵对话,由此得知,他便是曾经的小鼍龙。他杀了这满河水族,为的便是打通和血色大世界的联系。在这水域之中,他可以随时打开时空裂缝,源源不断地借助着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伟力。”
听完他的讲述,天篷想起血色世界中的那尊远古神圣,额头上面当即冒出了层层冷汗:“万幸我们没有轻举妄动。猴子有大本事,可以杀入那方世界之中,完整回归,我们其余人可不行。”
“只是……三藏终归是要救的,下河必不可少。”沙悟净沉声说道。
天篷瞥了他一眼:“不管你们谁下,反正我是不下。虽然活的年头不短了,但是我可没有活够。”
白骨精踢了他一脚,翻着白眼道:“你没有活够,我们难道活够了不成?不过悟净说的也有道理,否则的话三藏怎么办?”
天篷嘿嘿一笑,转目望向白龙马:“这妖怪是你爹的侄儿,你的堂兄弟,于情于理,你们西海是不是要承担一下责任?更何况,有功德啊。”
白龙马无奈说道:“如果事实真的如同水神所讲,我下海一趟便是。当初小鼍龙父亲被杀,是我们收留了他,他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对我下狠手。”
“要的便是你这句话,不过,事成则成,不成的话,你也别强求。莫要没有救出三藏,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天篷认真说道。
“就这话说的还有一些良心。”白龙马呢喃了一句,嫌弃地望了一眼淡红色的河水,恢复人身,撑起罡气护罩,跳入河中。
“白骨,你觉得,他能够成功吗?”望着水中波澜渐渐平静,天篷轻声问道。
“我对其不报太大希望。”白骨精指着河面说道:“如果这么轻易摆平了那妖怪,就真真是浪费了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小鼍龙就算是想要停下来,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拿着鞭子,驱赶他继续向前。”
却说白龙马跳进水中,分流拨水,疾速下沉,不多时便来到幽森水府之前,朗声说道:“敖桐,你可还认我这个三哥?”
水府大门缓缓开启,从中走出一具骷髅,两人视线相对,一阵缄默。
“三哥,你不该来。”许久之后,小鼍龙轻声说道。
小白龙认真说道:“我不得不来,不管是为了三藏,还是为了你。敖桐,你走上了邪路啊!”
“路就是路,哪里有什么正邪?”小鼍龙摇头说道:“就算有正邪,邪路又能如何?你的同行者白骨精,尸魔化身,罪孽深重,现在不也堂堂正正的成为了人上人?”
“白骨精的杀性的确很重,可是架不住她身边有一个孙悟空啊!”小白龙严肃说道:“因为杀念有了控制,所以她纵然是妖怪,可是走的却是堂堂正正的正道。相反,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的龙族血脉,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小鼍龙摇头说道:“对于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我为了什么而变成如今模样。我原是官宦子弟,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衣食无忧,得享自在。可是自从那天过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这种感受你不会懂,我也不期望你能够理解。三哥,回去吧,我不想伤你。”
小白龙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我能够体会到你的感受,只是,你挑错人了,三藏身上承担着太多人的目光和寄托,不会那么容易死亡的。更别提,现在河水之外,孙悟空和白骨精正在虎视眈眈……兄弟,复仇不能急在一时,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不吃了三藏,我就会死。”一句兄弟,令小鼍龙心中微暖,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
“当初拜入阿修罗教,我主动选修了教中最为残酷的神通,现在的一身精气,早已被转化成了力量,寿命所剩无几。如果不能尽快吃了三藏,破境天仙,我当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三哥,你难道要看着我去死吗?”
小白龙僵在原地,怔怔望着面前这幅可怜甚至寒酸的骨架,连连说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这就是我的命啊!无所谓良善,无所谓正邪,因为命运的不公我无法反驳。”小鼍龙说着,转身走向水府,步履阑珊。
小白龙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能叫住他的脚步。易位思考,他自己若是经历了这些悲剧,恐怕不会比对方好到哪里去。
半晌,他渐渐平复了复杂的心绪,深深望了一眼幽森水府,微微一叹,向着河面游去。
尽管觉得有些对不起三藏,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看来只能用暴力降服的手段了。”云舟甲板,众人望着小白龙独自破水而出,猴子轻声说道。
白骨精抿了抿嘴,说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除了冒险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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