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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柳下池畔初相逢


  过了一会儿,阿紫回来了。懒懒地看着南朝安的身边嘀咕着五岳泼她水的种种罪行。南朝安瞧她抱怨得可爱,一时玩心大发。抬起阿紫的下巴严肃道:“我帮你去揍那个叫五岳的,可好?”话音刚出,南朝安就觉得背后阴森森的,转头看看,发现三江正“凶狠”盯着他。他讪讪地收回目光,发现阿紫也在瞪他。阿紫直接上手了,拍下的手,捏着他的脸:“我跟你说,你胆敢动五岳一根手指头,哦不,一根汗毛,我就捏死你,你信不信!”她坐在南朝安的腿上把他往地上扑,南朝安宠溺地笑了笑,抱住阿紫的腰:“好~”三江见此情形,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自觉地转过头不看他们了。

  此时的五岳正躺在芦苇丛里晒着太阳。阳光很大,她因躺着而不得不眯着眼睛,躺下后除了看见一碧如洗的天空和刺眼的阳光,剩下的就是长得高高的芦苇,随着微风轻晃。

  清风吹来送来了凉爽,本应该令人心旷神怡。可吹到五岳身上却是冰冷刺骨,她忍不住起身屈膝抱住了微微颤抖的身子。风儿一浪叠着一浪,五岳又吸了吸鼻子,抱着自己身子手不觉地紧了紧,觉得自己可怜巴巴的。不知过了多久,外衣干了,她穿上后慢慢悠悠地走了一天绕远的路。

  此时的三江正和周济说着什么,远远的看见五岳走回来了,眸色深了深情绪翻滚在眼底。五岳一路走来感觉如身置冰库全身凉透透的,才没有心情去想三江什么情绪。

  阿紫看见五岳回来了,跑着跳着来到五岳跟前,亲切地握住五岳的手准备调侃她一句。可是当碰到五岳去冰块儿的手时,忽地严肃抬起头看着五岳,话刚要出口就被五岳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作为一个女子,有些东西可以说或不可说阿紫是知道的,她配合的点点头,可还是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想让她暖和一点。

  周济不知何时走到了阿紫的身后对两位姑娘说:“姑娘们,晚了回了吧。”

  五岳点了点头便三江那边看了看。三江正和南朝安说话,不知在说什么他笑了,笑得很好看像这温暖而又温柔的阳光一样,五岳看着心里都暖暖的。她朝那里走,阿紫却把她拉住:“好了,我们回去吧。”阿紫紧紧地拉着她便马车那里走去。

  五岳低着头跟着去了,情绪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低落。

  马车是准备给两个姑娘的,其他三个男子都骑马。待她们都准备好了,马车便随着马蹄声“哒哒哒”地走了,路不甚轻坦坑坑洼洼的。

  车里摇摇晃晃的,五岳感觉脑袋有些昏沉。阿紫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关切道:“阿岳,你手怎么这么冷啊?”五岳撇开脸:“没什么……”阿紫叹了口气,“你既不想说便不说吧。”

  摇摇晃晃中她靠在阿紫的肩膀上,便睡着了。梦境中,五岳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皱眉头。阿紫很是疑惑:“这傻姑娘怎么了?”她还是轻轻地搂着五岳,轻轻地拍拍她的背。

  下车了,阿紫就把五岳带到房间准备好好地问问五岳一些事,她走得有些快完全没有注意身后跟着她们的三江。房门“啪”的一声关住了,三江静静地看着木门准备敲门的手动了动,终是放下离开了。

  房中,五岳双手推着阿紫的背把人推到门口,打了一个哈欠:“好累啊,阿紫有什么事咱们等我睡醒了再说好吗?”

  阿紫想说些什么五岳却已经眼疾手快地关好了门,在门口喊:“你走啦!我真的困了想睡了~”说完就走开了,不给阿紫说话的时间。阿紫能怎么办,她只有在门外愤愤地踏一脚地,只得走了。

  五岳去换了一件干爽的衣服,心里和身上总算是舒服了一点,要了热水好好地沐浴一番,感觉身上的冰冷全都消除后,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醒来时心里的难受全部消散了。

  下楼吃了晚饭后,阿紫就被南朝安给拐到房间里的了,说的是今晚必须陪他,阿紫则是一副被采花贼看上,宁死不屈的表情,五岳无奈地笑笑,招手让阿紫去。

  快酉时了,一楼吃饭喝酒的客人少了许多。五岳问了周济,三江在哪里,周济只说去外面了便上楼去了。五岳有些疑惑,平时三江外出周济都会跟着一起,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不想上楼,在楼下抬眼瞧窗外今夜的明月皎洁明亮不由心生诗意。她没怎么读过书,却也知从古至今的诗人们总爱咏月,诗中月和就密不可分。

  五岳向店小二要了一壶酒,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她以前没有喝过,她听喝过的人说,酒是忘忧之水。五岳没什么忧,只是忽地想尝尝醉生梦死之感。

  酒上桌后,她迫不及待地倒出一小杯轻抿了一口。“咳咳咳……”酒很烈很辣,呛得五岳满脸通红。皎洁的月光撒进来,撒到酒杯里,五岳举起酒杯,放在斜照进来的月光下不自觉地咏出一句诗:“举杯邀明月……”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背诗终于有一些用处了。

  “对影成三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五岳耳后想起,那种声音就像是在胸中饶了三圈在发出来了似的。五岳惊讶地回眸,就看见三江负手而立。他一身水青墨暗锦纹,月光勾勒出颀长的身姿,配上清俊的脸庞,桃花瓣般的嘴唇正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五岳看愣了,不管看了多少次三江依然是那么的好看。

  三江快步走到她的对面拂衣坐下,五岳跟着也坐下了。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阿岳原来喜欢喝这么烈的酒啊。”五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是的……喝不来。”

  三江抬手拿走五岳面前的酒杯:“阿岳还小,喝着这种酒伤身子。”五岳的眼睛随着酒杯移动,“你会难过吗?”五岳忽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她认真真地看着三江问。三江失笑,“什么?”

  “我说,如果我喝多了酒伤到了身子,你……会难过吗?”五岳又重复了一遍问。三江低头没看她,“那你可要少喝点。”

  “天很晚,上楼睡了吧。”三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五岳咬了咬唇转身上楼去。只留三江一人独酌,月光照下来从他乌黑的倾泻下来,有点寂寞和凄凉。

  五岳关上门,坐在地上背靠着门,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一天到晚的,不是喜欢这个就是害怕那个的,想想三江和她说过的那些伟大的人,他们一天会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忙。她不用做伟大的人但也不要天天总想一件事,弄得自己很累。所以以后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五岳回到床上这么想着。

  竖日卯时,他们就和阿紫南朝安分开了。几人到了门口,阿紫握着五岳的手告诉她等她安顿下来就寄信到长安最大的成衣铺报平安,让她去拿信。说她是那一家成衣铺的老熟人,五岳应下了。要分离了两个小姐妹又搂又抱,依依不舍。旁边的南朝安看着她俩额上青筋跳个不停,拉着阿紫要走了。阿紫则是朝他吼:“如果我早点遇到阿岳,南朝安我告诉你根本就没你什么事!”闻言的南朝安有种失宠的感觉,撇撇嘴靠近三江道:“啧,注意着你的女人,别被我的女人给抢走了。”三江哭笑不得反驳他:“不是,别误会。我只当阿岳是妹妹。”

  南朝安和阿紫走了,五岳三江还有周济也走了,几人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五岳一行人走走停停已经六七日了,此次又是一两天。春雨淅淅沥沥,走过的林野乡间也可能正是此原因,他们过路都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

  当天气晴朗之时,五岳再一次掀开车帘他们已经到了临安。临安,顾名思义——靠近长安的小城。临近长安的小城镇很多,临安不是最大的城镇却是最繁华游人最多的城镇。

  此时他们在一处粗瓦白墙的小院停下,小池傍柳,人影如画倒影在清澈池面上。

  “二哥~”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穿进五岳耳朵,她撩开车帘看,望见便一女子。可惜看了一眼便是再也移不开眼了,一切的景色在她的周围都黯然失色。五岳感觉她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不久,三江走进她的车前:“阿岳,下来吧。周济会带你去客栈,我有事便先行一步。”五岳点点头,三江就和那个姑娘走了。

  去客栈的路上——

  “周济,三江他去干嘛?”五岳问。

  “在下不知。”

  “哦。那那个姑娘是谁啊?”

  “五岳姑娘您无需知晓。”

  “周济~”五岳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像磨三江一样磨周济。

  ……

  周济像被雷劈了似的,一把甩开五岳的胳臂,就一秒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减寿一年了,忙道:“使不得,五岳姑娘。”然后侧身与五岳拉开一段距离,然后他警花地转头望了望四周,他知道此时公子肯定不会在此处,可仍感觉背上凉飕飕的。

  五岳委屈地眨眨眼,跟在周济的后面走不再说话了。这让周济感觉自己作孽不浅,奈何这是公子的姑娘……好吧,现在还不是,不过依周济看很快就是了,他可不敢有半分越矩。

  路过小吃摊,周济问:“五岳姑娘要吃点什么吗?”五岳望了望看见了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说:“没有!”路过卖小动物的小路摊,周济又问:“五岳姑娘要买一些小动物吗?”此时五岳正被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吸引了,目光恨不得贴到小猫身上:“不要!”

  周济:“……”

  路过买小画本子的路摊,周济问:“五岳姑娘你——”话还未说完,五岳便道:“不!要!”周济沉默了,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他猜自己应当是命不久矣了,琢磨着自己要去街头的写字先生那儿,让他替自己写一份遗嘱。

  周济到了客栈给五岳要了一张房牌,又再嘱咐她几句就匆匆离开了。五岳能咋办?只好乖乖做到房间里干自己的事。

  奈何五岳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的人,搞了近乎一个时辰的事后她便下楼了,带上周济给她的盘缠出门去晃荡。

  世道艰难,人心叵测……啧,出来晃荡了好那么一会儿了,某五岳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开心且惊喜地发现,自己晃着晃着把钱袋给晃没了。

  “遭起了,耍完了。”五岳含着某些复杂的感情摇了摇头,她往回走了有点失落,淡淡的。

  临安不仅是“临安之城”,而且也是本国远近闻名的水之乡。此间风光甚好,垂柳邻水,青桥湖上,白雾终年缭绕织在湖面。

  五岳抬腿轻踏上青桥,风拂过她的脸庞淘气地撩起了她的发丝,浅浅的忧伤袭来,不过倒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事只是对于钱袋的消失的惆怅还没有完全消除。

  她撑在柱拦上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盯着泛着涟漪的湖面,垂柳长长纤细的枝条随着微风撩了撩水。临着青桥的柳树垂下的绿丝绦吊在青桥边,五岳猜想如果她走到桥那头伸手就应当可以握住。

  朝那垂柳轻笑。

  只是依稀的柳叶间她看见一位身穿水青墨色的长绸衫的男子,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一双眸子最是好看,他眼底正泛着浅浅柔柔的笑容,眸子像是水晶一样澄澈明亮。

  此时男子正半侧身在垂柳旁青桥下薄唇噙着一抹笑看着五岳。

  五岳看着这样生得人如玉的男子很开心,丢了钱袋的难过为此冲淡了许多。她才知道除了三江之外还有男子可以通过看他们以此来减轻负面情绪。

  只是五岳忽地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熟……哦!五岳想起了东城买的话本里也有这么一篇段落写的才子佳人这样相遇的。

  她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就走下小桥来到垂柳旁那个男子旁。那个男子道:“姑娘……”

  五岳定了定睛望往下看时,不知为何眼瞳猛缩,如此大胆直白地打量倒把初逸如弄得不好意思。五岳盯着他慢慢靠近,初逸如俊脸一红,五岳贴近他的身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味儿。她抬起右手揽着初逸如的臂膀,初逸如撇过脸不看她,只是从黑发中露出来通红的耳根子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姑娘……”初逸如话音刚落,五岳就抬手扯掉初逸如腰间的钱袋,初逸如瞬秒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五岳。

  五岳拿着钱袋就开始:“来!跟我解释解释,我的钱袋为什么会跑到你的身上去?”初逸如闻言表情严肃极了:“你可要听实话?”五岳点点头。初逸如开口便是:“我也不知……”下一秒五岳就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他的脸:“你长得还可以,只可惜这副好皮囊被你这样的人给浪费了!”

  “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袋!”五岳质问他。明明五岳比初逸如整整低了一个脑袋可现在却相当有气势,她傲气地扬起脸,举手捏着初逸如红润润的脸蛋,小嘴超傲娇地撅起。

  初逸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放荡不羁的疙气的笑,一扫刚才的温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小女子能把我怎样?”

  果然!五岳就知道,三江才是真正温润如玉的男子,真正疼她的人。

  “如果是你,我就把你拖到官府里,不是么那就算了吧……”初逸如眸子闪了闪,笑容不减。

  “我可以让官府里的人全都乖乖听我的话,如此……”初逸如一步一步地朝五岳走去,逼得五岳步步朝柳树那里后退,“你还敢把我送去官府么?”

  最后一步直直地把人逼到了凭栏,五岳咽了咽口水,特别识时务地摇了摇头:“不敢不敢。”她可不想再像上一次……

  五岳想起了步惜。是啊,他近来可还好么?

  初逸如看见五岳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身后一处,怒气横生,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很失败,威胁的人都可以走神他也真是……“喂!”五岳猛地一回神,好吧,她还是应该先让自己先好起来。

  “呵呵呵,那个……公子,您可真是好看极了,秀色可餐啊~”初逸如的秀发拂过他的脸庞,他邪魅一笑:“你可喜欢?”五岳能说什么?她不会自己作死的,毕竟她是笨不是傻!“喜欢,我相当喜欢!”五岳昧着自己良心又说了第很多次慌,她偷偷地咽了口水。

  “哈哈,很好!本少爷很满意,走~”下一秒初逸如捉住五岳的小手,拽着她走到街上,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了,五岳一时重心不稳朝他扑去,而初逸如一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绝世美颜靠凑近她,“怎么?这么着急着投怀送~”

  五岳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人忽地变一个样,一会儿温柔一会又邪魅勾人心魄……

  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啊!五岳心想。

  本来她只是想要回钱袋的,现在可好了钱袋没要回来倒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只求能平安就好!

  于是,某小白兔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掉进了某大灰狼的窝窝里,成为某人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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