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心无情无姻缘
“为什么啊?”五岳问。
三江无言，垂下眼眸不看五岳。
五岳自讨没趣，便一手撩开前面的马车帘子顺手挂在了一旁，一抬眼就看见了山边天际的晚霞，“都申时么?这么快?”
周济和三江都没有说话。五岳看了看三江，想三江陪她说说话，可是三江一看见五岳就挪开了眼看向别处。三江本是想逗逗五岳，看看五岳会作何反应，可五岳不知。所以她就又扯了扯周济的衣角，“周济你陪我说说话嘛～”
周济坐在车儿板子上，正背对着这两个人，自然不知道自家公子正逗着人家五岳姑娘呢，于是他就不知死活地接下了话。“五岳姑娘想说点什么啊?”
五岳看周济说话了，立刻就喜开颜笑，在马车帘子处坐了下来，背靠着木板，好不惬意地和周济说话。
过了一柱香，三江盯着周济的背影，脸一寸一寸地黑下去了。“五岳，坐过来！”三江终于是忍不住，喊出声来。
可惜五岳听周济说三江小时候的趣事，听得太认真了。根本没有听见三江的声音，只一脸兴奋地望着周济，脸上笑容明艳。
三江脸越来越黑了，他只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五岳，你给我坐过来！”五岳似是终于听见了三江的声音，抬头望了他一眼，撇撇嘴：“我才不要呢！”其后，她又看向周济：“你接着说～”
就是借周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继续说了，默默地闭上嘴在心里为自己祈福。三江也黑着脸，也不再看五岳。
……
五岳感受着忽然冷到冰点的气氛，看到三江黑着的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乎推了推三江的腿，开口：“三江！你干嘛忽然说话打断周济?！”
周济：“……”
那一刻他听不到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耳畔只能听见五岳姑娘那一句要命的话。
下一秒三江就一手抄起五岳拉在身边。可惜三江有些急了用力过猛，五岳一屁股坐在三江旁，可把她给摔着了。“哎呀，你就不能轻一点么?”
“不能。”三江一改之前的温柔，有些霸道地拒绝道。五岳闻言撅了撅嘴，一言不发地坐在三江旁边，暗暗地赌气。
云舒云卷……
傍晚天已经完全黑完了，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周济把马牵到后面把马安顿下来，而三江五岳就先进了客栈，现下虽是傍晚了但到此留宿的客人确实很多的。五岳紧紧地拽着三江的衣袖，二人挤着人群来到二楼的房掌柜处。
二楼的房掌柜是一位中年男人，他双鬓已白，看到三江五岳就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掌柜的，要两间房……哦不，三间～”五岳抢先三江说话。那房掌柜低头看了看五岳，眼睛眯了眯：“这房间……只有一间了啊。”
正巧，周济刚上楼听见了这一句话，便把迈出的腿默默地收回退到一边吃着瓜，想看看自家公子会如何解决。
五岳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嘿嘿一笑，暗道娶三江的机会终于来了。
五岳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三江。拉了拉他雪白的袖子，“三江，怎么办?”三江暂时也没有法子，他沉吟了一下：“掌柜的，附近可有其他的客栈?”
房掌柜摆摆手：“公子是外地来了吧，那您有所不知了，小城后日会开展孔明灯会，吸引了大量游人前来观赏，现在连平日最冷清的客栈都已经满客了，刚才一位姑娘不知为何退房走了，要不然……”
三江沉默了，这时周济从三江身后走出来：“公子，我今夜去前方探探路……回来时怕是天已经大亮了，我就不用房间了啊。”说完就走了。
五岳望着周济离去的背景，心中默默地为周济叫好，复而转过头向房掌柜要了那一间房间，接过房牌，拉着三江的衣袖就便那一间房间走去。
到了屋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五岳倒顾不得那些，只来到窗前打开了窗。窗外的各种色彩的光射了进来，屋内瞬间亮堂了许多。五岳笑了，窗外的光映得她眸子清亮。
“三江，我们一起睡好吧?！”五岳走到三江的身旁提议道。而三江却冷漠地退了一步，脸转向一旁：“男女授受不亲。”
不知为何，三江忽地想起了以前五岳跟他说过，她曾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心中忽地怒火中烧，几近将他吞没。
五岳疑惑地又前进了一步，“我不在乎啊。”
“我在乎。”三江冷眼看她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五岳却粲然一笑，又一次地上前一步，且大胆地抱住了三江的腰，“无妨，我可以……”然后再又含情脉脉地望着三江，“我可以娶你的。”
然后她又看见三江满眼的不可置信又便又补充一句：“真的！我绝对不会白睡你，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再又环紧了他的腰。窗外的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她的发丝变成了金色，媚眼如丝地望着她。一处黑色的影子映在她脸上，但她的神情却是那样动情和明亮。
“阿岳！别胡闹！”三江皱眉吭声地训斥她，用力地将她退远。五岳怎么会因此而放手，“我没有胡闹！我真的可以娶你，你要相信我！”
然后五岳又似乎怕他不信，抓住他垂下的手放在她的胸前，“真的，此生我绝不负你！”以前她瞧过一些写才子佳人的小册子，当才子们向佳人表明心意时，只要说上这些话，那些佳人们准答应。现在，她把这句话用在三江身上，相信三江也必定会答应她的。
“阿岳，放手！”三江却扯开了五岳的抱着他的腰的手，冷淡的眸子看着五岳，看着五岳莫名的心冷。
“我不！三江，你，你你说，愿不愿意让我娶?！”五岳一时有些激动，居然口吃了，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阿岳，你还不懂……”三江转过身，不再看她。
“我懂！”五岳矢口否认，她很激动，她走到三江的前面。
见三江这样地说她，她有些心虚，她真的怕三江拒绝她，她还害怕三江真的很喜欢杜二姑娘因此而不嫁给她。
三江皱眉，狠心地拒绝她：“阿岳，你别乱想了。”
五岳愣了，三江往后退了一步，五岳没有向前一步。她抬起头看着三江，“你这是拒绝我么?”
五岳的眼睛眨了眨，泪光便闪了闪。“三江……”
“阿岳，天晚了，睡下吧。”三江不再望向五岳，眼帘垂下。
五岳耍赖地一下子扑在床上，死死地抱住被子不让三江拿，“不娶就不娶，但我不准你睡在地上！”
三江站在床前望着坐在床沿上的五岳忽地笑了，他看着五岳一副无赖的样子打劫的样子倒是莫名好笑。本来五岳是被三江给气到，看见三江还望着她笑，瞬间气不打一出来。
她站起来，走到三江的背后用力地推着他的后背：“不行，你拒绝了我得补偿一下我。”五岳想就把三江推在了床上，可三江怎么会乖乖地等着五岳非礼他?一时着急，扶住了旁边的床头，一条右腿半跪在床沿上，左手撑在床上，总算是稳住了。倒是后面的五岳一时间失去了重心，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三江的腰，一时间滑倒了三江的身下床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五岳还是慌的，看着自己上面眼前的三江，心中暗暗不服，明明想在上面的……
于是乎，环着三江手紧了紧，三江便是撑不住了，抓住床头的右手情急之下松开了，撑在了五岳的头边。
于是乎三江就趴在了了五岳的身上了。三江的脸马上就红起来了，像是被恶霸调戏了的小娘子，挣扎着要起身。五岳才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时机，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安抚着三江说到：“安啦～天晚了，睡吧。”
“阿岳……”三江还想说点什么。五岳却提前松开了他的腰，“好啦，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不就是要说女孩子应该矜持么?”五岳坐了起来，把床单给扯了出来。“喏，我们一人一条，可以吧?”
三江沉默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五岳咬了咬嘴唇，“都睡床上然后我们一人一条被子可以吧?！”
三江依然保持沉默……
五岳想打他，可惜舍不得。
“就这么友好的决定了～”五岳不等三江回答了，说完五岳就叫了洗脸水和洗脚水。
两个人慢吞吞地洗……准确来说是三江慢吞吞地洗。早早洗好了的五岳坐在床上冲着三江说：“三江，你别磨蹭了可好?洗脸你洗了一柱香了！”
两刻钟后——
五岳吹熄了灯。
三江盖上床单睡在床外一侧，五岳则盖被子睡在床里一侧。三江宽了衣穿了里衣睡，脸朝着床外那一边，而五岳却朝着三江的那一边，那看着三江宽大的背，心里翻江倒海，暗暗地抑制住自己的歹心。
三江双眼轻闭。幸好被子盖住了他的手，否则他都不知道把手放哪里了。他自己都不看起自己，明明说出了那一片桃花林就放下，可偏偏感情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旦触碰到了，便会给自己找理由继续沉溺下去。
屋里黑漆漆的，五岳闭眼，渐渐地陷入昏睡。
寅时……迷迷糊糊间，三江感觉有些挤，转过去才发现五岳此时正贴在他的被子，她似乎是想扯过去，而她的被子被她自己踢到脚边去了。三江起身，皱眉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被子给五岳裹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轻轻推门而出。
待五岳醒了没看见三江。她轻唤了几声三江，都无人应答，。下楼后，只看见了周济在用早膳，问他三江在何方，周济嘴里吃着东西忙着，指了指门外。
门外，五岳跑到马车便，上来便看见了三江。“三江，你怎么出来了?”
“没什么，只是比你早些时辰醒罢了。”三江手中拿着书，坐在席子上借着窗外的辰光正看书。檀香木桌茶盘上的杯上袅袅茶烟。
半柱香后，周济就回来了，架着马车继续走了。
车内，三江依旧在看书，五岳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嘴中嘟囔着：“三江，好饿……”然后肚子就十分应景地叫了叫，五岳就可怜巴巴地扯了扯三江的衣袂。
三江轻启薄唇：“周济。”话毕，周济就反手伸进车帘里，手中拿着用油纸东西。五岳当然知道里面裹着什么，立刻伸手接下展开油纸抱着包子吃了起来。
三江斜眼看了看五岳，嘴角不由地提了提。“中午无饭，”五岳一下子一噎住了，“别急，慢点吃，顺便体味体味食物的味道。”
五岳欲哭无泪，本想狠狠地咬上一口包子，但是看了一眼包子心里盛满了委屈，撇了撇嘴细嚼慢咽。“为什么啊?”
“赶路要紧。”三江看都没看五岳一眼，只盯着书。五岳点点头，不敢再多说，她不知为什么从今早开始，她就觉得三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有些冷漠。
所以这大半天，五岳扯了一张坐垫坐在靠近车帘的地方和周济说话，这次周济倒像是不怕三江的责怪和介意，大大方方地回答着，三江也是不再有其他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书，偶尔才会放下书看看窗外的景色，有时候也会关心关心五岳。
五岳感觉有些不对，可有说不上来。唯一不对的只有三江，可是三江没做什么只是言语少了些，五岳也不能因此怪他。不过她也乐的自在，可以和周济随便聊天也挺好。
时间流水滚过车轮流过马蹄，此时已日暮西山。此处离清晨那地已经有百余里，那地的天一碧如洗而这里的天却是阴晴不定。下马车时还是阳光明媚而入了客栈进了房间，来到窗前时，五岳就发现此时的已经乌云密布了。
一天都在奔波，虽是坐在马车上可路途颠簸，五岳实在恼火一上客栈就向小二要了热水沐浴洗澡。周济去安排了三人的住宿和晚膳，三江进了房门也没有出来，弄得五岳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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