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遇再见难捉摸
五岳一激动紧紧抱住了三江,比刚才还要紧。“呃……阿岳,乖,放开。”三江吃力地说道。五岳这才松开了三江。
“腿怎么了?还疼吗?”三江伸手去轻揉她的腿,关切地问道。五岳则心虚地撇过头,“还好啦……”
“晚上更深露重,不宜就留,能站起来吗?”三江轻声问。
“不能!”某五岳果断道。
三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中指轻点五岳的眉心,“胡闹,你想要如何?”
五岳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三江,心中想到一计,偷着笑了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抱我!”对一个女子来讲,这可以算是一句不知廉耻的话,却被五岳说的超级理直气壮。
三江笑了笑不置可否,只丢下一句话,“上车。”就转身离开,五岳都还来不及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马车上——
五岳规规矩矩的坐在三江的对面一侧,等着三江问她话。
“为何下山?”三江不出所料地问她。五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三江的不甚好看的脸色,弱弱地回答道:“山上太无聊了。”
三江点点头,接着又问她,“为何不告而别?”五岳没有说话了,或者说她不好意思再说话了。于是便低头欣赏自己的脚尖,她发现最近不知为何,自己的脚尖越发得好看了。
三江见五岳没有说话,心下也就些许了然,便道:“可是山上有些什么事让你不顺心了?”五岳的脸红了红,回答道:“我不喜欢山上那些人。”
接着五岳又琢磨琢磨了自己的话,生怕三江误会了,于是马上又补上了一句,“可我喜欢你。”
马车外赶车的周济忽然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了了,耳边全是五岳姑娘大胆且清脆的声音。他偷偷地捏了把汗。这位五岳姑娘可知公子是何人啊……
“以后这话切莫再说了。”三江垂下眸子,表情严肃,遮住了他微微泛红的脸,可惜车中灯光微弱,看不清。
“为何?可是有什么不妥吗?”五岳问道。她心中莫名有些慌张,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是因为三江不喜欢她?所以也听不得她,说喜欢他。五岳越想越有道理,最后她的一番猜想就被她自己当做事实一样了。因此,就害惨了自己。想到此处五岳有些哀伤地看着三江,却不敢说出来。
半晌了,两人相对无言。
五岳再一次见到了三江,本是高兴的。可现在的三江已经不再喜欢她了,五岳的心就莫名的揪着疼,心痛还有……生气?
此刻沉默显得异常诡异。
于是三江开口先行打破了沉默,“此次下山可有碰见什么有趣之事?”
这句话把五岳从自己的悲伤中拉了出来,她想起了与步惜刚刚相识的场景,眉间舒展,“有啊!刚下山的时候,我就被人欺负了……”五月鼓起腮帮子,皱着眉看着三江,语气有居然一些委屈。“刚刚下山之后,有人居然又要扯我头发!”
“然后呢?”三江问。
“然后就有一个男子把我就下来了”五岳开心地回答道。
三江的眸色深了又浅,浅了又深,“那你可有谢他?”
“那自然。以后他还请了我吃了冰糖葫芦~”五岳一想起甜滋滋的糖葫芦,心里立刻就舒服了许多。
“然后呢?”三江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得有些蹊跷,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此刻的情绪。
“之后啊,他没有去处了。我见客栈也没有空出来的房间了,我就让他和我一起睡啊!”
五岳耍了一下心机,把后面的那一段免去了。她最开始邀请步惜和她一起睡的时候,步惜曾对她说过,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如果未通心意便睡在一起,那是失礼的。
五岳问什么叫互通心意?步惜说是喜欢。
五岳有些害怕,她太喜欢三江了。
所以她真的很怕三江是因为认为她太莽撞,太失礼。所以才不喜欢她的。她想试探试探,究竟是否如此,如果真是如此,她定会改的!如果三江不生气……五岳是笨不是傻,她知道那就是说明三江是不喜欢她的。
所以,五岳暗暗地期待着三江的怒气。
可惜,没有如她所愿。
五岳话音落下后,一阵沉默,三江只是保持沉默。
开口时,三江只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那人可有答应?”
五岳很是失望亦很是难过。她动了动嘴唇,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又咬了咬唇,狠心地赌气般说道:“他答应了。”
三江快被怒火烧的失去了理智,气极反笑说:“好啊!五岳,你的确很糊涂,这可能是你做的唯一一点清醒是吧?”
五岳不懂人情世故,三江从前也没有说过这样讽刺的反语,她自是听不懂。
不过,五岳知道每一次三江叫她大名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各种不好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呢。五岳伤心地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了,她不愿再和三江说话,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三江了,只乖乖的坐在一处。
不愿说话和不愿看他,都是因为五岳真的太喜欢他了。五岳现在只觉得浑身滚烫,脑袋涨疼。
莫约一刻后,他们来到了云峦山下了,周济撩开帘子,请三江和五岳下来。
三江先行下车,五岳紧随其后。可能是因为五岳太急了,下车的时候脚没站稳,“咚”的一声,便摔倒在地上,还好有周济把她扶起来了。而前面的三江却看都没转过头看她一眼,五岳有些委屈。
其实不然,三江只是被心事困住了,以至于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其他。
周济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山去,因为他现在还得替三江向他的父母亲寄去平安信。于是上云峦山的路就只有三江和五岳二人,可两人现下都保持着沉默。
脚踩着枯枝落叶时,发出细小的声音,每一声都把五岳唬得心惊胆战。五岳有些害怕地紧跟在三江身后,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害怕和伤心两种情绪紧紧交融在一起,快把五岳逼疯了。
“咚”的一生,五岳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三江的背上,五岳伸手去揉了揉今天不知是被撞的第几个包。
原来是因为五岳走的太快了,一时没注意到前方的三江,才撞上去的。“嗯……对不起对不起。”五岳小声道歉。三江看见五岳如此的害怕,心中一软,便牵过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害怕,阿岳来,我牵着你的手。”
听见这句话,五岳的心柔软得快化成一滩水了,指尖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
她不知道为什么三江会突然对她说这句话,也许是安慰她,见她如此可怜,但她还是心生欢喜,还是特别的开心,她紧紧地握住了三江的手。心中充满力量,害怕消散了,难过也没有了。
两个人一起走过松树林,在走过山间的羊肠小道,然后踩着石头路,回到了云峦山腰上三江的那一处小园子。
院子门外那里挂满了灯笼,灯光虽是昏黄不甚明亮却让人心里感受到了满满的温暖。五岳拉着三江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了,似游子回家般那样殷切。
五岳忽然想到了自己前好几天是如何小心翼翼琢磨着下山的。可现在为何却如此期盼回到这里呢?五月前思后想了一阵子,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三江。
对她来说,只要有三江的地方,哪里都是温暖的。
待到他们走到院子门前,两旁婢女向他们两人福了福身,右边的那个侍女抬起头时,看见了三江身旁的五岳,双眼满含惊讶。
转眼又看见了三江手里还牵着五岳的手,眼神变了变。下一秒她就上前来亲昵靠近五岳:“五岳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呢,最近可好?”
五岳躲避着那个人的眼睛:“挺好。”然后那个侍女又冲着三江轻笑,“公子好~”
三江点了点头,便拉着五岳进去了。他们走后,左边的那个小侍女便靠过来问:“浅璃姐姐,那个女的怎么又回来了?”浅璃皱了皱眉:“这也是我也没有想到,”她勾起了嘴唇,“不过,我不会让这等狐媚之人,占据公子!”
屋内——
三江关上门,再为五岳把门边的两盏灯点上,五岳则到内室换上了以前的住在云峦山上的衣裙。
天很晚了,五岳洗漱完毕后便睡下了。
一个时辰后……
院子里一片寂静,此时的五岳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已经完全被她自己踢开了,锦被掉到了床下,所以五岳又因冷而缩在床角的一边。
从窗子外闪出来了的一个黑影来到了五岳的床前驻足许久,然后再替她拾起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半刻后,三江独坐在亭台边,头靠着红柱,漆黑的眸子望去一片寂静却不知为何给人以有说不出的悲伤。他柔顺的黑发如瀑布般在背上倾泻而下,三江落寞的眼神笼罩在湖面的波光粼粼,滞留不移。
他的眸子被湖光映得发亮却没有真正的光彩,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像一只蝴蝶,双眸下就是如玉的肌肤,薄薄的唇瓣,他的整个侧脸都被灿白的湖光勾勒出万千风情。
小桌上的几盏琼觞皆空……
“公子。”浅璃轻唤了一声,便走过来收走已经三江已经喝完的酒壶。返回后,才走近三江低头柔声道:“公子,醉酒催愁肠,请少饮。”说着就抬手拿走了三江手中的酒杯。
三江微醺,倒也不说胡话,只是眸色越来越深了。浅璃拿走了酒杯,他也什么都不说,仿佛根本就没有浅璃这个人罢了。
“公子,您少年便有大为,从前遇见了许多事情,您从不颓废度日,只是在这夜深时分您悄然独酌,以此来解心中之愁……现下,是为了五岳姑娘吧。”浅璃轻声道。
三江的眸子亮了亮,抬头看了看浅璃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他不易喝醉,所谓的微醺也只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而他的心却如冰雪般通明。
这样好却也不好,说好因为他可以披着微醺之名做自己应做的事,说不好……心是他自己的,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浅璃没有说话了,便站在三江旁静静地陪着他。
第二天早晨,五岳在鸟儿的清脆的鸣叫醒来,洗漱吃饭后。她便匆匆赶去了三江的书房。她怕三江什么时候就走了,不声不响就走了。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是昨日下午步惜走的场景,不过当时出现在她梦里的是三江。以至于这场梦醒来时她发现枕头已经湿了。
“三江~你在做甚呢?”五岳像以前一样一上来就趴在三江的肩头,轻轻嗅了嗅他衣服上的清香,一时便失了神。
三江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把笔放下。转头看着五岳,却发现此时五岳柳眉轻蹙,便伸手去展开她的眉心,柔声关切地问:“怎么了阿岳?”
五岳叹了一口气望向三江,语气有些沉重难过说:“三江,我闻出味道了……”
三江心中一紧,摸了摸五岳的头发,“可是发生了一些事?”五岳不语,只是沮丧地低下头,慢慢地淌泪,把眼泪流在心里。
五岳绕过木凳,抱住了三江把自己的头埋在三江雪白的衣袍上,紧紧地抱住他,“你不会因为这个而不要我了吧……”言罢,有捞起他雪白宽大的袖子蹭了蹭眼泪。
最近五岳总是患得患失,用害怕失去什么,比如三江。
三江轻笑出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再轻轻地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会的,说什么傻话。”
五岳吸了吸鼻子,抬头问道:“三江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啊?”
“我回到了长安,看望了父母亲,我又在与师傅学习了一些知识,然后就听周济说,你失踪了,就又赶回来找你,不料却在山下遇见你了。”三江答到。
这时浅璃浅步端茶走来了,她体态轻盈,步步生莲,虽说只是一个丫鬟,但她举手投足风情万种,让五岳都看愣。五岳以前还没有发现这院子里竟有这样气质如兰的女子。
于是乎某五岳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三江的表情,此时的三江正冲浅璃微微一笑,表情有说不出的温柔。五岳心中一紧,莫不是三江喜欢如此的人……
浅璃奉茶走后,周济又来了,是来和三江讨论公事的。五岳没什么兴趣,便偷偷溜了出去。
出了书房之后,五岳就借着找东西吃的名义去后院厨房,拿了几块糕点之后就去后院。看看丫鬟们浆洗衣物,其实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她也只是想找浅璃,看看浅璃平时是怎么走路,怎么说话的,她想学。
然而浅离作为这里的掌事,洗衣扫地这种粗活自然不用她亲自动手。
不过她偶尔也会帮着缝补补补衣物。五岳从一个扫地的丫鬟,嘴里知道了浅璃正在小书房,便蹦蹦跳跳的去了。
这个时候浅璃正在另一个小书房为三江擦桌子,又把书架上的书整理了整理,擦了擦书架上的灰,浅璃白皙的额头上有几滴汗珠,她抬袖去擦了擦。
藏在门后面的五岳看傻了,她发现浅璃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舞蹈一般迷人和优雅。
五岳转身走了,心事重重的。
于是乎,这一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一想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或许她可以像以前一样那么风风火火无所谓。但是自从知道了,三江喜欢浅璃那样般的女子之后,她就意识了到如果自己还是这样无所谓,可能和三江就没有再次并肩的机会了。
少年的心,忽然间成熟了。
五岳开始把从山下买的一本写礼仪的书拿出来看,然后想着浅璃的动作,在自己的那一小处地方关门练起来了,就连有丫鬟传话喊五岳去用晚膳,她都拒不出门。
当丫鬟把五岳的话带给三江的时候,三江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的确,试问一个天天等着饭点要吃饭的人,忽然有那么一次躲在屋子里不肯吃饭了,这不得不让人疑心其中有什么蹊跷。
于是三江亲自去了五岳的院子,可是院子门是关着的,他也不好硬闯,只好在门外问:“阿岳怎么了,为何不出来用晚膳?可是身子抱恙?”
五岳听见三江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倒吸一口冷气:“无事。”
五岳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她很期待三江的表情,但她现在不能开门,因为书上说女子要矜持,矜持就是要少言。三江应该喜欢矜持的女子吧,比如说浅璃……
此话一出,就把三江给吓愣了。五岳如此反常莫不是遇见了什么事,于是乎便忙问:“阿岳,你这是做甚?”
五岳听出了三江的惊讶之意,心下有些许得意,“确实无事,天色已黑小女子便不远送了,还望见谅!”
五岳从某小言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她觉得这貌似很有寓意,便摘录下来说给三江听了。
门外的三江又愣了愣,阿岳她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赶他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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