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河帮
他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出刀，也就是水寒刀法中的第一式。
这一招最简单，却最是能锤炼人的基础。
白天的时候，他都在练习这一刀，只有到了晚上，他才会去练习一整套的水寒刀法，他的对手一直只有空气，他就对着空气不知砍出了几万刀。
就这样，九天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别人基本见不到他。当然也没什么人在意，大家也都在专心于自己的武艺。
只有小胖子南宫海来看过他两次，每次来，他都在练刀，弄得不知道楚寒吃过万年朱果的南宫海很是担心。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武，虽然境界不高，但是武理却是清清楚楚。
这次同期的外门弟子中，真正没学过武功的不超过十个人，这十个人得到秘籍之后，也都很努力。
楚寒可以说是其中最努力的，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人都是有极限的，肌肉骨骼磨损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有着药材的调理，也会对一个人未来的成就产生很大的影响。
他也对楚寒说过，楚寒当时也点头同意了，可他就是不改，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正因如此，他对楚寒也很是佩服。
楚寒端着饭菜坐下，就坐在南宫海身边。
可是南宫海却没有第一眼就看见楚寒。
他看见的是楚寒的刀。
刀在手上。
南宫海从他的刀看到了他的手，然后才看到那张刀削般的侧脸。
那张脸和往常一样，冷硬，严肃，让人亲近不了。
可看到这张脸的同时，南宫海眼中就露出了一些笑意。
他很高兴，眼前的事比饭碗里多了几块儿肉还让他高兴。
因为他今日分明没有招呼楚寒，楚寒就自己寻着位置坐了过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总是很容易就让人高兴地。
他准备说话了，需要抓紧时间，因为眼前这位虽然是他的朋友，每天都能够见到，却是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相见。
因为楚寒吃饭很快。
自从坐下之后，他的筷子一直没有停，吃一口菜，吃一口饭，等全部吃完之后，再端着汤一口气喝完。
看着吃的并不快，可是偏偏等他吃完的时候，其他人连一半儿都没有吃完。
可是这次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其他的人过来了。
人数足有七八个，全部都是那天一起入门的外门弟子。
南宫海皱了皱眉头，手悄悄的移向剑柄。他可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是对方人数很多，虽说都是那些从前没练过武的，但是一次性，他也最多对付三个。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七个人根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直接让过了他们，来到了他们身后的那一桌。
那一桌只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聂云。
一身黑衣的聂云看到有三个人坐到了自己的周围，皱了皱眉头，把自己的剑拿在了手中。
然后她就抬起了头，直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这个人也很特别，他就是那天过河时第一个用竹竿跳过河的人，也没注意他的名字是什么，大家平时都叫他瘦猴。
瘦猴长得又高又瘦，皮肤黝黑，甚至还有些驼背，脸上始终带着谄媚一样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跟在别人身边的狗腿子。
可是实际上，他却是这一伙人的老大。
南宫海听说他们甚至都拜了把子。
他们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呢？
聂云只抬起头，看着瘦猴，抿着嘴也不说话。
女孩儿受了委屈，抿着嘴，一般都代表她要哭了。可是聂云不一样，自始至终，她眼中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双晶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冷漠。
聂云不说话，瘦猴这边就先说话了，准确的说，是瘦猴身边的一个孩子，他也很瘦，名字叫朱四九。
朱四九坐在聂云身边，说道：“聂云，要不要加入我们大河帮，除了你之外，所有以前没练过武功的人已经都加入我们了。”
聂云瞥了他一眼，依旧抱着剑坐在那里，她没有说话，没有朋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朱四九不高兴了。
最开始瘦猴找到他们，组建这个所谓的大河帮，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以前没练过武功的人团结起来，免受别人的欺压。
可是过了这几天，才发现，大家都在忙着练自己的武功，根本没有什么人来欺负他们。但是大河帮还没有解散。
瘦猴很聪明，他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朱四九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进入内门，出人头地，而聂云就不一定了，她只是个女的，肯定需要有人照顾。
他还很小，不懂男女之事，只是特别的想亲近聂云，只不过聂云这态度，又让他很没有面子。
这个时候瘦猴说话了，他依旧是满脸的笑意，一根手指边敲桌子，一边说道：“聂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些以前没练过武功的孩子，日后要想在这齐天宗有立足之地，就必须团结起来，如今除了你，这些人基本都加入了我们，怎么样，考虑一下？”
聂云的头微微低下，眼睛看着瘦猴的手，纤瘦黝黑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这手绝不好看。
聂云看得是他手边的刀，漆黑的刀，漆黑的柄。
她的神色依旧没有半点儿变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没有加入。”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偌大的饭堂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神色玩味儿或者疑惑的看着这里，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说，这个瘦猴会做些什么。
“还有什么人没有加入？”
说出这话的是朱四九，他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思考。
瘦猴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他当然知道还有谁没有加入，就是楚寒，只不过楚寒平时的样子太冷了，而且太过引人注目。
倒不是说这样的人不能加入，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大河帮越大越好。但是一切不能超过自己的控制。
瘦猴说道：“他不加入，你也可以加入。”
聂云点了点头，说道：“他加入，我也可以不加入。”
听了这话，瘦猴一怔，脸上笑意未减，眸中神色却是冷了几分，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云抬起头，看着瘦猴的眼睛，说道：“意思就是，我不想加入你的大河帮。”
此话一出，周围已经有人笑出了声，这里自然不缺乏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们整日练武，也是枯燥的很，如今好不容易赶上一件有趣的事，这些半大的孩子哪里忍得住？
这个时候，瘦猴没有说话，朱四九却说道：“臭婊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阴沉着脸，根本不知道婊子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于是他便说出了口。
说话间他整个人都已站了起来。
聂云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很长，足足比常人长出好几寸，拳头上包裹着几层黑色的布料，应该是练习的拳法。
难不成他已经要动手？
朱四九气势汹汹，瘦猴也并没有阻止，他也很不高兴，虽然料到聂云可能会拒绝，却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没面子。
他说道：“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加不加入大河帮。”
聂云这次却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只冷哼一声，一只手就握住了剑柄，随时都要拔剑。
四周鸦雀无声。
人人屏息凝视。
这个时候，隔壁的桌子传出了一些动静。
楚寒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左手依旧握着那黑色的刀鞘，转过身，所有的动作都和往常一样。
南宫海知道他要走了。
可他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走？
难道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兴趣吗？
“请留步。”
这个时候，瘦猴抬起头，看着楚寒的背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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