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南堂寺(3)
望着醉眼朦胧的旭烈兀,天福不禁想起历史关于这位未来伊尔汗的记载:18岁那年,他随拔都远征,横贯东欧大草原,一直打到了今匈牙利境内。
贵由死后,旭烈兀联合拔都等人积极拥戴其长兄蒙哥,使蒙哥在忽里台诸王公大会上夺得大汗之位。在随后蒙哥打击窝阔台系势力中,旭烈兀受命察视失烈门等人,为蒙哥的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后,旭烈兀率主力军出发渡过阿姆河西征波斯。随后,他又连续进攻叙利亚等地。于1264年接受元朝的册封,成为伊儿汗。
但是他也犯过错,旭烈兀让怯的不花守卫叙利亚。在埃及奴隶王朝优势兵力的围攻下,怯的不花终于不敌,在以少战多的情况下被俘而死,叙利亚全部落入埃及政权之手。
“呵呵,旭烈兀,我送你一句话。”天福说:“你若日后为汗,万不可让怯的不花独守一城。”
旭烈兀不及答话,旁边的蒙哥却笑问:“看相吗?孙兄也帮我看看。”
“好!”天福举杯一饮而尽,笑着说:“殿下若为可汗,万不可轻易对中原用兵。”(注:史载蒙哥死于征战四川之役。)
“哈哈哈,我知道你心向中原,但是你能这么说,我依然很高兴,来,让我们共饮此杯。”蒙哥豪迈的举杯道。
“喂,孙大哥,你也帮我看看相。”阿里不哥笑道。
天福:“……………………”心道:我总不能说你在争汗之战中败给了哥哥忽必烈?一念及此,天福伏桌呼呼大睡。
“呵呵,孙大哥他醉了………………”
“照孙大哥的说法,我等四兄弟皆可称汗,哈哈哈,这可真是耸人听闻,不过,听了这话,我却十分开心。”
“是啊,孙大哥真是位妙人。”
是夜,天福和三兄弟大醉,一直闹腾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拖雷之妻帖尼被称为“四汗之母”,其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皆称汗。真是位伟大的母亲,天福不由地慨叹,但愿蒙哥、旭烈兀和阿里不哥三兄弟能体会自己的用意,秉承成吉思汗的遗志,不断向域外开疆拓土,这样也许就会无暇顾及南宋,给南宋以喘息之机。
太阳日晒三竿时天福才醒,宿醉头疼的厉害,洗漱完毕,草草吃过早饭,天福便欲出帐去找旭烈兀,不料晴兰却一脸薄怒挡在身前。
“死胖子,你近日越来越不像话了,成日介向外跑,每天都喝的熏熏大醉,你究竟在忙什么?”
天福笑道:“今天我要去办件大事,晴兰你快让开。”
“你别想糊弄人。”晴兰张开又臂道:“不讲清是什么事,你休想离开。”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今与旭烈兀他们一道去找国师霍赤签合同翻修南堂寺,这可是积福行善、功德无量的好事。”
“哼,鬼才信你…………”
大妃脱列哥那手捧着霍赤的奏折,陷入了沉思,哼,霍赤这个蠢货肯定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居然请旨让拖雷在刑州剿匪,杀鸡焉用宰牛刀?说不定这个笨蛋已拿着这道奏折去拖雷处卖好邀赏去了,这奏折到底该不该批…………
和林城,脱列哥那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拿着奏章去见窝阔台大汗。
“哈哈哈,霍赤这老子有心了,竟能想到建造护国寺为本汗祈福。”窝阔台读完奏折后开心地大笑:“嗯?孙天福是谁?居然有恁大魄力,一把拿出十万两银子。”
“大汗。”脱列哥那笑着提醒说:“我来是为了拖雷剿匪一事,而不是操心修什么劳什子寺庙。”
“大妃不可妄语。”窝阔台把脸一沉,道:“修庙是为汗庭祈福,小心冲撞了神灵而降下灾祸,拖雷一心为国、忠勇可嘉,你以后不可再对他妄加猜测。”
大妃脱列哥那闻言只好作罢,朝大汗窝阔台施了一礼,怏怏地退了出去。
邢州的天福丝毫不知自己的举动已影响到了和林汗庭的决策,他正笑咪咪地望着霍赤在合同上签下姓名。
“哈哈哈,国师,咱们以后可要按合同办事了,贫僧丑话说前头,国师若不能按时按质修好寺庙,贫僧一两银子也不会出。”天福道。
“那是自然,你们汉人不是说——人无信不知其可也,大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断不会去做那下作之事。”言罢,霍赤扭头问海云禅会:“大师意下如何?”
“阿弥陀佛。”海云禅师口宣佛号,缓缓闭目不语。
霍赤一笑,胸脯拍的山响,说:“孙师傅,咱们可就说定了,一个月后查验工程交银子。”
“好,有海云大师和三位王子作证,贫僧决不食言。”……
“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了,我还有件要事去见拖雷王爷,各位失陪了。”言罢,霍赤转身兴冲冲地走了。
“咦?霍赤去找父王干嘛?”阿里不哥奇道:“父王可是一直不待见他。”
“呵呵,他邀功讨赏去了。”天福笑道。
“哼,父王一定会赏他一顿鞭子。”旭烈兀道。
“也许这次不会。”天福缓缓说道:“说不定王爷会设宴款待他。”
“呵呵,孙大哥你酒还沒醒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父王一定不会设宴款待他。”阿里不哥笑道。
“一定会的…………”天福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
众人向海云禅师告辞,天福被禅师单独留下,蒙哥、旭烈兀和阿里不哥便在前殿等候,谁料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旭烈兀和阿里不哥急得直团团转。蒙哥则端坐悠然地品着茶,神情十分从容。
“大哥,我可真服了你,没想到你的养气功夫如此深厚。”阿里不哥打趣道。
“小弟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哪里懂什么养气之道。”蒙哥用手一指禅房方向,笑道:“真正的高人在里面。”
“废话,海云禅师当然是高人。”阿里不哥撇撇嘴道。
“哈哈哈,四王子错了。”只见刘秉忠大笑着从外间走了进,边走边笑道:“大王子口中的高人指的是孙天福师傳。殿下想想,能与海云大师参禅论道过两个时辰的天下能有几人?”
禅房里,天福和海云禅师大眼瞪小眼地注视着对方。
“海云大师,您老也太贪了点,五五开太多,至多二八开。”天福急道。
“呵呵,孙师傳也降的太多了,四六开如何?”海云大师眯着眼笑道。
“不妥,我还是坚持二八开。”
“呵呵,好吧,老衲退一步如何?那就三七开,这已经是老衲的底线了。”海云大师眼含笑意地说:“孙师傅,若无老衲助你,恐怕你那十万两也难保住。”
天福一怔,顿时耷拉下脑袋,无奈道:“好吧,小僧答应大师就是。”
禅房外,旭烈兀、阿里不哥、刘秉忠透过门缝往里瞧,只见海云大师和天福在那里打手势,一会儿出五,一会儿出二,又一会比划三……,顿时把门外众人看糊涂了。
阿里不哥连忙拉着刘秉忠问:“刘大人,他们俩比划来比划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秉忠沉吟片刻,一清嗓子道:“咳咳,以下官愚见,海云大师出五是五胡四海之意,孙兄比划二是忠心不二之意,之于三和四嘛,等一会咱们要问问孙师傳。”
“厉害,果然是高人……”旭烈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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