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再别
琳琅睡到午后才醒过来,待她整理好又用过午饭后,我把东方成治写给她的信递给她,告诉她东方成治已经被解救出来了。琳琅又是惊讶又是惊喜,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看了起来。我只看到信封上写着恶婆娘亲启,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却是不知道。末了,琳琅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地对我说道,萱姐姐,我没有任何时候会像现在这样想他要真是个傻子该多好!
唉,又是一出乱世儿女的悲歌。我叹了口气说,人活着总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叶琳琅抱着肚子很是神伤,她说,若有来世再不要生在官宦之家,只简简单单做个平民就好。
我说,傻姑娘,别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家家还有本难念的经呢,当平民也有万般苦。
琳琅说,那就不做人了。
我摇摇头说,你知道的,鱼虫鸟兽哪一样不比人活的艰辛。
琳琅的眼神一黯说,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我冲她淡淡的一笑说,不到咽气的一刻我们还是要努力的活着,也许熬过今日之苦,明日却是锦绣前程呢。
琳琅抱着肚子,情绪平复了些,她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问我,萱姐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一惊,这姑娘的洞察力也太惊人了。
皇帝不仁,天下大乱,皇位迟早要易主。午时我已与阿伟交流过这个问题,他自己不想做皇帝,原本并没打算帮西王,因为西王是最有能力去争天下的人。可如今西王死了,他的势力被东方成仁接管了,东方成治两手空空的去打皇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阿伟有意扶植东方成治,然而东方成治有没有被扶植的价值却有待考察。
阿伟说,若是东方成治能夺回西王封地的领导权,便会全力扶植他上位。这对东方成治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想起从前他装傻充愣时的机灵劲儿,我倒觉得这孩子值得扶持。反过来,若是成治能得阿伟的扶持,说不定天下能到他手。
我没有把这些告诉琳琅,在她脑门敲了一下说,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你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琳琅一撇嘴,模模糊糊的嘟囔道,孩子,孩子,一个个的就知道孩子……
马上当妈的人了,还是个小孩脾气。
我笑了笑,把准备好的帷帽给她穿上,吴源在外面敲门说,姑娘该动身了。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我抱着她说,琳琅,记住姐姐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
琳琅又哭起来说,萱姐姐,我舍不得你。
分别也只是为了日后相见而已,走吧!我忍了忍快要流出的泪水,牵起她的手把她送出房门、院门,看着她上了马车,被郭欢和田朴还有一群不认识的人护着远去了。
阿伟就在我的身后,我倚在他的肩上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他说,你放心吧,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我吸了下鼻子,拿衣袖草草的擦干了眼眶里的泪水,勉强的挤出来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不大会儿功夫,吴源去隔壁院子里请出了郦郡的商人,我们也该出发了。少了郭欢和田朴,我们这一行人的武力值严重下降,我格外担忧阿伟安危。我问阿伟会不会太危险。他说,今晚且在建邺城里留宿,陈老板其人还是靠得住的。待明日将他送回中州城中之后,我们去城西十里的云来寺落脚。云来寺临着沩水,后面就是凤凰山又有陆路极其方便逃逸。
那商人姓陈,近日我们都称呼他陈老板。这样我便放心了,趴在阿伟的膝头睡了一觉。途中车马休息了会儿,到天黑时候,才到建邺城。
城门马上就要关了,我们赶了个正好。门口的告示栏上贴着叶氏人的画像,陈老板跟守门的卫兵相熟,没有对人马进行检查就轻易的把我们放进城了。
陈老板在建邺城里也有买卖,但他生意的根本在中州城,建邺不过是他扩张的一部分,他在这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园子,我们自然跟着他住到了园子里。阿伟已经着人调查过陈老板,他没有官方背景,也没有不良记录,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建邺的园子里养了个小老婆。
进了园子,众人安顿好后,陈老板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招待我们。酒足饭饱,他自搂着小老婆快活去了,我们也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这一晚,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次日用了早餐,我们便准备上路了。陈老板的小老婆对他依依不舍的,她那样年轻,我倒看不出来她对个一身肥油的中年男人是真情还是假意。
陈老板的小老婆终于被劝回去了,他冲我们笑着,结果被王猛打趣了一番。
天气清爽,风里带着丝丝凉意。路上我们没有多停留,只在晌午时在沿路镇子上的酒馆中用了餐休息了会儿。其间听到其他食客说,凤凰山发了山洪,山路断了,听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我急于知道凤凰山里的情形,便跟陈老板商议让他早些带我们去凤凰山。陈老板笑了笑说,我们到中州城天也将黑了,最早也得明天呀!
我也知是这样,心里就是火急火燎的烧,这医圣的后人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不仅救不了阿伟,月老也得完蛋,我不就也跟着完蛋了吗!
去中州的这一路我都不踏实,只幻想能一下子飞过去。阿伟时不时就要咳两口血出来,精神越来越不济,我生怕他挨不到找到医圣后人时候。
黄昏时,晚霞烧红了半个天空,中州城也近在眼前了。王猛跟吴源换了位置,驱车将陈老板送回家中,另外跟他约定好明日去凤凰山的事。我和阿伟、吴源去城西的云来寺落脚。天虽然黑了,可山门一敲便开了,想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到来。
等在门口的云来寺的老住持持着手势对阿伟说,明空,你总算到了。
明空这明显是个法号,我一惊,再看阿伟持着手势回道,大师久等了。
招呼打过了,住持一笑,引着我们去了后面一处格外僻静的客堂,他说这里离大殿最远,清净不受打扰,安全无虞。用过斋饭,住持跟阿伟说话,我不方便听,就回房休息了。
躺在塌上,外面植的紫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我的心思百转千回,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方才迷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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