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琛缡王他做不到
冬天仿佛突然降临，细雪尚在纷飞，点缀着王都一片安谧祥和，琛缡王府内银装素裹，十分美丽。花叶被薄雪覆盖，红梅含苞待放，馥郁的香气染上疏离，更加醉人心脾。暧昧的空气掺杂着暖意在房内荡漾，静默许久，琛缡王的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比雪花还要轻柔。
“今日，逛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一想起褚小姐和店掌柜知晓六殿下的真实身份后，如遭雷劈的神情，便觉着过瘾极了！还有还有，手臂一挥买买买真是太痛快了，欸，想以前买东西时，一件东西我总要货比三家、纠结半天才掏出钱包，有钱任性的感觉真好。”
看着滔滔不绝的瑶霜，琛缡王的嘴角泛起温柔的弧度，他琥珀色的眼眸似有璀璨星芒，想要囊括这万丈广阔的天空，纵容着女孩、他可爱的金丝雀自由翱翔，可是――
危机、困境、现实、未来摆在眼前，他做不到。
琛缡王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苦笑道：“开心便好，本王也很开心，谢谢乡野村妇纵容本王的任性。本王……马上要暂时离开一段时日，所以今日才想让你多陪陪本王。”
时间如凝滞般死寂，只有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恭喜亲爱的【瑶霜】大人，【六殿下琛缡王】好感度新增十点，现为六十七点，属【心心相印】关系。
……
记忆的最后是离别时六殿下琛缡王一贯的灿烂笑容，元气满满，清朗而又好看，似乎能温暖整个寒冬。
瑶霜静默地坐在房中，呆望着窗外飘扬纷飞的鹅毛大雪。雪已经连续几天未停，琛缡王离去的脚印早已被新雪覆盖得无影无踪，瑶霜门前的积雪深厚，踩上一脚便能没了脚踝。
自六殿下琛缡王离开后，冷清了太多。
屋内的家具软卧皆因琛缡王的大笔挥霍焕然一新，新物品往往会因新鲜感带来喜悦之情，但如今看来，反倒弄巧成拙了，一切都显得如此寂寥陌生。
国事为重，朝堂不可一日无君王，戒惧皇避世后，一切便皆交由二殿下琳瑉王主持。如今，妖人来犯，二殿下琳瑉王和四殿下琨珸王率军亲征，情非得已，六殿下琛缡王不得不住进了皇宫，一统社稷。
当跨入宫门的那一刻，琛缡王的呼吸是急促的，手指是颤抖的，脚步却是未曾停歇的，他始终没有回头。
初日朝堂之上，朝臣们倍感意外，未料到竟久违地见到了六殿下琛缡王。琛缡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之所以会感到诧异，并非不想让琛缡王来主持朝政，而是恰恰相反，太希望他来主持了。
天下谁人不知，六殿下琛缡王最为睿智聪慧，过目不忘的能力更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这六殿下琛缡王，实在蹊跷，令人琢磨不透。他自幼时出离皇宫，此后，便再也不愿踏进皇宫半步，有人道他患有心魔，也有人道他不务正业贪图享乐，因此留下话柄，获得个“纨绔子弟”的标签。朝臣们不解，究竟是什么致使他改变了坚持十余年的行径呢？
宝殿上的琛缡王琥珀色的眸子褪去了光芒，如枯木般毫无生气，他死死地盯着众人，没有丝毫温度与情感，好似冷面的观测者，散发着凉薄的气魄，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宦官摇了下手中的佛尘，尖着嗓子扯喊道：“上朝――”
一切都在琛缡王的游刃有余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朝臣叩头跪拜，无人不心服口服。
而六殿下琛缡王一颗心始终高悬着，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女孩。
……
老妪、白耿都跟随六殿下琛缡王去了皇宫，侍奉左右；白清领命调查“接应东方妖王的内鬼”一事，整日奔波不见人影。偌大的琛缡王府，于瑶霜看来，人来人往如机器般忙碌地运转着，而自己似乎被刻意孤立了，只有无病天天下课后，会跑来陪她唠唠嗑。
对了，还有野菊，野菊隔三差五也会来一次，帮瑶霜收拾屋子，一边伺候着，一边随意地聊些什么。瑶霜忧虑道：“身为春花的贴身婢女，你总我这儿跑，若被发现了，她铁定生气，野菊……你大可不必来陪我。”
野菊仰脸露出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回答却令瑶霜大吃一惊，野菊告诉瑶霜，她之所以能来这里，春花美人是准许了的，不然她胆子再肥、皮再厚也不敢来呀。
春花的为人貌似还不错？好像在章台柳风波过后，她就再也没刁难过瑶霜。
感谢无病与野菊的陪伴，患难见真情，说的便是如此吧？四殿下琨珸王、六殿下琛缡王、白耿先后离开了王府，再无人护着瑶霜。恰好前不久又因才艺展示表演魔术，她被视为妖女，嫌疑到现在还没洗清。
旁人心知肚明，四殿下的说辞不过是个行得去的表面借口，自然不敢亲近她，以前那些想方设法巴结她的人，如今早早地避退三舍，生怕祸殃自身。
比过街老鼠好一点，旁人见了瑶霜如同见了瘟神般，这种平静如水、孤立无援的状态除了令瑶霜感到失落外，更多的是疲倦的无力感。
日子在虚度，光阴在流逝，生活如死局般，寂静得可怕。琛缡王府内上上下下的人皆如紧绷的弓弦，在福大公子的调配下，警惕着、压抑着，似乎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巨大的波涛。
这不，一奴仆慌慌张张地闯进四季阁，敲响了冬雪的房门，急声道：“冬雪美人，大……大事不好了！您的贴身婢女寒梅姑娘被人打了！”
冬雪波澜不惊道：“被谁打了？”
“被秋霜美人带回府的小兔崽子打了！”
瑶霜一愣，难不成仆从说的是无病？
冬雪轻笑道：“不必多言，事情我大概能猜出个始末了，只是我现在有事缠身，走不开。既然，人是秋霜美人带来的，你不妨请她去管一管吧。”
“这……”仆从欲言又止道，“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说着，冬雪递给仆从一锭银两。
“得叻，小的明白了。”仆从谄媚一笑，扭头吆喝道：“秋霜美人，劳请您随小的走一趟呗？”
……
当瑶霜赶过去的时候，无病被五六个仆从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身上布满泥污，唯有一双倔强的眼睛清澈透亮，正愤恨地瞪向前方。
寒梅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她的嘴唇张合着，面露凶色，抬脚恶狠狠地踹向无病，几脚过后，又用力地踩住无病的左手，扭动脚脖碾来碾去。
无病嘴唇咬出血珠，隐忍着不发出喊叫。
“住手！”瑶霜大叫着跑去推搡开仆从，她昂首挺胸，凭借海拔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寒梅，冷语道：“抬脚。”
寒梅的气势不减分毫，一字一句道：“回秋霜美人的话，如果我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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