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存

　　如何赚取时间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却又浮现出来，它就是饥饿。

　　在姜翰的询问下，项圈在他手上展现了一张地图。地图上的街道横平竖直十分规整犹如一张大网，而大网正中的圆点就是姜翰所在的位置。另外，大网上还规律的均匀分布着几个小点，这些地方便是可以买到食物的场所。

　　姜翰敏锐的注意到，这里的食物需要购买，而不是如6层以下那样的配给。

　　顺着地图的指引寻到最近的一处门店，门店墙面的确有个类似食物的图案，除此之外再没了证明此店用途的痕迹。

　　姜翰走进店面，里面没人，没有主人也没有客人，只有一台占了整面墙的自动贩卖机。他走进观看，里面几个区域，其中有陈列着许多种盒饭和饮料的食物区，有放着各种生活用品的杂物区，甚至还有基本上没什么用的奢侈品区。

　　姜翰直接忽略了其他区只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盒饭，水果，饮料，每样货物下面都有一个数字。比如一瓶矿泉水的价格是“2”，一个看起来荤素搭配的还可以的盒饭价格是“25”。

　　姜翰先点了一瓶水，机器的操作屏幕上很快给出了引导。

　　“您选择500毫升矿泉水一瓶，请将左手放在感应区内。”随着提示音，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掌印。

　　姜翰将左手按在上面，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串数字：239：52：13。

　　下一秒，这串数字变成了238：52：12。

　　姜翰心下猛然一沉，原来买东西消耗的居然是自己在这里的生存时间！那么……姜翰的目光移到了那份标着“25”价格的食物上，这是用命在填饱肚子吗？

　　看来水也要节约着喝才行了。

　　“项圈，可以抢别人的时间吗？”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偶尔能零散的看到几个路人，无一不是行色匆匆。姜翰不知道其他人靠什么活下去，于是就问了出来。

　　端着左手低着头，这样走路真的很滑稽，就像从前那些边走路边看手机的人。姜翰觉得很别扭，但他只能保持这个动作。

　　“不可以。”项圈给出了答案，“对于第6层所有的乘客来说，人对人的传递是被禁止的，每个人的时间只能从机器和主人那里获取。”

　　“主人？”姜翰脚下一滞，他想起了诺亚曾经说过，第6层被上面的人称为奴隶市场。“他人怎样成为我的主人？”

　　这事他一定要问清楚，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成为别人的奴隶。

　　“出卖自己。”

　　项圈的答案简单直接，姜翰见了却心里一松，能自己做主就好。

　　到了中午，姜翰还是忍痛买了食物。

　　项圈有问必答，却不会主动告诉你什么。当然，项圈也不是万能的，姜翰的很多问题都只能得到“权限不足无法回答”的答复。尽管如此，在姜翰的询问下，他还是了解了许多重要信息。

　　比如第6层的乘客并非全部来自下面几层，更多的是从一开始就被选进第6层的人。而第6层的入选条件是身体素质达到一定要求，换句话说，至少具备成为一般运动员的条件。

　　呵呵，果然是优秀的奴隶候选人。

　　另外，姜翰也知道了街上人为什么那么少，因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打工。”

　　这里的打工并不是真的打工，而是第6层提供活路的一个手段。

　　正如姜翰所见，满眼的建筑物有很大一部分是工作室。人们会申请进去，然后被关在一个培养仓里。由此只要能耐得住寂寞，便可以获得5倍工作时间的奖励。

　　也就是说，如果在里面工作8个小时，就可以获得40小时的生存奖励。

　　当然相应的，下班后会感觉到十分疲惫。

　　姜翰从不介意将事情朝坏的地方思考，虽然项圈给出的答案是为了减少暴力事件，但在姜翰看来，这种工作更像是成了试验的小白鼠。进了培养仓，方舟对你说不定做了什么。

　　项圈就好比于从前官方发言人，给出的说法不能尽信。

　　很快来到了下班的时间，大街上的人一下多了起来。正当姜翰考虑在哪里过夜时，一个打扮颇为暴露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帅哥，约吗？88的西餐加上2星级酒店，今晚随你折腾。”女子身材高挑匀称，大腿上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看来从前应该经常健身。

　　女子见姜翰上下打量自己，还以为对自己有意思，于是挑挑眉得意道：“怎么样呀别婆婆妈妈的。我也不是随便的人，看不上眼的我还不稀罕理呢……哎你怎么走了！”

　　姜翰已经得知，住宿酒店会加速时间消耗，住2星酒店一小时，会额外消耗两小时的生命。同时他也得知，他人的时间虽然不能抢夺，但他人可以替你付账，这就是所谓的出卖他人。

　　夜晚的第6层很是热闹，虽然没有娱乐设施，但仅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就足以让众人露出幸福的微笑。

　　“姜翰！是你吗？”

　　走着走着，姜翰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青年。

　　“你是？杨毅？”

　　姜翰有些不敢认，因为眼前之人虽然看起来与高中同学杨毅一般无二，但此时的他已经两鬓斑白十分显老。

　　“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着话杨毅给了姜翰一个熊抱，“我都在这里四个多月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老同学。”

　　“我是今天才到第6层的。”

　　“你还没地方住吧，走，去我家。”杨毅说着话不由分说的拉着姜翰就走。

　　在姜翰的印象里，曾经的杨毅属于那种老好人，有着运动员的身体却总是被人欺负。现在短短的几句话，姜翰觉得眼前的杨毅还是曾经的杨毅，除了憔悴一些没有其他变化。

　　杨毅的倾诉欲很强，也不知多久没说话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讲出了他这几个月的经历。

　　末世的第一天他就被选进了第六层，分了一套房子和一年的生存时间。然后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位漂亮的老婆，为了养家糊口每天工作大概10个小时。

　　杨毅讲完无奈的笑了笑，“就算没有末世自己大概也会过着这样的生活，用孤独和折磨换取一家人的长久。”

　　两人很快来到杨毅的住处，杨毅迈前一步敲门道：“亲爱的快开门，有客人来了。”

　　不多时，房门打开，就见门口出现一个年轻女人，应该就是杨毅的老婆。

　　杨毅立刻介绍起来，“老同学，这就是我老婆于佳丽，怎么样，漂亮吧。”他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笑得像是见到了偶像。

　　杨毅的家事和长相都一般，若没有末世，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他是第一批来到第6层的乘客，拥有一套免费的住房，这基本等于从前的北惊户口。

　　“老婆，这是我高中同学，姜翰。”

　　“你好。”于佳丽打了一声招呼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在杨毅的供养下，两人的外貌看起来像是差了十几岁。

　　“你好。”

　　姜翰礼貌伸出手，与于佳丽轻轻的握了一下，立刻眉头皱起。

　　因为就在握手时候，姜翰感觉到于佳丽用手指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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