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奇石
话落，天羡微闭着双眸，静静地立于原地，突然，嘴巴一张，深深地吸一口气，吸！
呼！
这一口气在吸进去之后，天羡保持吸气的状态，停留了三息之间，最后猛然向外悠长一吐。
呼呼呼……
犹似大漠里的一阵狂风掠起，溅起阵阵砂石烟尘，风沙笼罩四野无疆。
这里乃是月光台，纯净无暇，自然没有风沙烟尘四起，但随着天羡猛然一吐，却是有一个东西，同时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一抹黑色的光芒闪过，浓如水墨，色泽纯黑，给人眼眶之中，心底深处，都残留烙印下一种最为深沉的黑。
纯粹黑芒一闪而逝，出现在天羡手中的那一个物体，赫然便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黑色的石头，毫无光滑莹润之色，其形状：既不成浑圆，也不显方正，有点类似于不规则的椭圆形。
此外，黑色的石头表面看上去坑坑洼洼，呈现一个个不规则的小凹凸，就像一块普通的黑色山石，用手摸上去，还会有一种粗糙摩擦的感觉。
不管怎么看去，这块黑色石头，都只是一块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出奇的山石。
乌岭大山之上，可谓随处可见。
但不管是天羡，还是寒月，看着这块普通的黑色石头，脸上都不由浮现出无限的感概之色。
寒月轻轻从天羡手中接过这块山石，玉手静静地摩挲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天羡，柔和笑道：“小羡，就是这块看上去普通的石头，昔日一直飘荡游离在无边无际的星际虚空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却没有被虚空风暴、空间漩涡抑或宇宙裂缝吞噬，一直幸运存留，保持着这种状态。”
“此后，在我星空游历之时，偶然被我遇到，以为乃是一星空世界孕育的未知颗奇石，就随手带了回来。”
“但谁能想到，接下来，这颗普通的‘奇石’，竟然在渐渐地诞生一丝灵性，我心中大是惊奇，就将这石头当成一个将要孕育新生的生灵看待，逐渐培养它的灵性，以待他的成长……”
寒月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微微一愣，看着右手掌中的黑色石头，玉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之色。
只见，这黑色石头这个表面，那本是纯粹黑色一片的凹凸表面，竟然出现了九个白色的圆形区域。
这九个白色区域尽皆圆润无比，乃是一个标准的圆形，但其大小却迥然不一，从一个方向而始，白色区域的大小呈递进模式，越来越大，到了第九个最大的圆形区域而终。
更令寒月感到惊奇的是，在这九个白色圆形区域之中，石头的表面尽皆光滑如玉，莹白透亮，彷如一块璀璨无暇的无上玉石。
寒月仔细感受了一番，不由看向天羡好奇问道：“小羡，这石头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羡也看着那九个圆形白色区域，沉默看了许久，才微微摇头，有些无奈笑道：“姐姐，天羡也不知晓。不过，它们都是在我每次修为完全消失，倒退为起点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的，没有丝毫症状，就那么出现了……”
“我曾经也探索研究过，猜测自己的修为困于神境一重天，丝毫不能寸进，甚至一个朝夕之间，修为瞬间消失的这种‘魔咒’，是不是来源于它？”
天羡又是一阵摇头，苦笑道:“可是，不管如何猜测研究，我却始终没有丝毫所得。最后，我也就将之放下了，唯有一心苦修而已。”
寒月微微沉吟，然后神色有些郑重说道：“小羡，你仔细跟姐姐说说，自从我闭关之后，你所经历种种事情。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彻底化形的？”
天羡微微点头，然后缓缓思索一番，似乎是在整理思路，随后就将那段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娓娓道来。
“十四元会之前，姐姐与其他星姬星王殿下，都听从帝尊的旨意，开始闭关潜修，以期突破无上之境，晋升混元。”
“嗯！”寒月轻点鬓首，安静应道。
“姐姐闭关之后，我听从姐姐的吩咐，一直落在明月台上，天寒花蕊之中，经由天寒花的辅助，吸收太阴月华之力，来增强自己的魂魄，蜕变灵魂，希望早日化形而出。”
“小家伙，真听话！”似乎想到了昔日天羡那听话般的可爱模样，寒月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淡雅动人的笑意。
说罢，寒月微一挥手，就将玉手中的黑色石头放入了明月台上的那朵宛如晶莹冰花的天寒花上。
天寒花有八片晶莹无暇，纯净剔透的冰玉色花瓣，而花瓣中间，就是一朵胜似圣洁莹白的雪花状花蕊。
随着寒月将黑色的石头，放入到天寒花那雪花状花蕊之上，清脆咔嚓一声轻响，花蕊周围那八片花瓣竟然神奇灵动地慢慢向中心花蕊包裹了起来。
最终，八片冰玉花瓣完全收拢，雪花花蕊以及黑色的石头都被八片花瓣完全包拢裹住，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冰玉花苞。
冰玉花苞银白如雪，冰莹如玉，然后开始匀速转动起来，而伴随着冰玉花苞的转动，只见浩瀚星穹之上，从那无边太阴之处，一道璀璨的银色月华瞬间而来。
只是眨眼之间，那道银白月华之力，就来到了这里，然后缓缓被冰玉花苞吸收了。
而冰玉花苞也随着月华之力的吸收，瞬间变幻了转动的频率，似乎也变得更为玄奥起来，其中蕴藏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神妙无双。
天羡看着这般景象，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点头说道：“就是这样！一直吸收了五个元会的月华之力，我终于找到了化形的契机，感受到了新生的那种感觉，然后自然而然地脱离了黑色石头，真正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而黑色石头虽然与我从此分离，但却与我有了最深层次的联系，融于本身，犹如一体，就好似自己的另一部分，并且，也可以收入丹田之内。”
“那……随后九个元会呢？”寒月的声音，在这一刻，蓦然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就是这接下来的九个元会，本是孕育新生的他，不仅没有获得新生的喜悦，遥望光明的前程，反而迎来的是一条黑暗沉沦的无底深渊。
这条黑暗深渊，在这九个元会里，一直笼罩着他，一次次地折磨，一次次地绝望，一次次地麻木，一次次地孤独……
自从诞生灵性，可以与自己交流以来，小羡一直就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没有烦恼忧愁，更不知孤独绝望为何物，每天每时每刻，耳边都似乎萦绕着他的欢声笑语，眼前皆浮现着他那可爱萌萌的笑脸。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这九个元会，变了，彻底变了！
曾经的欢乐无邪小精灵，变成了如今亘古星辰，赫赫有名的“僵尸少年”、“冷面石头”、“哭笑难王”……
时隔数百万年，再次相见之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是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沧桑少年。
若不是，丹田里的黑色石头，可以证明这一切，寒月永远不会相信。
他，就是曾经的那个无邪小精灵。
想到这一切，想象着天羡这九个元会遭遇的黑暗经历，寒月的心在这一刻，突然似被针猛扎了一般。
很心疼！
很心痛！
她宁愿自己受这种无底无边的苦难，也绝不愿他来经受这哪怕一丝一毫的黑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小羡需要承受这种无边的黑暗？”寒月突然自责起来，甚至想到：“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闭关？早知道如此，我宁愿违抗帝尊的旨意，宁可不突破混元之境，也要守护在小羡旁边，不让他承受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突然，寒月猛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瘦小少年，一直抱着，不愿放开。
他，让她心疼！
她，怜惜着他！
“小羡，姐姐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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