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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命之泉


  当婶婶烧好一桌子菜,叔叔家来了几位客人。李青云和阳阳上座,大伙坐在一起慢慢喝酒品菜。

  来的客人其实就是青阳村的几位蔬菜大户,都是跟着阳阳搞大棚种植的同村人。这次茄子大丰收,卖了一元每斤的好价格,各个心情愉悦,于是来叔叔家吃上一顿庆功宴。

  饭桌上,那几位同村叔伯,嘴里不断的夸赞着阳阳,还一边向志平叔叔敬酒。

  “志平,你真的生了个好儿子,不枉我当年借钱给你,供阳阳上大学。”

  “阳阳也真够懂事的,大学毕业放弃城里分配的工作回到村里,带着我们搞起大棚种植。”

  “说得对!阳阳是我们村里的骄傲,不像那些从山里走出就不回来的白眼狼!”

  “阳阳,叔叔今天敬你一杯!”

  ......

  志平叔叔或许是因为众人夸赞,又或者喝了点米酒,脸上红光满面,眼里尽是透露着喜悦,阳阳同样也是如此。李青云坐在饭桌旁,一声不吭,仿佛自己就像个外人,也插不上嘴,自顾夹菜吃饭。

  一旁的婶婶非常体贴,不时给李青云夹菜,嘴边又关心上几句。

  酒过三巡,其实李青云早已吃完,只是为了不扫众人的兴致,一直安静的坐在饭桌上。

  这时一位大伯开口发问:“阳阳,茄子已经卖完了,咱们接下来该种点什么?”

  阳阳红着脸,看了众人一眼,稍一思索后回道:“种莴笋!”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转凉,听说不久后有一场百年一遇的寒潮。咱们就种莴笋,莴笋耐寒,抗冻。而且我们还有大棚,就算这场寒潮是百年一遇,我相信咱们种的莴笋一定能发芽成长。”

  “我打算将家里的五亩田地,全部种上莴笋,这是一场商机!”阳阳因为喝了啤酒,脸色涨红,不过他没有喝醉,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出此话。

  “嘶!种五亩?”饭桌上的洪根伟大伯深吸一口气,眼里透着惊讶。

  不止是他,连志平叔叔都双眼放光,上头的酒劲一下清醒了。

  “阳阳,你可想清楚,莴笋生长期可要追肥三次,种五亩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是啊,一亩地光光施肥,追肥成本就要两千左右,这还不算人工费。”

  “而且这次寒潮,我也听新闻上说了。五亩莴笋,万一要是熬不过无法生长,损失好像有点大啊!”

  ......

  几位叔伯包括志平叔叔,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各自有各自的担忧。

  “那你们说该种些什么?”阳阳目视众人,眼神一凛:“除了莴笋,我相信没有其他蔬菜能熬过这次寒潮!”

  “一旦莴笋成功成熟,价格肯定一路飙升,与往常相比起码能翻上两倍!”

  “这是一场机遇,也是一场挑战!”

  阳阳举起杯中米酒,一饮而尽。他早就了解过这次寒潮,而且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金城里的女朋友是他大学时候结识的,交往了五年之久。阳阳打算趁这次寒潮狠赚一笔,为明年迎娶女朋友做好彩礼。

  既然阳阳如此胸有成竹,叔伯们暗自点头。正如阳阳所说,除了莴笋,其他蔬菜肯定熬不过这次寒潮。一旦莴笋能够安然无恙的成熟,价格肯定比往年翻倍。

  危机与利益并存,但利益的天平显然更倾向他们。

  “好!回头我也种上两亩莴笋!”

  “阳阳说得对,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更何况我们还有大棚,我也回去种上三亩!”

  “行,就种莴笋,总不能让那几亩田地空着!”

  众人商议完毕,几位叔伯趁着酒兴离去。

  叔叔和阳阳也喝得差不多了,直接回到房间爬进被窝,房子里之剩下李青云和婶婶。

  李青云对于种植,颇有心得,毕竟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道观后院的那半亩菜园,就是他的杰作。

  阳阳说得很对,莴笋耐寒,抗冻。这场寒潮据说是百年一遇,若是种上其他蔬菜,百分之九十无法成熟。只是百年一遇的寒潮,大家从未体验过。耐寒抗冻的莴笋,是否真的能熬过寒潮,安然成熟,李青云也不敢确定。

  “婶婶,我帮你收拾收拾吧。”

  阳阳和叔叔闷头就睡,李青云帮着婶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洗刷干净。

  两个人合理分工,很快就整理完毕。

  婶婶原本想让李青云和阳阳睡在一起,不过看到阳阳喝得稀里糊涂,于是又重新整理了一个房间,让李青云独自入睡。

  小山村的八九点,家家户户已经熄灯入睡。

  婶婶爬进被窝,身边志平叔叔还打着鼾声。

  “志平,醒来,我有事跟你说。”婶婶一边呼唤,一边推搡着叔叔。

  “怎么了?”叔叔连眼都懒得睁开,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这老不死的,赶紧起来,是关于青云的事情!”婶婶没好气的拍了叔叔一巴掌。

  “青云?青云怎么了?”叔叔听完立马从被窝里钻出,靠在床枕上,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知道青云今天为什么下山吗?”婶婶反问了一句。

  “他不是说闲着没事,下山来玩玩吗?”叔叔不解。

  “唉!”婶婶叹了口气,“青云是被李哥赶下山的!”

  “这臭小子,李哥都一把年纪了,还惹他老人家生气,我上楼去教训教训他!”

  志平叔叔作势就要起床,却被婶婶一把拉住。

  “青云说没惹李哥生气,好像是李哥硬逼着他下山找我们,说让他下山成家立业。”

  “下山成家立业,不会吧?”志平叔叔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夫妻两人双眼对视,纷纷流露出恻隐之心。

  “等明天我上山问问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一夜良久,李青云却是早早的醒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他便悄悄的穿好衣物,离开志平叔叔的家,一个人偷偷上了山。

  趁着东方的鱼肚白,李青云一瘸一拐的踏在青石阶梯上,朝着山腰道观前行。

  道观未至,上方一条老黄狗,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安静的守候在石阶上。

  这是李青云和老爷子养的一条土狗,有七八年之久了。老黄狗黄白皮毛稀疏,几乎快要掉光了。它看到李青云的瞬间,也没有以前那样活泼好动的精气神了。

  “阿黄!”李青云叫喊了一句,老黄狗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身后,蹦着脚尖踏在青石阶梯上。

  大概又爬了五十米,李青云终于来到了道观庭前。

  “爸,我回来了!”

  无人回答,李青云又喊了两句。

  “爸,起床了!”

  当他走进厢房,木床上却空无一人。被褥整齐的叠放着,李青云伸手感受被褥的温度,传来的却是阵阵凉意。

  昨晚老爷子压根没有睡过木床,被褥也没有被动过。

  “难道,爸他昨天就离开了?”

  李青云连忙跑到道观正殿,三清祖师爷神像下,一张白纸被压在一块石头下,格外显眼。

  “青云,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我时日无多,想利用最后的时光出去转转。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下山投靠志平叔叔,找个媳妇好好成家立业。或许有那么一天,当我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你抱着我的大孙子。”

  ......

  老爷子真的走了,到底去了哪里,李青云并不知道。

  只是老爷子的嘱咐,深深的烙印在李青云的心头。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李青云怔立原地,忽然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二十五岁了,除了会点道教微末本领,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农民。没房没钱,去哪找媳妇,靠什么成家立业。

  道观,是祖上留下来的。可是道观残破不堪,还不如山脚下的那些老房子。

  一时间,李青云好似迷失了方向。

  道观,他没法继续呆下去。因为在道观里呆上一辈子,是不可能找到媳妇的。眼下只能按照老爷子说的,下山投靠志平叔叔,慢慢发家。

  于是,李青云跪在蒲团上,向着三清祖师爷神像磕头。

  忽然一道灵光闪入李青云脑海,接着出现莫名其妙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全职道长系统,开启主线任务,寻找生命之泉!”

  “是谁!”李青云吓了一跳,左顾右盼,却无任何异样。

  “宿主不必惊慌,我是三清祖师爷创造的系统。”

  那道奇妙的声音又在脑海想起,这让李青云瞬间冷静下来:“祖师爷显灵了?”

  “没错,祖师爷显灵,天降系统,助宿主成为全职道长!”

  “全职道长,很牛逼吗?”

  “祖师爷创造的系统,当然牛逼!开启主线任务,寻找生命之泉,地点范围:安阳观。”

  “安阳观里有生命之泉?我怎么不知道?”李青云纳闷不已,“莫非前庭的那口泉眼,就是生命之泉?”

  离开道观正殿,李青云来到前庭,趴在泉口,心里默念:“系统,这就是我要找的生命之泉?”

  “错,请宿主继续寻找,完成主线任务。”

  奇了怪了,李青云想不明白,安阳观里就这一口泉眼,平时吃喝烧水,都是用的这口泉。

  “难道,是后院那口荒废的泉井?”

  后院小菜园,确实有口荒废的水井,只不过在老爷子往上前三代,那口水井就已经干枯。

  “不管了,先去看看!”

  李青云挥舞着锄头,将井口的杂草翻开,青石井底杂草丛生,大概有三米多深。

  “不会就是这口泉吧?”

  “恭喜宿主,成功找到生命之泉,请宿主打开泉眼!”

  “卧槽,这是生命之泉?还要我下去打开泉眼?”

  李青云可不敢质疑三清祖师爷,虽然心里诽谤,但行动却很听话。拿着锄头“嗖”得一下跳进枯井,接着在方圆一米的井底艰难的锄草,啃土。

  “系统,你最好不要骗我!”李青云卖力的挥舞锄头,越挖越深。

  翻新的泥土颜色越来越深,土质也越来越湿润,好像底下真的有水源。

  李青云脸色表情也越来越兴奋,大力挥舞锄头。

  “噗!”

  无意间,当李青云挥完最后一锄的时候,泥土底下忽然喷出强烈的水压。滚滚甘泉从泉眼冒出,将三米多深的枯井给浸满。

  趴在井口吐着舌头,摇头晃耳的老黄狗,被突然其来的水柱吃了口水鼻(呛水),吓得“汪汪”直叫。

  李青云也是心有余悸,在水下不知道吞了几口甘泉。还好从小就会水性,浮在水面爬出水井。

  大早上的被浸湿了全身,着实怪冷的。李青云慌不择路的跑到厢房,换了套新衣裤穿上。等他重新回到后院水井时,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惊呆了眼。

  灌满水井的泉水消失不见,原本长在井底的杂草,居然有三米多高,与井口齐腰。

  “这......这是什么情况!”

  李青云错愕的揉了揉眼,脚边老黄狗不停的叫唤。低头一看,连阿黄都变了样。原本几乎掉光的毛发,以肉眼可见之势疯狂生长,金背闪亮。

  “这是幻觉吗?”李青云忍不住感慨。

  奇迹接二连三,李青云脚底忽觉生疼,那是一种钻心入骨的疼痛。

  “啊!”

  强烈的疼痛感让李青云喊了出来,额头青筋乍现。他的左脚天生残疾,从小就变形。此刻脚底的疼痛感就是由脚踝处传来,大概持续的三五分钟,李青云面色苍白,早就一头昏厥了过去。

  待他醒来,脚底疼痛不再,原本变形的左脚,竟然恢复得和右脚一样。

  “不会吧?”

  李青云惊呼,试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双脚着地,不再是一瘸一拐,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愉悦万分。

  “生命之泉,果然是生命之泉!”

  李青云将发生的一切奇迹,全部联系到了生命之泉上。只有三清祖师爷赐予的生命之泉,才有这般鬼斧神工。

  兴奋之余,李青云皱起了眉头。

  生命之泉,为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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