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往事

　　越往西飞，海拔越高，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座崇山峻岭，飞过了多少个山头，眼前是一片宽广的大平原，即使在相对高度一千多米的天空中，也看不到远方有什么凸起。只有在机载雷达上才能看见远方是巍峨高山。

　　世界屋脊，地球南北极之外的第三极，昆仑高原就在脚下。靖海战区的防区到了。

　　此时的颜旅长脸上早没了嬉皮笑脸，一贯没正行的皮养丰也多了肃穆，机舱里的众人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待将军的检阅。

　　越靠近战区司令部，来自战区各部的敌我识别通讯就越多。驾驶舱的皮颜二人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一丝不苟的回答着各方问话。

　　即便出发前已经对机型和航线做了报备，可该有的警惕心不容丝毫放松。这里是战区，不像内陆的守备部队一样，安心站岗执勤就是大部分的日常，更不像诸侯国的乡军，只把参军当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这里的军人，时刻准备着，为帝国的光荣而战。

　　这里，是真的，在时刻准备着。

　　靖海战区的防区，涵盖帝国整个的第一阶梯地形和第二阶梯的大部，下辖领导和指挥帝国直隶的三十五个省级行政单位中的八个省市的武装力量。漫长的陆疆线占据了禁卫陆军三分之一还要多的兵力。

　　地缘上，就有两个军事大国与之相接壤，斯拉夫和天笃。其中斯拉夫的陆军仅仅在热武器时代初期，就称霸全球近半个世纪，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号称世界第一陆军，七八十年前更是在两国边境陈兵百万欲行兵戈之事。在主要大国都集中精力发展空天军与海军的时代背景下，震旦与斯拉夫两国仍然保持规模庞大的陆军就在于这复杂的地缘政治关系。

　　靖海战区北面是斯拉夫，南面就是天笃了。这个人口仅次于震旦帝国二十亿的天笃国，人口竟也达到了十五亿之巨。两国也是全球近二百个国家和地区中，仅有的两个超过十亿人口的大国。两国人口之和，甚至占到全球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还要多。

　　不同于震旦同斯拉夫以平原接壤，军力相当且互相忌惮。对峙多而动手少，即便摩擦到了剧烈地步，武装冲突的规模也被有默契的限制在了团级以下规模。更多时候是连排级的小摩擦。

　　毕竟，隔着大洋彼岸，两国还有一个共同的对手，一个真正强大的敌人。

　　因为理智，所以克制。

　　而震旦与天笃，则是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的了！

　　就在震旦与斯拉夫于七八十年前爆发最大规模对峙以后，或许是天笃国以为这个富裕的邻居好欺负，又或者被人当了枪使，又或许以为震旦国内皇权与政府有了矛盾政局不稳。这位阿三哥竟然率先出兵向帝国不宣而战。

　　举世哗然！

　　当是时，天笃阿三甚至叫嚣着一年打到帝国首都——烽都。几乎贯穿帝国东西向，直线长度近4000公里，横跨东雁大陆三个地形阶梯。

　　这般“奇思妙想”，即便当时全球军力最强的麦利坚都不敢口出狂言。麦利坚不敢，不是因为麦军不够强大，也不是因为麦军军事装备不够先进，更不是因为麦军太穷，恰恰相反，麦利坚是当时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的存在，而其他如震旦、斯拉夫等都只能作为一般大国的存在。

　　即便这样，麦利坚还联合了七八个盟友，却连震旦帝国的大门都没有闯进。

　　无知者无畏，天笃国就以这样一副无知者的形象闯进了大国俱乐部的视野。大国俱乐部诸成员或期待或幸灾乐祸地送上了价值不菲的军事装备，甚至麦利坚和斯拉夫还搁置争议，共同出巨资鼎力扶植这位“队友”。

　　一箱箱弹药，一架架战斗机，一艘艘先进舰艇，或从战备仓库，或是干脆直接从现役装备中划拨。

　　于是，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上，几乎都是各大国支援天笃国的军事装备。直接成就了天笃军队“万国牌”的雅号。

　　令大国瞠目，小国咋舌。国际惊呼，一个超级军事强国就这样戏剧性的诞生了。

　　似乎各大国、强国都非常乐意看震旦帝国吃一个憋。如果能直接打残就更好了，各国如是想着。至于倾覆？即便再乐观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也不敢妄想。

　　天笃阿三就敢，敢想敢说敢干......

　　战事一触即发，战况目不暇接，战果惊世骇俗。

　　天笃没能用一年打到烽都，因为他连国门都没出。还在调兵整备，陈兵边界之时，就被震旦禁卫军打上门来。

　　当时的震旦帝国皇家禁军有接近三百万的总兵力，帝国出动了其中的六十万，不到总兵力的百分之二十五，仅仅用了一个月，就从两国边境打到了雁洲次大陆，天笃国的腹地，也是当时的天笃国首都——孟拜。

　　群丑侧目，宵小毕伏。

　　六十万禁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目的既已达成，便鸣金收兵。广袤土地，在帝国上下眼中如弊履般弃之不取。

　　天笃国如今首都新孟拜为什么有个“新”就是因为这次战争过去新迁所致。

　　“万国牌”再也不是个人人称羡的光荣称号了。天笃军用实力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就是个笑话。

　　战争过后，震旦帝国没有如旁人所想一鼓作气趁势出击称霸全球，反而进行了规模庞大的裁军行动。一百多万帝国禁军解甲归田。禁军这番铸剑为犁的行动不但没让列强生出自废武功的错觉，反而觉得此时的震旦皇家禁卫军已经脱胎换骨完成蜕变。

　　这一仗，打出了帝国南部疆域近一个世纪的和平，打出了大国俱乐部的领先地位，也打出了世界军史的天字号第一大笑话。在这之前的军史笑话是禺洲的艾特里军队，和天笃比都不值一提。毕竟，一个以生**漫著名，一个却是狂妄自大的莽夫形象。

　　战争已经过去快要一个世纪了，天笃国的笑话帽子还没摘去。只要震旦帝国自己不作死，天笃国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但是，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更何况有那么个神经兮兮又整天想着摘帽子的邻居，禁军上下不敢有丝毫放松。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帝国禁军深以为然。

　　“帝国军旗迎风飘扬，胜利的号角廖彻响亮；赞美我们伟大的帝国，五千年来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儿女永不放弃，我们意志坚定魂铸钢枪……”

　　座舱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歌声很快响彻机舱。皮养丰和颜烈相视一笑，引吭高歌；通讯器的那边，不知道姓名的话务员也跟着应和起来。歌声越汇越大，如歌词所写的那般，跨越一千四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萦绕二百万禁军将士的热血军魂，与二十亿帝国人民产生共鸣，引来世界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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