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冰鬼
将保暖衣物脱下，再伸手摘下头上发簪，如瀑青丝从两肩跌落，一直落到大腿，久未见过女人的李鸦不由迷醉，视线从上而下，落到她发梢刺眼雪白上。
青丝染白雪
背对两人的女子缓缓扭过头，一张两人预料中的绝美面容出现在眼前，红唇嫩面，眸中藏星辰，眉如月牙，眉梢同样有一点雪白。
像是冰雕玉砌的一个人儿。
说话也像冰珠摔落，脆生生，“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吃的东西我一会让人送过来。”
李鸦和武极属实不客气的各自找了个坐的地方坐下，见这女子没用罡气御寒，穿的也不薄不厚，便散去罡气，随后一齐打个寒战，重新把罡气覆满全身。
“你不冷？”李鸦疑道。
“习惯了。”
“这习惯可不好，介意告诉我们你是因为什么被流放到这里的吗？哦，还有名儿。”
李鸦问的够直接，女子答起来也很直接，道：“我叫做冰灵，无姓，生下来就在这里。”
话音微顿，将早就想好的话直接提了出来，“我想入城，想离开这里，你们……可以跟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的吗？”
“可不可以帮我离开这里？”
语气平平淡淡，眼中不显期盼，像闲话家常一般，显然说过很多很多次这样的话。
李鸦和武极一起皱眉，武极想也不想便答道：“不行。”李鸦隔了两分钟，深思熟虑后同样答了“不行。”
这个答案冰灵同样听到过很多次，如今听来全无反应，仅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这些，向冰屋内另外开凿一间房走去，道：“我们食物紧缺，不能久留你们，还望用过饭后自行离开，便不相送了，客人们。”
李鸦与武极互望一眼，而后都摇了摇头，敌友未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两人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进城，此女箭术再不凡，也不能随意应下。
倒是拒绝了她，打听一下这片冰原具体情况要泡汤了，只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会跟两人再做任何交谈。
片刻后有人送了点吃的过来，两人勉强吃个半饱，吃完直接起身向冰屋外走去。
这里不行再换个地方。
冰灵出生便在冰原，证明尽管冰原环境恶劣到极致，人类依然没弃了生存繁衍的天性。
至于其内有多少可歌可泣，李鸦武极没那个情怀高歌一曲，更没那闲心掬一把同情泪。
出了冰屋，冷与极冷的温度落差让两人又一齐打了个寒颤，这么冷的地方，万物只剩冰，能活下来就不易，身体产生异变再合理不过。
估计冰鬼这个称呼的由来便是在这里的武者呆的时间长了，除去衣物的身体看去如雪一样苍白。
两人向这片聚居地的深处走去，背后冰墙阻路，冰墙前被狂风刮去的厚雪堆积，虽没冰原深处冷，却难有人能常住。
路过林立的硕大冰块，冰块下都在背风方向开着入口，工程不可谓不大，耗费这么大人力，这块地方存在的时间不会短。
又起风了。
刀子一样的风呼啸而来，李鸦皱眉细查体内罡气消耗情况，很慢，却一点补充都没有，他罡气总量较之寻常武者多出太多，经得起这样消耗，就怕厮杀起来。不说别的，就刚才半个血身，所耗罡气足够御寒十天半月。
两人已快要走出这片聚居地，李鸦细心计量，得出假如冰块内都凿有冰屋，冰屋内都住着人，此地武者至少在千人之数。
从他们的排外态度来看，这千人绝大多数都是不知多少年前囚犯留下的后代。
走在前面的的武极忽然停住，与此同时，李鸦嗅到一股腥气，不像血腥味，像冬日里被冰冻起来的肉块散发出的极淡肉腥味，普通人闻不见，武者五感极敏，尤其李鸦此刻以罡气覆身，视觉嗅觉触觉都提升不少。
但这会刮着大风，便是有一摊血，腥味也不应该这么浓。
紧走两步，来到从冰屋内出来就沉默不语只管大步往前走的武极右侧，李鸦举目向腥味最浓的方向望去。
冷光闪烁，星星点点，不知什么东西在接近。
“咱们避过去。”李鸦招呼一声，随后向冷光和腥气接近方向斜向走去。
武极不声不响跟上。
两人飞快离了这片聚居地，看着数十道白色模糊身影飞奔向他们刚刚走出的聚居地内。
兵戈声随之而起。
夹有惨叫。
李鸦边向前走边回头张望，俩人走得快，离得远了点，只看到兵刃寒光不断闪烁，以冰灵射出白芒连成的光幕最为耀眼。
“这就打了起来啊，也没个人管管。”
“谁管谁？都是囚犯，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武极冷声开口。
“也是。”
“咱们接下来去哪？话说回来，你提前买的进城资格跟哪去说，跟谁去讲，这块地儿太大了，总不能乱转吧，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要从这个狗屁冰狱里出去。”
“你有你的人，我有我的人，都在等着咱俩啊。”
避而不谈不是办法，李鸦提出俩人眼下最揪心的事，也是两人走在一起的根本原因，前路未卜，但总得走下去。
武极望向冰原深处，道：“我来时仓促，只有半天时间打探消息，太过具体的消息不知，只知道冰原中心是绝大多数囚犯聚集之地，不管要做什么，必须去那里走一遭。”
“冰狱的称呼就是由那里传出。”
李鸦辩了辩方向，道：“那就走，去那里看看，看看有哪些路子可走。”
当先带路，两人飞快离开已成是非之地的这片聚居地。
身后冰凤扑击，更有几道较低异象不断凝聚，喊杀声与惨叫声清晰传入两人耳中。
冰灵持弓，指尖一支支冰箭凭空而凝，不断搭到紧绷弓弦上，一支冰箭附上一缕冰晶样罡气，弓与人等高，一次搭五箭，暴射而出。
冰箭术·五弦
数十道身影，是真正的冰鬼，不管兽肉人肉，只要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什么都吃。
双目血红，皮肤如冰晶，五官与人无异，却反射出森寒冷光，冰箭射在上面，传出的声响只有冰与冰撞击的咔咔声。
冰鬼所持兵器，都是锋利坚硬至极的冰刃。
双手各持一柄，短刀，划在与它们交战的武者身上便是一道眨眼被冰霜覆盖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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