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对天发誓
凭着崔晓那懦弱胆小的个性，上高夫妻觉得，只要稍微威胁一下她，让她赔那几个碗是无论如何不成问题的。可谁知这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生生地把他的好事给搅了！
“上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下清楚。”面对上高，老莫有着一种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的态势。
然上高，原先就说那些碗是崔晓进他家里打的。既然这话说出去了，人也跑她家去闹事了，如果现在改口，那事情岂不就成了一败涂地了！
改口是绝对不行的，就是咬到死，也不能松口了！
“是这样的，村长，今天下午在晒场上，我老婆和崔晓开了一下玩笑，崔晓就当真了，并且跑到我家里去，把我灶台上的一叠碗全给打碎了！本来嘛，这隔壁邻居的，吵起来也不好，不就那么几个碗，能值多少钱？打了也就打了，算了，我自己去买几个回来就是了。可是，当时正在灶台后面烧火的我老婆，听到声响后跑出来时，没看脚下，一不小心就踩到碎片上去了，那脚伤的是非常的严重。所以我只好去找崔晓了！”
老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几句玩笑，崔晓跑到你家把碗给打了？”
“就是的呀！村长，这事你得给我做主啊！”
此时的上高，完全一副委屈的样子。
“村长，我嫁到北坑来也有好几年了，是不是那种泼妇一样的人，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会跑去他家闹，把他家碗打了吗？我是在煮饭时，突然听见她老婆发出的惨叫声才跑过去看的，怎么这事一下就全冤枉到我的头上来呢？”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是怎么样的人？
双方各说一句，老莫也差不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断案却不能凭感觉啊！得有证据才行。于是，老莫先问上高道:“上高，你说碗是崔晓打的，有什么证据吗？”
上高马上道:“村长，虽然当时没人看到过，但是，平白无故的，我老婆又没有疯，总也不可能自己把碗打掉冤枉她吧？”
因为有村长在场，崔晓的胆子也大了，就说:“你老婆没疯，难道是我疯了？平白无故的，我会跑到你家去打碗？”
“不是平白无故，而是我老婆下午在晒场上和你开了玩笑。”
“开玩笑！那是开玩笑吗？我们家有我们家的特殊情况，我要不要跟在老公身边，难道不是我们家的人可以决定，而是你老婆说了算？我也只是觉得，每个地方都有长舌婆，不和你家的计较而已。到现在，人家不和你家的计较，反而还咬过来说我去打你家的碗，这不是黑白颠倒吗？”
“你说我黑白颠倒？那么……”
老莫马上打断了上高的话，说“好了，都不要说，先听我说，好吗？”
上高与崔晓都点点头。
“好！现在我来问你们两位，你们两位都不要回答多，只回答一两个字就行。我先问上高，你能确定那碗就是崔晓打的？”
上高回答:“确定！”
老莫问:“那你想怎么解决？”
上高答:“要她赔，并支付我老婆的医疗费与误工费。”
老莫问:“崔晓，你说你没去打过，能确定吗？”
崔晓回答:“确定！”
“那你准备怎么做？”
“不是我打的，就是死，我都不会赔。我敢对天发誓！”
老莫微笑了一下，然后对上高说:“崔晓说可以对天发誓，你可以吗？”
这一招上高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夫妻本来就是想讹诈一下崔晓的，这样的冤枉事，能对天发誓吗？
但是，既然自己一口咬定就是崔晓打的，现在要发誓又不敢了，那岂不就是承认自己是讹诈人家的吗？
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要是那样，自己夫妻会冤枉人，讹诈人的丑恶嘴脸不就一下展现到别人面前了吗？
况且，这也不仅仅是今天的一件事。要是牵涉起来，弄不好，去年自家说谷子是小度偷的事，也就会被坐实是冤枉了！
想到了这些，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也敢对天发誓！”
老莫高兴地说:“好！”
崔晓当即指天发誓:“如果今天上高家的碗是我打的，老天爷就当即把我用雷劈死！”
上高为了能使大家相信今天的碗就是崔晓打的，那誓比崔晓发的更重:“老天爷，要是我家的碗不是崔晓打的，那就请你……请你……”一下子，他还真不知怎么说能加深别人的相信度，皱了眉头，在想特别好的誓。刚好看到自己刚才举起来的那只手上握着柴刀，就以此说事了:“如果是我冤枉崔晓的，就请老天爷用我手上的这把柴刀当场惩罚我！”
“趴”的一声，他手上的柴刀突然掉落，不偏不倚，正好是刀口扎到他的脚背上。顿时，他的脚背就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时间鲜血如注。
此时，晒场上不仅仅只有村长老莫，村里那些吃过晚饭的，或是周边端着碗正在吃的，全都在看热闹。见此情景，大家不由得一下子就惊呆了！
本来，对于崔晓跑去打上高家碗的事大家都是不相信的，也包括上次小度偷他家的谷子，也是不相信的。
看来，这老天爷还真的会开眼呢！大家的嘴上不敢说，可那心里一下就乐开了！
现在，一个的脚被碗的碎片扎进去还蹲在那里。作为老公，本来应尽快将她送医，可这对男女，却偏偏撑得住，不尽快去就医，而想出了先嫁祸于人，让别人替他们的作恶买单。
这不倒好，就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老话，夫妻俩活生生的在别人的面前丢人现眼了！
还有一句话，叫作:不作死就不会死。
上高夫妻就这么毫无证据的去冤枉别人，结果把自己给折腾惨了！按理说，到了两个都严重受伤的地步，总应该是大彻大悟，迷途知返了吧？
可是，这时候的上高，不但没醒悟，而且把脚弄伤的事记恨到崔晓与老莫的头上，以至于蹲在地上大喊大叫的时候还不忘把崔晓与老莫都一起骂了进去。
老莫毕竟是村长，本来嘛，他是想过问一下这件事，把事情弄得个大概上明白，也无需太彻底，那样上高夫妻也好下台一点，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慢慢的去想。这样，他们既不会和崔晓过不去，也起到了一定的教育作用就行了。完了找上几个村民，将他们夫妻弄到上寮去医治。没想到这上高到了这时候仍不罢休，不但开骂崔晓，还连自己骂了！
如果说，他稍骂几句一般的话，老莫仍然不会和他计较。可他的骂话刚一出口，便惊倒了一周的人。
“我还奇怪那烂货怎么敢跑到我的家里来砸碗？原来是和这个当村长的狗男好上了。这对狗男女，一个是老婆不在家，一个是老公不在家，一来二去地就勾搭上……”
凭空又弄出了这么个事来，那崔晓是又气又恨，尽管她平素懦弱的不行，但到了血冲脑门的时候，她哪里还会去管其它的事，转身回去拿了棍子，冲上前去，举起棍子，就朝上高的头上劈去。
眼看着棍子就要落到上高夫妻头上。可是，突然间一阵飓风刮来，不但将那棍子刮偏了，从上高的身边落下而打到地上，就是所有在这里站着的人都被刮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趄趔。
平白无故的，老莫被泼了脏水，那心里的气就别说有多大了！实在无法控制之时，他也准备上前去对上高动手的。可这阵风也同样将他刮得一下站立不稳。
人的行为，有时候往往都是一念之差的事。
当他在一个趄趔之后站稳了身子，那脑中的想法就发生变化了！
不能打，老莫，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高叫着。
老莫没再动手，但那心中的气仍然无法平复，他站在一边，让宽阔的胸脯在急剧地起伏着。
上高的那把柴刀掉到脚上，或许是伤到筋脉了，都几分钟过去，那血流仍然不止，他自己仍然在那里恶语伤人，但边上的人却为他担心了！有位名叫林旺的老头凑了上去，用旱烟斗指着他的脚说:“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有完没完啊？你骂那些恶毒的话，有人相信吗？还不快点想办法去包扎？等会流血都会把你给流死了！”
一听到死，上高还真的是害怕了，也确实是已经流了很多的血。原先老莫还想叫人把他弄去医院，可是他恶语相加，老莫不想管了！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人，谁不了解谁？谁不知道谁的脾性？现在，连村长都不想管了，其它人就更不会来管了。我帮你出点力没事，万一到时候也让你给赖上，那可真的是见了鬼了，大大的不合算。
经林旺提醒，上高准备用另一只脚撑起身子，先瘸回家，然后再想办法去包扎，可是，过多的流血让他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加上伤的那只脚疼痛难忍，他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济于事。
不知不觉间，天上的乌云已经渐渐聚拢，在大家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把场上的人一鼓子给赶散了！留下上高，绝望的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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