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头上三尺有神明
面对气势汹汹的老婆,冯木敢说刚才出去的这位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根本就没关系吗?
但是他也想不通,在自己被抠一只眼珠子之后,吴红怎么会主动跑来医院,并且还当着他老婆的面,在他睡去不知觉的情况下跟他同床共枕,并且还相抱相拥。
可是,这样的疑惑,他能跟老婆说?抑或是跟病房里的病友或者是家属说?
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但是,如不坦白交代,又如何能够争取到从宽处理?
就如一台绞盘机,在死命地牵引着他的神经,并且是越绞越紧……越绞越紧……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想,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说,他都觉得这是一件既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事。因为这不仅仅是他想怎么圆谎的事情,而是一件让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情。
真的是套进一个死结了!
冯木的心,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绝望的长叹!
“不说是吗?既然你不说,那就永远都别说。”
他的老婆扔下了这句话,就气哼哼地走了!
何去何从?无论怎么想,冯木都想不出什么觉得是有效的办法。此时,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老婆走了!
倒是临床的一位女的病人家属,看到这情况后说:“我说你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别说你的老婆也挺好挺贤惠的,就是一个傻子,你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这么做吧?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看还真的是呢!”
冯木,你能回应吗?像你这么做的,恐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此时的冯木真的懊恼至极。他忍不住一拳砸到床板上:“唉!真他妈狗日的。”
隔床那妇女道:“你说什么?你这是骂我吗?”
冯木简直是哭笑不得,懊恼地摇了摇头,“我这哪里是骂你啊!我这是见鬼了!”
隔床那位头缠绷带的男人嘟囔道:“你这种人不见鬼谁见鬼?”
冯木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气,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大气。
吴红,你不是一直都拒绝我的吗?好跑不跑,怎么在这样的时间里跑到医院里来了呢?你这不是故意捣乱,来害我的吗?
各种各样的事纠缠在一起,让他再也无心在医院躺下去了!
尽管眼睛那里还很疼,但经过了手术与药物治疗,已经能忍受的了了!
现在的两件事,无论是老婆的要离婚还是吴红莫名其妙地跑医院来,都让他在心理上无法承受。
此时,天已大亮,他踉踉跄跄地走出病房的门,然后又出了医院的大门。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冯木的心里更是愁肠百结。
如果追不回老婆,那自己的这个家就散了!
虽然他在外面经常找女人,但对这个家他却还是很看重的,在他的意识里,家是大本营,是根据地,是避风的港湾。
可是现在,即便是回去,怎么对老婆说?老婆能够原谅自己吗?
凭着多年夫妻的了解,不用她说,他也知道,绝对不可能!
他拦下了一辆拖拉机。
“师傅,把我送一下上水,好吗?钱你说。”
上水在县城上面一点,离县城也只不过是七八个公里。但是,当那位师傅向伸出两个指头的时候,他就欣然答应了!
因为在上水承包工程的时候,为了能够接近吴红,有事没事的,他也经常往吴红的家里钻。虽然动机不纯,但每一次去,不是找了借东西当借口,就是说找吴红的老公干活。在那个时候,能在村里打个工,挣上几块钱的机会也不是谁都有的,所以,在表面上看来,他跟吴红的老公似乎比吴红更加的熟悉。尽管后来也发生了五千块钱买一次的事,但因为吴红平时从不跟他勾勾搭搭,也没有一次是眉来眼去的,所以别人也根本就不知道。
这次冯木也可以直接就去吴红的家里。如果她老公不在家,他就可以直接问她。如果她老公在家,他会另想办法,找别的机会问她。
事有凑巧,当冯木来到吴红家的时候,正巧她的老公去外面打工了,一个孩子也因去外婆家玩还没回来。
此时,吴红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吃早饭呢!
见到冯木径自走进自己的家门,吴红不胜惊奇,像看天外来客一样地看着他,说:“你?到我家来有何贵干?”
就像一根烧着的火柴梗扔进了汽油桶,只感觉“腾”的一下,冯木心中的火焰就窜了上来。
“有何贵干?还问我有何贵干?吴红,这次我真的被你给害惨了!”
冯木火,没想到吴红心中的火更大,她猛地一手“砰”的拍到桌子上,声色俱厉地喝道:“冯木,你放的什么狗屁?我在家呆的好好的,什么地方惹着你了?”
冯木也不示弱,“既然我们之间早已经是两清的,昨天夜里,我老婆也在,你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平白无故地跑来睡我身边干嘛?这不是明着来害我吗?”
吴红的一个手指头一下就捣到了他的额头上,“冯木,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跑我家来血口喷人,想敲竹杠?告诉你,你还没出世!”
看着她脸色铁青,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冯木的心里就像喝进了农药一样的难受。这女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在他还楞在那里,想着要怎么理论的时候,吴红便下起了逐客令:“看在以前认识的份上,你走吧!以后平白无故的不要跑我家来,我家不欢迎你!”
这句话以前就说过了,如果不是你给我惹下了麻烦,就是这次,我也不会上你家来了!这么想的时候,冯木的心里有点搁不住了。
“吴红,并不是我要死乞白赖跑来找你的麻烦。我受伤了,你跑来看我,说明是你的情深义重,我非常的感激。但像昨天夜里那样的事,我老婆明明白白就在那里,我自己也睡着了,你躺到我那头来,让我老婆大发雷霆,要跟我离婚,这么做总有点说过去了吧?”
说到现在,吴红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也是个有轻有重,反应比较快的人,马上回答了过去:“冯木,你住院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更谈不上去看你。至于当着你老婆的面,我要和你睡一起的事,你也不想想,除了你运气好,包工程挣了几块钱外,其它的你还有什么优秀之处?你值得我那么去舍生忘死吗?”
话虽有道理,但是重啊!字字句句,就像是钢针一样的扎到冯木的心脏。
你,冯木,除了有几块钱,别的什么都不是的人,还有脸再在这里呆下去吗?你来这里的本身,不也是自取其辱吗?
没的说了!没的说……
此时,在冯木觉来,自己的脸上都已经像是被扒了皮一样的无地自容。
该走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上水。
回家吗?
回得去吗?
回到那个家里,所面临的还不是一场能够预想到的大战?
离婚。离婚有那么简单吗?尤其是对他冯木而言,他的事,别人是无法知道的,只有他自己才更清楚。如果没有这个老婆,他有现在的一切吗?
虽然说他的头脑也算得上是灵活管用的,可是他莫说其貌不扬,就是那书读的也是让人啼笑皆非。曾经的满打满算五年的学堂坐下来,到了现在,头脑里字的个数还没他脖子上金项链的粒数多。哪一个工程的哪一次投标,不是她的女人在那里举着牌子给喊下来的?哪一张合同不是他的女人提着大笔给画上的他的名字?又有哪个工程不是他的女人给盘好算好让他去做的?他冯木,与其说是一个老板,那还不如说仅仅是管工地的领班呢!
在城边买旧房是他女人出的主意。把旧房拆了盖新也是他女人的主意。钱在他的手里可以乱花,但拿回去了,他的女人可以一分一厘的算着,尽可能的把一分的钱办成两分钱的事。
对待自己的男人,她不抠。她说:“男人要在外面闯世界,难!钱是胆,钱也是量。你给他的口袋里多留一点钱,他就多一份底气。”
他就用她给的这份底气,到处去找女人。
如果离婚,孩子怎么办?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而他则想要儿子。实行计划生育,第二个生不了。他女人说,我们逃,逃到外地偏僻的山村去呆上个一年,把儿子给带回来。他说那样要罚款,钱有点吃不消。女人说,钱算什么?这里进来那里出去。儿子可是永远都管你叫爸,管我叫妈!不管以后对我们好不好,但老米饭他总要给我们吃,我们走了,那领魂幡他总得给我们背,那灵牌他总得给我们提。现在手酸一点,将来的腰杆子就硬一点。正是在她的方针指引下,他冯木才又多了一个儿子。
桩桩件件,想起来确实都是她的功劳。现在要离婚,你冯木能够得到点什么?
回到了城边,但他不敢回去,在外面毫无目的地逛呀逛。
就这么走着逛着,他来到了上面的村口。
一座孤魂坛孤零零地立在路的后磡边,他的心里突然间就大吃一惊。上次的事情……这次的事情……莫非……莫非我是遇上鬼了?
思路从这条线上一走,冯木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什么莫非,而是肯定!
俗话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自己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把一个好端端的崔晓给弄死了!难道说就不会遭到报应?崔晓在阴间会心甘情愿地放过你?
他的心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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