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爱恨交织
凌彦章等三人离开了蓬莱茶楼,三人取道南下,一路上风餐露宿,到了第六天时分终于到了海岸。
初春时节,海岸边寒风料峭。哗哗啦啦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摸着,在沙滩上划出条条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大海变得更加使人心旷神怡。
凌彦章在岸边远眺,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地方对龙腾叶美景二人道:老夫带着你们两个娃娃长途跋涉,可算是见到了黎明前的曙光。
龙腾见凌彦章满心欢喜,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阵的惧意,他看了看叶美景,低声道:景儿,你别跟着去了,我怕这老贼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孤身前去尚可周旋,带着你怕是不便应对。
叶美景摇了摇头:你别劝我了。姑且不说辰儿还要到来,而且我也曾经说过要与你在一起。自那以后,我便要与你生死与共,荣辱同当,白首不相离。
龙腾听得动心,然而终不愿她与自己同去赴这刀山火海,于是他又道:那是以前,可是你害死了我的师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叶美景淡然笑道:我也知道有此结局。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龙腾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我……那个,我下不了手。
叶美景道:你下不了手就是说你还爱着我,我问你,倘若我是一个男人的话,我害死你师傅,你会怎么对我?
龙腾一惊,像是在眼睛上蒙了许久的青纱忽的被人扯开,自己一直想却想不明白的道理瞬间被叶美景点透。他呆了呆,转念又想道:我只道自己性格懦弱,优柔寡断之故。何以为九妹复仇时能那么干脆决绝的手刃沈继尧?难道师傅的养育之恩还及不上九妹?是了,不是我寡断之故,倘若景儿是个男人我绝不姑息,郗风就是最好的例子。景儿,我……我还……爱着她?
叶美景静静的看着龙腾,但见他面色数变,青一阵白一阵,却也不能猜中他的心思,只是仰着头盯着龙腾,神色间充满的求知欲望,盼着龙腾立刻给出明确答案。
龙腾起初是低头苦思,然而一抬头对上了叶美景的双眸时顿觉胸如鹿撞。只见她明眸皓齿,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美艳绝伦。龙腾只向她瞧了一眼,不由得自惭形秽,便转过了头不看,心下又道:她真漂亮!我……我当真还喜欢……呃,不可以,我们是仇人。
龙腾想了想又结结巴巴道:那什么,那个,我不爱你!也不杀你。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快走吧!
叶美景无奈的笑笑,忽听凌彦章自前面大喊道: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着日落之前我们登船下海。到时候你们俩要亲热有的是时间。
二人处在下风处,凌彦章说话又尽显刚猛,浑不似平日里那般沙哑的嗓音,龙叶二人听得甚清,互相对视一眼后,各自红霞涌上脸颊。叶美景当即迈出步子要去追上凌彦章。不想被龙腾一把扯住玉臂,冲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景儿,不要。
叶美景拜托了龙腾的手道:你既然不许,我偏偏要任性!
龙腾又道:任什么性?弄不好会没命的!
叶美景笑道:你做井水,还是做河水?
龙腾一时情急,不解道:什么井水?什么河水?啊,你是说井水不犯河水么?
稍一愣神的功夫,叶美景便走出了五六步远,龙腾无奈之下只好跟了上去。
等到凌彦章带着二人来到一处临海的酒楼时,天已经黑了。那是一座二层小楼,说是楼都有些勉强。但见八根大腿粗细的朱漆木柱,四面围以茅草编织而成的草苫,只在面海的一侧留着一道窄门,真可谓是环堵萧然,不避风日。
龙腾看的大笑,正要取笑一番时余光扫到了门上的匾额,一块木板之上赫然写着‘隐仙楼’三字。他立时联想到那晚与‘张关李戴’四人作别之时,凌彦章留下的话语中正提到了‘南洋诸港隐仙楼’。
凌彦章到了门前双手击掌五次,三长两短。待掌声落定,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汉子四十多岁,生的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等他看清了来人后道:未知是何人在此击掌啰噪?
凌彦章一伸左手,轻声道:是我!
那汉子仔细一看,发现了凌彦章左手的‘英雄手套’后当即躬身施礼道:属下未知尊主驾临,滥言造次,实在是罪该万死,恳请尊主责罚。
凌彦章一摆手道:不知者不罪,你速速去准备船只,老夫今夜要用。
那汉子态度极佳,当即领诺离去。凌彦章又叫住他吩咐道:你即刻传讯南洋诸港,倘若二月底有个叫做叶良辰的年轻人到此,你们便将他带到岛上去,他是老夫的贵客。若是到了三月才来,你们便让他去白日门等候。
那汉子答道:尊主放心,属下遵命。
龙腾见凌彦章向那汉子下达命令之时虽然语气平和,然而却让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霸主之态。他心道:这老贼能让手下如此恭敬顺从,不知道是武力威胁还是以德服人。不过这老贼适才的神态,看起来我这堂堂的王爷也在气势上略逊一筹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那汉子去了不多久便折返回来,到了凌彦章面前汇报:尊主,船只准备妥当,驾船的水手在船上候命。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吗?
凌彦章道:很好!若是有事老夫再遣人另行通知。你去休息吧!
那汉子道:恭送尊主!
龙腾见他们主仆二人如此客套,只看得目瞪口呆,倘若换做自己,绝对不会对一个长相凶恶的汉子如此和善。
想到这,龙腾对凌彦章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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