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药可解
林竹再一次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为自己家的小姐感觉到不值啊!昨晚的那一幕幕又闪现在林竹的眼前——
“杜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姚安精美至极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她盯着杜莫的眼睛,那双曾经时刻都洋溢着浓情蜜意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却让人心凉透顶。
她紧紧地盯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事已至此,她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希望她心心念念的杜公子能够给她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否认掉让她心痛得要碎掉的这一切的答案,一个能够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甜蜜恩爱的时光的答案。
“小安,别闹了。”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杜莫淡淡地说,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过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要不然我怎么会带你到这北宁城来!”看着姚安有点自嘲,又有点苦涩的神色,杜莫终究有些不忍地说。
“呵呵,没有变?杜公子,那许茗呢?你跟她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是我还在天都城的时候?还是来到北宁城的时候?杜公子,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难道就是一边对我深情似海一边又跟别人纠缠不清吗?”歇斯底里地吼了一通后,姚安的声音哽咽了……
姚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是啊!走到今天这一步,怪谁呢?明明是自己盲目相信爱情,看错了人。难道还要怪别人对自己不够好?不够专一吗?
晶莹的泪珠,在姚安的眼里慢慢凝聚,悄悄地滑落。
姚安恨自己没有憋住眼泪。它的出现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姚安洁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衬托出自己还有知觉,还没有完全麻木掉……
“小安,你为什么就容不下茗儿呢?”杜莫似乎很无奈也很急躁。
“我和茗儿是在北宁城就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后来,我去了天都城。茗儿说我的离开让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所以她才慢慢明白原来对我早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杜莫似乎是在解释。
“我这次带你回来,她很伤心、也很失望。她难过了很久,但是最终她还是决定勇敢的面对自己内心的感情。她说虽然她跟我相识在先,但是跟我相爱却是在你之后,所以她甘愿做小,尊你为姐姐。茗儿那么痴情、善良,为什么你就容不下她,非要这么闹腾呢?难道我们三个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不好吗?”说起许茗,杜莫就觉得姚安是个霸道不讲理的人。
“我在闹腾?三个人?和和睦睦?杜公子,难道爱一个人不是应该一心一意的吗?跟你吵了这么多次,我也是受够了!杜公子,不爱我了你就直接说,好让我彻底死心。说不爱我,有那么难吗?”姚安自嘲着冷笑了两声。
她觉得自己好无趣。为什么非要逼着杜莫说出事实呢?她明明知道的,她明明知道杜莫已经不爱她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爱上许茗?又怎么会允许许茗借着他的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她偏偏就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不想再这样痛苦纠结了。杜公子,选她还是选我,你做个决定吧。”姚安鼓足了勇气。
她要杜公子亲口告诉她,亲口告诉她明确的结果。
选她也好,选许茗也好,有个结果就好。
她要的爱情,必须是专一的,容不下第三者的参和。
“小安,别逼我好不好?你知道的,你这样子让我很心疼……”杜莫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愁云,看起来很为难,很无助。
“杜莫,是你在逼我!”姚安绝望地吼了一声,她连“杜公子”三个字都不想再叫了。
此刻,她只有后悔,只有恨!后悔自己认识杜莫,恨自己爱上杜莫无法自拔!
突然,姚安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得不到纯粹的爱情,我,宁愿死!”
在倒下的那一瞬,姚安的手松开了,顺着山坡,小药瓶滚出了很远很远。
姚安看着滚动的小药瓶,淡淡地笑了。
是啊!她终于解脱了。
多少次她都捏紧了小药瓶,可是,多少次,她都又轻轻的放下。就连这一次,她也是紧紧地握着小药瓶,一直都希望杜莫能够给她一个答复,一个可以让她彻底扔掉小药瓶的答复。
可是,她终究失望了!看着远去的小药瓶,姚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就这样解脱了。
再也不用一次次去纠结为什么杜莫会在她和许茗之间徘徊不定,再也不用一次次在梦中哭着醒来,又哭着睡着。
再也不用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去跟许茗比较,再也不用想不通明明不如自己很多的许茗为什么会得到杜莫的爱,跟自己一样多的爱。
再也不用因为杜公子心情的变化,而让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变化了。
再也不用一次次握紧小药瓶胡思乱想了……
“小姐!不要啊!”藏在不远处的林竹踉踉跄跄地朝姚安跑去。
抱起姚安,林竹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林竹失声痛哭。
姚安的脸上是难得的笑,似乎是很轻松的表情。
小姐,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你这样与世无争,平静坦然的神情了。
自从你跟杜公子在一起后,几乎每天都是带着淡淡的愁容,每天都会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可是现在,重现了这样平静的笑容,却是你最后的笑容!
林竹将姚安紧紧抱在怀里,痴痴傻傻的念着。
小姐,你何苦这样呢!既然爱得这么痛、这么累,难道你就不能放弃吗?放弃一段感情,真的这么难吗?
为什么非要强求呢?爱情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都不愿意活下去!
之前你说你要跟杜公子谈谈,我还以为,你们会敞开心扉的好好谈谈,解决掉让你头痛,让你卑微,让你不安的许茗的问题。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小姐,你是爱杜公子的是不是?你怕杜公子为难,所以你做出了选择。
做出了退出的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退出,用自己的退出,去成全杜公子的幸福,是不是?
林竹心如刀割。她恨自己,恨自己跟小姐形影不离,却不曾发现小姐什么时候随身带着药,带着几个呼吸间就让人命丧黄泉的毒药!
小姐,爱情很苦,很痛吧?比毒药还可怕,还要毒!是不是?
要不然,你怎么愿意喝下毒药来解决爱情的难题?小姐,在你的生命里,爱情的毒,无药可解,对不对?
……
林竹喃喃自语。
夜,格外的凉。姚安的身体,也越来越冷。
皎洁的月光让这一切显得更加静谧,甚至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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