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原委
苏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苏子恒心下大骇,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道:“大哥此言何意?”
苏建端着一个瓷酒杯在手中轻轻把玩转动着,缓缓开口道:“一天前,靠近雁门关附近的马哈木部族前来大都报案,说是他们族长带着三百名族人在放牧,被一群从大夏来的人给谋杀了。”
苏子恒撇撇嘴,不屑的说道:“难道因为我从大夏来,那些人就是我杀害的吗?虽然现在两国在交战,我就不相信,除了我就没别人的大夏人来蒙元了。更何况,说不准他们是打草谷踩过了线,被大夏守军给干掉了呢。”
苏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指着桌子上的烤羊肉对苏子恒道:“不管是不是你,在大都都不要轻易暴露你的真实身份,更别说你是从大夏来。说了那么多,你应该饿了吧?来尝尝碳烤羊肉,是这家酒楼的经典美食,不可不尝。”
苏子恒依言用筷子夹起了一片羊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混合着孜然的味道鲜香无比,果然如同苏建说的那样非常好吃。
吃了几筷子,两兄弟又聊起了一些别理后的事情,一时间倒也消去两人不少陌生感。
最后苏建搁下筷子,语重声长道:“阿哲,我就你这一个弟弟,真要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定要和哥哥说。虽然大哥没什么本事,但是苏家的名头还是蛮响亮,很多事情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苏子恒心中微微感动,只是他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哪怕如战神苏尔哈刺也不一定抗的住。
苏子恒点头笑道:“大哥放心,真要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定会麻烦你。”
苏建“嗯”了一声,幽幽说道:“大夏大哥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回去了,以后苏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你要是在大都出点什么事,你让大哥九泉之下如何去见父母?”
苏建能以赘婿身份在苏家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本事。至少察言观色这一块,还是很敏锐,他一眼就看出来苏子恒这次前来大都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建不在乎苏子恒究竟为何来大都,但是他真心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小弟出事。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自己已经回不去大夏,自己又是入赘身份,虽然生了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苏尔哈刺的苏家的,而不是他苏建的苏家,以后不能传承他苏建苏家的香火。
唯一能传承苏家香火的只有自己的小弟苏哲,如果不想苏家香火断绝,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保住自己小弟的安全。
或许看出苏建的确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苏子恒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大哥,你对永宁公主了解吗?”
苏建一愣,疑惑问道:“你说的是永宁公主伯雅伦吗?”
苏子恒点点头,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苏建,想从他嘴里打听出一些苏家关于伯雅伦的态度。如果苏家对伯雅伦的态度很好的话,或许自己真的能通过苏建之手,更好的救出伯雅伦。
苏建沉思片刻,脸上神情很是犹豫,良久说道:“永宁公主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听说上次攻破西宁城就是她立下的功劳。撇开敌我身份,我个人是很佩服她的,而且我曾经听苏尔哈刺说起过她,也对她赞不绝口,还曾经想给自己儿子提亲,迎娶永宁公主。”
“只是很可惜,大汗不知为何要将她送去罗刹国和亲。”
苏子恒手掌紧握,指甲都深深刺入掌心,“那大哥你知不知道大汗为何一门心思想让永宁公主和亲吗?”
苏建皱了皱眉,不确定道:“听说是为了怕罗刹国和右贤王勾结在一起分裂北疆,因此想用和亲的方式来拉拢罗刹国皇帝。另外……”
苏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听宫里传来的消息,是上次永宁公主对西凉一战,立下的功劳太大,引起大汗的忌惮,因此想让她远嫁他国。”
“原来是功高震主吗?”苏子恒低声呢喃道,他以前看过蒙元史书,知道蒙元历史上出现过女子掌大权的现象。
在蒙元,一般人更看着一个人自身的实力,而不仅仅是他的地位。
上次西凉大战,永宁公主伯雅伦大放异彩,让所有出征的将领都惊叹不已。反倒是大汗蒙克,没有立下什么战功,听说还昏迷了一段时间,若不是伯雅伦实力出众,蒙元大军别说占领西凉,恐怕连蒙克性命也要丢在西凉。
“大哥,那你还有没有听到其他有关永宁公主的消息?”苏子恒再次问道。
“其他的消息?”苏建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道:“倒是曾经听明珠的姐姐提起过一句,说永宁公主似乎怀孕,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是不管大汗和太后娘娘如何追问,都问不出究竟是谁的孩子,引起他们两人的震怒,这次让永宁公主去罗刹国和亲,也有家丑不外扬的心思。”
“原来如此!”苏子恒这才有所恍然,说到底,还是和自己有很大关系。若真的是功高震主,完全可以将伯雅伦打回封地,没必要远嫁罗刹国。
至于和亲,除了永宁公主之外,皇室也有不少合适的公主可以去做,没必要一定要永宁公主。
估计是伯雅伦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让蒙克心中有所忌惮,害怕孩子是军中的某一个大将的,到时候容易给自己汗位造成威胁。
同时未婚生子这事在蒙元皇家来说,也是一件丑闻,哪怕在蒙元这样不是特别在乎贞洁的国家,真要传扬出去,对皇家声誉影响还是蛮大的。
干脆为了一劳永逸,直接借此机会,将她直接送罗刹国去和亲了事。
苏子恒此言一出口,苏建目光突然一凝,直直盯着苏子恒,不敢置信的问道:“小弟,你别告诉大哥,你此行大都,乃是为了永宁公主而来?”
苏子恒这次终于没有隐瞒,点头算是默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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