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武后,空帝,皇太孙
凤凰台是神京城最高的地方,其原先本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大夏之主赵氏入住之后,用整个白帝宫将山峰圈入其内,修成一座平台,高耸入云,站其上可以俯视整个四四方方的神京城,一览众山小。
凤凰台上有一座凤阁,凤阁并不奢华堂皇,反而很简朴,除了有九层之高以外,和大夏各州的其余阁楼并无其他区别。
此时,凤阁之前,没有等到晚宴时分,神州浩土最具有权势的两位女王,就已经见面。
摄政王武后一身凤袍,负手而立,盘发戴冠,威势无双,如果说目前的赵御是一头雏凤的话,那么此时在位十二年的武后就是九天凤皇,浩瀚,伟岸。
赵氏一族,从太祖陛下到老太后,再到武后、赵御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俊美之人,所以武后也极美,但是无人敢直视她的美,就像无人敢直视太阳那般。
面对武后,面对神州浩土霸主王朝,就算是圣人也不得不恢复容貌以示尊重,所以雪原女王露出了真容。
世人都在猜测,琉璃城城主的容貌究竟美的有多少惊天动地,又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但其实不然,她长的很普通,没错,就是普通,甚至两眼之间还有些过宽,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只是身姿丰腴,而且皮肤极其白皙娇嫩,吹弹可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武后率先开口,声音霸道,威严,仿佛烈日灼心。
“你已经上了第九层,那么答应我的不要忘记。”
“虽然没找到我要的东西,但是我会出手一次。”琉璃城城主回应,声音幽静,沁人,仿佛雪山白莲。
“好,傍晚设宴,你可以去神京城逛逛!”武后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神州浩土西域,通天山,云中城。
年迈的空帝最近越来越嗜睡,今天更是破天荒地在用完午膳之后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前往议政厅查看裁判所所呈上的情报,而是直接回了寝宫,行走间背后四对光翼明暗幻灭。
他倚靠在寝宫之内的躺椅上,将自己的右手撑着头,闭上了双眼。
他做了十五年来第一个梦,自从十五年前他差一丝就踏平了大夏的心脏,却功亏一篑之后,他再也没做过梦。
而在这个梦里,他再一次踏上了中原美妙的土地,甚至踏进了神京城,在神京城内领略了和帝国完全不一样的风景,那是多么的繁华和奢侈,神京城内的普通民众甚至可以在潺潺流动的河湖里洗澡,水在太阳帝国可是神的恩赐啊,他们怎敢如此亵渎神明。
紧接着,他来到了白帝宫,他这一辈子都在和白帝宫的主人厮杀搏斗,此时来到这里,他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他想飞进去看一看,瞧一瞧,但是一道金色的光从他面前亮起,那道光是如此的耀眼,甚至比他见过的神光还要耀眼和纯粹。
他死死地睁着自己双眼,想要看清那道光,眼泪从他的眼里流下,他最终看清了那道光,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还有随着光而来的金色剑尖。
“陛下,陛下。”
空帝猛然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里满是惊恐之色,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全部湿透。
他收起眼里的异样,转头看向旁边刚刚将他唤醒的贴身侍卫,那是帝国最强部队天羽卫的大统领。
天羽卫大统领立马跪地,双手平举一份刺眼红色的信封,恭敬开口道:
“陛下恕罪,裁判所呈上密折,密折的消息级别是九级,故叫醒陛下,不敢有片刻耽误。”
空帝听后瞳孔狠狠往内一缩,能登上太阳帝国裁判所九级之人,十五年前只有三位,赵无极,修鱼烟,赵景,如今十五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三位。
赵无极,修鱼烟,赵秀!
空帝抬手接过密折,缓缓摊开,仔细浏览过后,他将密折盖好,挥手让大统领告退,就这样静静地靠着柔软的躺椅之上,沉默不语。
太阳逐渐从西落下,寝宫的门还未打开,天羽卫大统领便一直跪于寝宫门口,逐渐的,他的身边跪的人越来越多,有空帝的众皇子,有各种大公爵,将领等,最后几乎满朝文武全都跪聚于此。
月亮从通天山脉下方升起,直到升到云中城正上方,西域万里大漠无云,无雨,所以月亮格外明亮和庞大,就像一个大磨盘挂于天上,月光照于寝宫之外的众人身上,映射出道道长长的影子。
忽然,寝宫大门自动向两边打开,传出空帝苍老沉稳的声音,但是却有一丝叹息和落寞藏匿于其中。
“召集所有皇子,伯爵之上,大统领之上,还有运奄拓跋入内商议。”
众人听后立马起身鱼贯而入,刚踏入殿内,便又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躺椅上空帝直立起身子,看着下方的臣子,眼里由唏嘘转为坚毅,声音还是依旧如此平稳笃定,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众人脑中炸响一声惊雷,浑身抖如筛糠。
神州浩土中原大夏王朝的月亮,就看起来遥远的多,时常有云朵飘过,月儿就在云后面悄悄地藏起脸,如梦如幻。
赵御坐在苦茶院的石榴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树上的石榴在赵御离开的那几天里,终归还是被琉雀偷吃的一颗不剩,这让他很是恼怒,自个儿都没怎么吃上。
他将双脚浸入滚烫的热水之中,往后靠在躺椅之上,然后拿起右手撑着脑袋,眼睛微闭,开始思考今天在春花学宫所发生的一切,其神态姿势竟然和那位空帝,惊人的一模一样。
赵御原以为会很难面对整个儒门,毕竟夫子因他千古,整个儒门或许会憎恨他,或许会漠视他,但是绝对没想到会臣服他,他想到了夫子成圣前对他说的话,望他切勿轻易举兵,以免生灵涂炭,所以他一直认为夫子是想用自己的成圣机缘替他逆天改命,来打消他登上大位的念头,但是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他的父亲是夫子最得意的学生,夫子推崇王道而治,他的父亲也学王道,但是却多一步变成了仁道,甘愿困城而死。
夫子是内疚的,所以夫子每次入京都要躲避老太后,所以夫子将儒门迁出神京,移到了离无尽山最近的春花要塞赎罪,所以夫子对他什么也不说,什么道也不讲,只是花了十年时间,带他走遍整个大夏,让他去看,去体会。
他是夫子重新为大夏培养的接班人。
夫子用自己的命换他的未来,是因为他已经足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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