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话 过年啦

　　从礼文岛回来后的第三天，就是12月24日了。

　　虽然日本也过新年，但是与华夏不同，日本的新年是日历的1月1日，也就是华夏的“元旦”。

　　因此，无论是麻美还是一色慧，都在这一天踏上了返程的列车，甚至连大御堂文绪太太也离开了极星寮。

　　“走的时候，千万不要把门锁上！”

　　这是大御堂文绪在离开之前，留下的话。

　　一时间，整座极星寮都显得空荡荡的，郑轲感受到了形单影只的孤单。

　　不过，郑轲也是有自己的去处，由于提前就和宣荔谈好了，在寒假的时候，要到“春芳园”打工，所以，在大御堂文绪太太离开之后，他也和宣荔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接通电话之后，立刻传来了宣荔的咆哮声。

　　“荔姐，我这不是刚回来吗？”郑轲不得不编了一个小谎。

　　“你就吹吧？两天前你就回来了。”宣荔毫不犹豫地戳穿了郑轲的谎言。

　　“咦？你怎么知道？”郑轲也忘记了伪装，失声说道。

　　“白石龙一对我说的。你小子可以呀，回来第一天就告诉白石龙一，结果把我凉到了一边，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郑轲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一点儿确实是他的不对。

　　“笑什么笑？还不快滚过来！”宣荔骂道。

　　被宣荔狠狠地骂了一顿，郑轲也不敢多说话，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搭乘地铁，来到了春芳园。

　　这时的春芳园，为了突出喜庆的氛围，在外面挂起了大红的灯笼，玻璃上也贴上了鲜红的剪纸，站在外面的服务员穿着红色的旗袍，满脸笑容地与进进出出的客人打招呼。

　　春芳园的里面也成为了红色的海洋，桌子铺上了红色的桌布，而大厅的石柱也涂成了大红色。在屋顶，挂着一盏盏的红色小灯笼，看起来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这些才让郑轲感到有一种过年的氛围。

　　宣荔看到郑轲之后，赶紧把他推进了厨房。原本春芳园有八九位师傅，但现在加上郑轲，也只有六名厨师。

　　“其他人呢？”郑轲问向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宣桦。

　　“切。真笨，其他人当然回家了。”宣桦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郑轲。

　　被人看不起了……

　　“现在回去，是不是有些太早？”郑轲问道。

　　“一点儿都不早。因为有些人的家，离这儿比较远，当然要提前回去。”宣桦翻了翻白眼。

　　……好吧，又被鄙视了。

　　郑轲郁闷看了一眼其他五个人，全部都认识，但是却没有平松户和棚桥堇，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夏芽。

　　“小丫头，李夏芽不会也回家了吧？”郑轲好奇地问。

　　“不要叫我小丫头！”宣桦冷哼了一声，捋着小辫子说道，“李夏芽在八王子店呢？”

　　“八王子店……咦？学姐，你不会是开了第二家餐厅了吧？”

　　“那当然。有条件为什么不开第二家店？”

　　“不是年后开店吗？”

　　“刚好有一家餐厅倒闭，我顺手就接下来了。什么时候开，不是开？”

　　之前一直束缚宣荔的是没有值得信任的主厨，李夏芽来了之后，唯一的限制条件荡然无存。宣荔瞅准时机，在八王子市开了第二家店面，生意出奇地红火。

　　“那平松户和棚桥堇……”

　　“他们也跟着李夏芽去了八王子店。你别问东问西的，赶紧干活！”宣荔立刻变了脸。

　　郑轲缩了一下脖子，连忙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新年的临近，街道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因为春芳园是华夏风格的餐厅，所以一些日本的风俗，比如镜饼（用稻米做成的像铜镜一样的团子）、注连绳（驱除邪灵的道具）这些东西都没有设置，宣荔也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倒是把关老爷的铜像擦了擦，又点上了几支香。

　　另外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东西，郑轲倒是见到了。比如用三根竹子和松枝构成的门松，放在门口迎神。据说这位神叫做“岁德神”，主管新年繁盛。

　　从郑轲来到春芳园之后，就一直处在异常忙碌的状态。更让郑轲头痛的时，他不仅要当厨师，还要当清洁员，对餐厅进行一次大型的清理。

　　经过一上午的大扫除之后，旧年的最后一天也只剩下十几个小时。

　　“今天要做这么多的荞麦面吗？”郑轲看着抬到他面前整整两袋的荞麦面，郑轲感到脑门有些痛。

　　和面是个体力活，尤其是一口气要和两袋荞麦面。

　　“是呀，可能这些荞麦面都不一定够呢？今天你也别做其他事情了，把这两袋荞麦面全部活成面团，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宣荔叮嘱道。

　　我擦，这真的要死人呀。

　　郑轲也明白，过年吃荞麦面是日本人的风俗，就像华夏的北方吃饺子，南方吃年糕一样，是新年必不可少的食物，也是日本人旧年的最后一餐。

　　至于为什么要在过年的时候吃荞麦面，应该说是中说纷纭，就郑轲所知道的就有好几种。比如有人说荞麦面细长，象征长寿；也有人说荞麦面比较容易断，象征抛去过去一年的烦恼。但是，有一点倒是挺统一，就是如果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没有吃光面条，就会招来厄运。

　　春芳园一直营业到晚上九点，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好了，明天休假，后天上班。这是给诸位的压岁钱，新年快乐。”宣荔拿着一打红包，轻声地说道。

　　“谢谢荔姐。”

　　“谢谢老板。”

　　“谢谢大姐头。”

　　……

　　郑轲屁颠屁颠地来到宣荔的面前，伸出了双手。

　　“等一下，我看看。”宣荔低着头，从红包的最下面抽出了一个，“喏，这是你的。”

　　“谢谢荔姐。”郑轲接过红包，稍微摸了一下，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红包的厚度不对呀。

　　他连忙打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了千円大钞，再看先其他人的红包，却装着一万円。大脑立刻处在了停滞状态。

　　“别傻看了，这还有你的东西。”宣荔将放在身后餐桌上的三个袋子递给了郑轲。

　　郑轲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三套衣服，其中一套是红色的唐装，毫无疑问是新年穿的衣服，另外两套是厨师服，一套是白色，一套是黑色。样式有些像西式厨师服，但是上身的领口仿照的是唐装，扣子也是与唐装相匹配的盘扣，一条长龙的浅色印花从下摆处绕道领口，不像久我照纪的那样高调，却有一种低调的霸气。

　　“一直看你没有合适的厨师服，就给你做了两套衣服，不过工钱和料钱是从你的压岁钱里扣的。”宣荔挠了挠头。

　　“真不愧是荔姐，你真懂我！”郑轲喜笑颜开，他确实没有合适的厨师服，没想到宣荔竟然提前为他想到了。

　　“是吗？刚才的眼神差点要把我吃掉。”宣荔模仿郑轲的样子。

　　“我那不是不懂事吗？”郑轲挠着头，尴尬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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