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少年
王彪父母带着帮手走了,他们本就不占理,离开也是正常。
王彪脸色不好走进来,低头一脸愧疚,“珊珊,对不起。”
我一只手拍拍王彪肩膀,爽快道:“没事,只是你日子恐怕要不好过。”王彪父母今天丢了面子,说不定会把对我的火气发在彪子身上。
王彪因这件事情,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他憨憨笑着,“没事,日子难过只是一时的。”王彪坚信,这些雪橙苗三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我叹气,这是世道怎么了?老实本分就是注定被人欺负吗?我不相信。
今后几天,我帮着王彪做了一些规划,提出我的意见。王彪用笔记本记录好,他认真点头同我保证道:“珊珊,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我决定放手让王彪搏一搏,毕竟我不会再P镇太长时间,有些事情还是王彪亲自去谈。
王彪明白我的意思,谈完事情后。王彪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王彪这才说道:“你不回去看看你父亲?我知道他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可他......”
“你想说他可怜?”我嗤笑一声,“如果他当初没有做那么伤害家人的事情,弟弟为什么会去世?妈妈为什么要送我离开?妈妈为什么又生病?彪子,我家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一想起那个如同魔鬼的男人,我就怒从心来,控制不了脾气。
王彪见我情绪激动,他越发害怕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低着头,一脸尴尬。“我不该多嘴。”王彪喃喃道。
我大脑清明起来,刚刚彪子一提起那个人,我就想起他那劣迹斑斑的事迹,尤其对待自己的亲人也伤害的理所当然。我压抑不住心中窝着的火。
“彪子,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也是好心。”我急忙解释道,“就是一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啊。”
王彪见我小心赔着笑脸道歉,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他憨憨笑道:“没事,谁想起那些糟心事不发泄一下。”
我同王彪在基地分开后,悄然回到家里。那个没有变化,没有生气的家。
我知道他今天应该在工厂上班,我悄悄踩着台阶上着楼。我心中对三楼管津家有些阴影,我害怕动静太大会引来管津那个混混,也害怕邻居听到我家门口有人。
我站在那扇阔别已久的家门前,心中居然没有任何思念,挂念。我无比坦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里面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
一个单身男子居住的房屋,到处都是垃圾,遍地的酒瓶。厨房中弥漫着一股腐烂酸涩的味道,茶几、桌子、电视等家具布满厚厚的一层灰尘。
我小心翼翼踏着脚步走进我的房间,我临走时摆在香樟木箱子上的笔还是那个姿势。看来,他没有动过箱子。
我从衣领中拿出两把小小的钥匙,打开小锁,拉开箱子。我把这几年写的日记本通通拿出来放在箱子中,我们四处为家到处漂泊。
这几本厚厚的日记本已经让我的行囊重量慢慢增加,现在拿出来摆在一个地方也好,省得每次去深山老林中还要担心弄丢掉。
我收拾好一切,坐在床上想着以前这个房间的种种,思绪不禁飘远。
我摇摇头,赶走那些令我鼻子慢慢酸涩的感慨,自我反问。站起身来,我背着背包就要打开房间门离开。
楼梯间传来的那熟悉的脚步声令我条件反射关上房门,钻入床底。这个我闭着眼睛听了无数次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踏着台阶距离家门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紧张等待着。我心中祈祷着他只是回来拿东西,很快就会离开。
钥匙插在钥匙孔的声音,一下下熟悉扭动着的声音。接着家门打开,脚步声走进家门的声音。我闭着眼睛,脑中浮现出他在厨房走动的样子,他又走进客厅,最后去了卧室。
好久,久得我要打瞌睡。他才关上家门离开,我被那一声“砰”的关门声惊醒。
接着是他下楼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从床底钻了出来。我拍拍灰尘,看来要尽快和王爸爸汇合。
.......
我的放手,令王彪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也会自己独立思考雪橙管理等各种方法。
三年时间,眨眼即逝。
雪橙苗迎来第一次挂果阶段,看着日渐长大的果实,我们高兴的如同孩子般手舞足蹈。
王爸爸也很高兴,“想不到,那么快。”
“王爸爸,我好高兴。”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叫他王爸爸,而不是爸爸。
爸爸是我那改变不了血缘的亲生爸爸,他对我错误示范了爸爸这个词的含义。我叫王柏王爸爸不只只是为了区分,而是希望王爸爸不同于那个爸爸。
雪橙丰收无疑是高兴的,王彪父母被第一年的收入量惊吓呆愣住,他们不敢相信这种喜人的成绩是他们那个嫌吃得多干得少的憨儿子做出来的。
不过,他们也暗自庆幸着,幸亏当初没有到处贩卖雪橙苗,要不然,他们不会是村里第一批栽种雪橙富裕的人。
对于,他们的想法,我摊摊手,一脸无奈。我有什么办法左右那些人脑中的思想。
处理好P镇的事情后,我和王爸爸踏上属于我们的归途。
王爸爸总是吟一首诗,“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浮萍漂泊本无根。”我喃喃念着这句诗,也独独喜欢那句,我是人间惆怅客。
......
我陪着王爸爸一辆老式吉普走过无数地方,领略各种美景,见过不同的风土人情,一起走过四季。我也在不同的地方打工,体验职业不同带来的新鲜感。
背包里那本厚厚的名牌夹证明我的每一个落脚点,每一张名片就是我的一次体验,一次记忆。
王爸爸,我多么希望我们永远都在路上,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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