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吵

　　仓库那一晚，为了套出秦瑶瑶心中最深处的想法。纳素珊隐隐从中知道了些什么，她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今晚，显然因为少年到来的消息，方文也再也受不了率先向开口想问问纳素珊，那个少年还知道他们多少事情？上一次离开也是少年出手帮忙？

　　纳素珊的犀利质问令方文也站在原地错愕惊讶看着她。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个敏感的姑娘，从在大学认识她开始，有意无意尝试接触她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纳素珊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到底对我有意无意。”最终方文也还是说出了他做这个举动的目的。

　　纳素珊惨白着一张脸站在月光下，背对着灯光的照射。一面冰冷的月光白，一面温暖的电灯黄，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张木桌似乎隔着一条银河难以跨越。

　　纳素珊努力抑制着身体的抖动，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瞪大双眼不让眼泪流下。好久，久得方文也以为她不会说话时，清冷带着一丝鼻音的声音打破安静，“你试探出来吗？”

　　“珊珊，我。”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无功，方文也放在手颓废站在原地，目光黯然扫了一眼脊背挺得很直的纳素珊。她总是默默承受太多，即使再苦再累也挺直脊背不让人看出她的疲惫。

　　“你总是怀疑，不信任我！”纳素珊说完，快步离开。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他的不信任和怀疑。要是信任就不会来试探。不是怀疑，为什么要用暧昧香水事件刺探真心。

　　方文也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他才迈着僵硬的脚步走进一间空房间，睁眼到天亮。

　　次日，清晨破晓之初。

　　马翠琴和马翠东姐弟两怀里揣着两个饼子，姐姐背着背篓，肩上扛着锄头，弟弟也手拿着镰刀。姐弟两轻手轻脚走出院子，关上木门离开。

　　“嘣”，这已经是轻微的关门声。还是吵醒了刚刚闭眼入睡的方文也，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此时巫月文也起床打开房门，少年也站在门口友好笑笑。

　　昨晚的争吵，在寂静的山村里尤显突兀。少年和巫月文都听得一清二楚，知道纳素珊和方文也之间闹矛盾。朋友家事不好插手，听他们之间说话的内容，巫月文知道似乎方文也错在先。

　　少年也听到了，对于姐姐的维护，他很高兴。而方文也的试探伤了姐姐的心，他并打算亲自开口解释。他不怀好意想看看方文也会怎么做。

　　似乎她们之间矛盾，少年喜得乐见。

　　“早。”少年同巫月文打着招呼。

　　巫月文刷着牙对着少年点点头表示早的意思，而方文也似乎很不喜看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少年摸摸鼻子，并不在意方文也的冷漠。谁会在意惹姐姐伤心的家伙。

　　少年和巫月文并排站在水龙头前，一人洗脸，一人刷牙。他们似乎很享受这种慢节奏生活，不必早起之后就要边吃着早餐去挤公交车，不必忧心今天限号不能开着私家车上班而迟到，不必每天忧心于上司的无端刁难。

　　在这里，你想怎么睡就这么睡，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你想钓鱼，你想摘野菜，你想踏青，你想怎样都可以。

　　纳素珊和方晨晨也起了一个大早，纳素珊带着女儿下楼洗漱。纳素珊自方晨晨两岁起，就让她自己洗脸刷牙。这一点，无疑是省心的。

　　纳素珊对巫月文和少年微笑道早，方晨晨跑到方文也身边笑着说着什么。

　　一切看上去很平静，至少方晨晨在的时候，一切如常。这是纳素珊和方文也之间的默契，即使两人闹矛盾也会在孩子面前避免争吵。

　　五人坐在小木桌前吃着早餐，方晨晨看了一眼姐弟两房间的方向。纳素珊会意对方晨晨说道：“他们早起了，现在应该下地去了。”

　　“那么早呀？”比她还早，那是几点了？“妈妈，他们不吃早餐吗？”

　　“他们一般带饭去地里，饿了就吃一点。”纳素珊解释道。

　　“哇！”方晨晨惊呼。

　　巫月文的助理此时也起床，拎着面包和果酱走出房间。“你们起了，这是我前天去镇上买的。”带着银丝边细眼镜框的助理亲切笑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巫月文身边。

　　纳素珊仔细端详着面前这眼熟的女子，昨晚人太多，她就没怎么注意。纳素珊现在细细看来，这女子的五官和童年记忆中那亲切温和的女子五官慢慢重合，“管芳姐姐？”纳素珊试探性喊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女子巧笑盈盈一脸亲切从容的表情，不是她还有谁。

　　“珊珊，她叫乔若然。”巫月文出声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了？”

　　“没有，想不到在这还能见到你。”管芳也是巫月文的助理乔若然站起身来同纳素珊大大拥抱在一起。

　　巫月文手里的面包掉在地上，“你是管芳？”巫月文疑惑问道。

　　乔若然点头，“我离开家之后就改了名字，为的是能躲过我那废材哥哥。”

　　巫月文和方文也皱眉相视一眼，难怪调查这么久都没有查找到管家老太太的女儿。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三楼的管家老太太，那精瘦矮小的身形，那狡猾如狐的目光和那斜扬着嘴角得意的笑。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这个温和淡定自若的知性女子居然有那么一个彪悍的老妈和一个废材哥哥，忽然，他们也理解她为什么要改名字掩盖行踪躲避那一家人吧。

　　“我知道。”纳素珊也皱眉想起那个总是高自己一个半头，胖胖的男孩。他总是堵在纳素珊上学必经之路欺负她，咒骂她。纳素珊理解管芳改名字的初衷，应该不只是为了躲避，也是为了告别过去。

　　管芳，一个曾用名代表着那灰暗过去。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的成长过程总是被大人忽略，她是那可有可无的存在却又坚韧如松柏般活着。

　　甚至，她用自己的力量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自由自在飞翔在蓝色天空中，翱翔在广阔的天空。纳素珊一直坚信，她能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的确，她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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