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乔
她觉得小皇帝似乎是误会什么了，却什么都没说，无论是误会她深爱他也好，还是误会她被吓着了安抚她也罢。他的目的，她既然现在看不清那不看就是了，反正以后若是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总是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况且，她还知道他一个秘密。说不定是一个喜欢她一个不喜欢她，但总归她没损失。
“嗯。”只见左悦笙唇瓣轻启，轻声应道，苍白的小脸微红，一双眸子极为信任的看着他。
“不担心朕是骗你的？”小皇帝似是开玩笑试探道。
“不担心。”她有些紧张的抓住小皇帝的手，一字一顿道：“陛下不会这么无聊的，若是真的想要臣妾死，那臣妾自是早死了千百回了。”
小皇帝似是被这么说的有些不太自在，故作冷淡的回道：“嗯，朕知道了。”
两人并肩而行，气氛却不像往日那般尴尬又冷漠，甚至带了几分悠然自得。
经过御花园时，远远的就看见一片姹紫嫣红，走的近了些，就闻到了花朵淡淡的清香。
突然，几朵姿态妍丽，长势喜人的花朵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扯扯戚衍衣袖，有些兴致勃勃的问道：“陛下知道那几朵是何品种的花吗？”
纤细白嫩的手指遥遥指了指在众花中，颜色极为奇特的花朵。
那花朵一半粉白一半嫣红，相间处像是被强行分割开来，没有任何过渡之色。
小皇帝淡淡的看了眼，颇为深意的道：“喜欢？”
小姑娘不点头也不摇头，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眼底闪着星辰似的细碎光芒，否认道：“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颜色如此奇特的花，想问一问。”
“杜全福。”小皇帝朝身后唤了声。
只见杜公公走近那花一看，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这是新进的牡丹品种，名为二月乔。”
“过会挑几盆好的搬到玉瑶殿，供皇贵妃赏玩。”小皇帝吩咐道。
“是。”
小姑娘见此扯扯衣袖，似是有话要说，小皇帝低下头，就听见她悄声道：“陛下，这于礼不合。”
“有什么于礼不合的。”小皇帝不以为然。
“臣妾是皇贵妃，不是皇后，不能用牡丹，赏玩牡丹也不太好……”
话还没完，就听见小皇帝突然笑出来声。
“陛下！”小姑娘忍不住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使小性儿的松开他的衣袖就要走。
却被小皇帝一个手就勾了回来，闷笑着道：“朕的皇贵妃真的是贤良淑德，不过这区区一盆牡丹，朕还是能赏赐的。”
左悦笙也不理他，小脑袋瓜撇到一边去。
“乖，朕知道皇贵妃是一片好心，可朕若是连喜爱之人一盆花都给不起，那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会被上好多折子说臣妾是妖妃的。”小姑娘低着头，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闷闷道。
小皇帝哑然失笑，“话本上都是乱写的。”
小姑娘嘟嘟嘴，跺脚道：“不是话本上写的！臣妾不看话本！”
“好好好，不看话本。”小皇帝毫无诚意的安抚道，“那皇贵妃是从哪看的这种乱七八糟的毫无根据的东西？”
小姑娘咬咬唇，有些为难，悄悄抬眼看他，却对上少年郎那双眼含笑意的眸子，脸色微红，别扭道：“是爹爹说的，不能太过于任性，陛下不喜欢任性不知进退的人。”
杜全福在一边伺候着，听到这话眉心不禁抽动几下，陛下赏一盆花就是任性了，那之前把陛下关门外半个月的那个主是谁？不过想想也是陛下自作自受，皇贵妃娘娘好心好意过来送饭，结果被陛下说了一顿换这谁受得了，皇贵妃还是被右相娇养长大的千金。
不看右相，就说其他的，陛下最后还不是得自己亲自去哄回来，所以说自作自受要不得，杜全福在心里默默想道。
“右相真的这么说的？”
小姑娘听不出里面的情绪，开心的“嗯”了声。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小皇帝有任何回话，左悦笙疑惑道：“陛下怎么不说话？是臣妾哪里说的不对吗？”
“是说的不对，不过不是朕的皇贵妃，”左悦笙歪头看着他，小皇帝接着道：“皇贵妃是朕喜爱之人，自然是与他人不一样的。只要朕想，这一切的一切，于礼不合的东西，都是合理的，记住了吗？”
“唔。”左悦笙若有所思，随即点头道：“记住了。”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均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心里却都在赞叹皇贵妃的手段。
看不出来，这皇贵妃柔柔弱弱，病秧子一样的身子，竟然跟她爹一样，几下就将陛下搞定在手，还放话说皇贵妃是陛下喜爱之人，不管什么合礼不合礼的，都能给她。
殊不知，这句话的前提是只要他想，然而所有人沉浸在这种古代社会的土味情话中，还是权利滔天的帝王说的，大家几乎都很难找到重点，只会觉得他情深义重。
回到宫中，请了御医，小皇帝坐了一会儿就说还有折子没有批完，左悦笙也不留他，就让他走了。
走了没一会儿，杜全福领着宫人将几盆二乔送过来。
左悦笙坐在软榻上，看着宫人将几盆二乔搬进寝殿中，神色莫名，淡淡吩咐道：“找个会养花的养好了，别出了什么差错。”
“是。”镜花应道。
养心殿中
小皇帝正在批改奏折，见杜全福回来，也没停下，问道：“皇贵妃可还喜欢？”
杜全福低着头，回道：“回禀陛下，奴才去的时候，皇贵妃娘娘正在休憩，奴才没有打扰娘娘放下就回来了。”
拿着朱笔的手一顿，道：“行了，退下吧。”
“是。”杜全福应声退下，刚到门口，就被戚衍叫住。
“罢了，你去差人告诉她声，说朕晚点过去看她。”又似是想起什么，道：“把朕库中的那支琉璃玉蝶钗拿来。”
“是。”
那支琉璃玉蝶钗，可是先帝极为私藏的一件物件，连最为宠爱的柔贵妃索要都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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