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定有蹊跷
云月瑶被调侃得面红似火,很没杀上力的瞪了夜清寒一眼。
这一眼,不但没能让夜清寒收敛,反而觉得十分受用,笑得更欢快了。
云月瑶无语,用不了术法,她可是那这赖皮的家伙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呢!
一同来到了灶膛前,夜清寒看了看地上,被丢在一边的茅草和火石。有些忍俊不禁,蹲身,拿起了两块火石。
夜清寒抬头,说道:“媳妇儿啊,看好了,火石是这么用的。”
说罢,将茅草搓成了绒状,夹了薄薄一层在两火石之间。然后将两块火石碰撞出火星。
只听“呼啦”一声,茅草冒起了烟,继而燃烧了起来。
云月瑶:......
她在这里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弄着的火,居然这么轻易就能点着?
虽然云月瑶有着现代的记忆,可她当时可对野外生存没什么兴趣,也就只听闻过钻木取火,却从没实践过。
看着夜清寒做得那么轻松,她有些跃跃欲试的需要试试。
夜清寒见状,轻笑着,将手中的火石给了他家瑶瑶。然后微笑的陪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儿笨拙的拿着两块火石,尝试着生火。
这一回,有了夜清寒的亲手指导,云月瑶只试了两下,就将火成功生了起来。
虽然不是多大的事情,可云月瑶却笑得十分欢畅。
这可是她亲手点燃的第一堆火呢!
开心过后,云月瑶赶忙去打水,清理好自己。
夜清寒哪里舍得让她亲自动手,抢着去院中的水井中,提上来两桶水。
云月瑶和夜清寒一人一个木盆,开始洗漱。
把自己弄干净了,云月瑶开始剥兔子皮。
肥肥的野兔,在云月瑶精湛的刀工之下,很快就被洗剥好,切成了匀称的兔肉块。
作为一个合格的剑修和吃货,刀工和厨艺,那是绝对拿得出手的。
何况,云月瑶在现代的分魂记忆中,还有着很多大厨级别的食谱。
所以,这两只兔子,在云月瑶的手底下,被做成了一桌子的全兔宴。
虽然条件有限,很多好吃的做不出来,但基本的煎炒焖炸炖还是没问题的。
夜清寒被禁足在了厨房外,没办法,地方太小了,两人转不开。
不过,饭菜做好的时候,放着的竹桌上房,正好开出了一扇窗户。
倒是方便了云月瑶指使着夜清寒端饭端菜。
夜清寒乐得听瑶瑶的吩咐,等在窗口,看着瑶瑶忙碌的身影,痴痴的迷醉着。
这样平凡而又踏实的生活,虽然一日还未过到头,夜清寒已经十分向往了。
他好想就这样,跟他的丫头,一起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哪怕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也愿意。
然而,他更明白,天命不可违。想要平安喜乐的日子,就要力争上游,重返仙界才成。
但是,这一刻,且容他小小的自私的做上一回美梦吧!
夜国做了一遭帝王,他并不快乐,每天国情琐事,压力太大,烦不胜烦。他果然没有什么野心,做不了帝王。
而如今,与瑶瑶隐居山野,他反而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幸福,想要的家吧?只有他和他的所爱,安宁平静的一起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感受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虽然平淡,但却幸福。
可这样的小幸福,对于他和瑶瑶来说,却是最奢侈的期望。
想着想着,夜清寒失神的时候,发觉眼前有只小手在晃。
他下意识抓住了那只小手,回过神来。看着瑶瑶正要恶作剧的捏他的鼻子。由于身高不够,竟是在脚下还踩了个小竹登。
夜清寒哑然失笑,一把抱住了瑶瑶,转了一圈。
在瑶瑶的抗议声中,将人抱进了屋。旋即又将饭菜一一端上了桌,坐到了瑶瑶的对面,笑嘻嘻的夹了一筷子到对方碗里,说道:“媳妇吃菜。”
云月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能不能不叫媳妇?”
夜清寒痞痞一笑说道:“叫媳妇儿不爱听?嗯,却是,山村里才这么叫,有点文化的,都叫娘子,那为夫唤你娘子可好?”
云月瑶:......
她好想说:好个屁,可碍于这话太粗俗,她要淑女,要矜持。干脆忍了下来,埋头吃饭。
将瑶瑶不反驳,夜清寒得意的勾起了唇角,那一脸的得逞,看得云月瑶手痒。
于是,她干脆无视了对面的家伙,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更不能跟自己好不容易做的美食过不去。
嗯,云月瑶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心情好了,扫荡一桌子菜的筷子,速度也飙升了起来。
夜清寒素来知道瑶瑶的好胃口,和用膳的速度的。
故而,他也没谦让,每样夹了一两筷子。这可不必平时,这可是自家瑶瑶亲自下厨做的,他就算做个好丈夫,不跟自家媳妇抢食物。也要每道菜都尝到才成。
于是,仅靠着每道菜一两筷子的量,他也美美的吃饱了一餐。
剩余的,都被云月瑶扫荡得光光的,盘干碗净。
看着夜清寒将夹走的菜也吃得很干净,云月瑶很满意。
珍惜她做的食物,嗯,这是个好习惯,值得夸奖。所以,接下来收拾碗筷,清洗的活儿就都交给了夜清寒。
夜清寒欣然接受,干得麻利。
虽然,这些活儿,他一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从来都没做过。
但是,要让他家瑶瑶沾得一身油烟气,又要碰这些又水又油的东西,他可就心疼了。
丫头的纤纤十指白嫩漂亮,他舍不得让她糙了手,这些粗活,他来就好。
看着夜清寒在院子里忙活着打水收拾,云月瑶的小嘴角微微上翘。这算是两个人,真正排除了一切外人,实实在在的相处。
贫穷日子当前,夜清寒的体贴,依旧能把她像个小公举一样疼宠着的态度,处处小心翼翼的呵护,却又恰到好处的相处态度,不会让她反感,更不会感觉被束缚。
这种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这样暖人心窝,又甜丝丝的感觉,真的不赖。就是不知,他,能坚持多久呢?
是一时新鲜?还是真的愿意与她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
二人就这样,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般,在山野过起了小日子。
直到一个月以后,虽然二人都还有不舍。可他们却不能在此继续停留了。
第二天,二人来到了一座小城镇,开了间小店铺。
这一次,两人都不再是年轻小夫妻的样子,而是一对中年夫妇。
二人开了家食肆,卖些面条、包子、馄饨、水饺,和简单的小食,很适合凡人光顾。
而铺子才一开起来,生意就十分的好,一是老板娘风韵犹存,招惹眼球。
二是,自那小小食肆内,传出来的香味儿的确诱人。而且老板人也随和,面相也不错。不止管账,还经常能随口跟他们打趣儿几句。
食肆旁,是家杂货铺。
杂货铺是一位寡妇所开,姓冯。冯寡妇膝下一子一女,凑了个好字。
然而,却因她生下了女儿以后,当家的想给她补身子,上山去抓野味,一去不复返。
她婆婆说她是丧门星,克夫命。结果,婆婆在扑打她的时候,脚下一拌,就这么一跤摔死了。
家里一去就是俩,这寡克的命数也就坐实了。
如今,冯寡妇独自拉扯着一对儿女,生意却差得很。正经人家怕沾惹晦气,不敢去她家的铺子,宁愿绕远路。
而街边儿那些个不正经的地痞无赖,隔三差五的又总是去欺负欺负。
......
云月瑶一边忙碌着,一边听着店中的客人们,讲着隔壁杂货铺的事情。
她有些好奇,这些凡人还真是奇怪。真是那天煞孤星,寡克全家的命,哪里还能生出两个孩子才出事儿?而且,那俩孩子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还真是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什么脏水都能往人身上泼?
云月瑶有些同情隔壁的冯寡妇了,没了丈夫,被婆婆一闹又一死。一身污名沾了身,想洗都难呐!
正当云月瑶感叹时,又听到那些客人说,如今,冯寡妇的大儿子长大了,为了不被母亲克到他,竟是要分家产,断绝关系。
这事儿闹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云月瑶:......
虽然知道人间百态,皆与自己无关,她就是个看客,不该沾染世俗因果。
可是,听着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她心中还是被燃起了一团火。烧得她很想现在就冲到隔壁去,将那个不知感恩与孝顺为何物的混帐东西打死。
夜清寒本来也只是听着热闹,可听着听着,自己心中都有所牵动,联想到自己曾经悲苦的身世。
可想而知,他家瑶瑶如今一定气闷难平了吧?
转头,偷眼看了瑶瑶一眼,果然,那神情,连杀意都露出来了。
唉,夜清寒微微一叹,背对着食客的方向,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以免瑶瑶肃杀的样子吓到客人。
见到一片阴影,感受到熟悉的竹香气息,云月瑶的心情才有所平复。
夜清寒对她摇了摇头,这里人多,他们又不能动用术法,说话并不方便。
云月瑶明白了他的意思,缓了缓心情,整理了一下面容。看起来又是那个风韵犹存,温温柔柔的妇人模样。
夜清寒给了瑶瑶一个安抚的眼神儿,那个意思便是:万事有我。
经过了之前一个月的相处,云月瑶对夜清寒的最后一点羞涩的抵触感也消失了,现在有的,大概就是一对夫妻间的信任与默契吧?
继续又听了一耳朵食客们的八卦,云月瑶更觉得隔壁的冯寡妇可怜了。
可是,当人都走了以后,食肆关门落锁。
云月瑶又冷静了下来,她再气愤又能如何呢?去帮人家?以什么名义?人家会不会接受?又会不会被认为多管闲事?
就算没有这些问题,她能帮得了一时,又岂能帮得了一世?
想到种种可能,体悟的越多,想到的顾虑也就越多。
最后,云月瑶颓废的发觉,一味的去可怜,去同情。那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可若这般放任不管,她又心有不甘。
哪怕就当成为自己积累信仰之力,她也想插手,管管这件事。
正当云月瑶拧紧秀眉的时候,一根冰凉的手指,点在了她已经皱出“川”字的眉心。
夜帝修点在了媳妇儿的眉心,轻轻按揉,想要就此揉去她的烦恼。
云月瑶抬眼,眼中的懊恼是那么的明显。
夜清寒以为她这是恼了自己打扰她想事,才想讨饶,哄上两句,以免小丫头炸毛。
却哪知,下一刻,云月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在夜清寒惊喜而又惊愕的时候,就听见胸口处,瑶瑶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清寒,做个没有法力的凡人,真的挺难的。隔壁的冯寡妇好可怜啊,我想帮她,可我只会简单粗暴的直接插手。
我知道,这是不妥的。我们不能动用法力,小店刚刚开张,那点子银钱,也根本不够去接济人家母女。
清寒,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呢?”
夜清寒错愕,原来是在懊恼这个?这丫头,怎么就能将别人的事,归结成自己错了呢?
于是,夜清寒轻轻抚摸着瑶瑶的头,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瑶瑶,这不是你的错。你也知道,你没义务必须要去对人家好。你帮是人情,不帮是本份。这些,你都懂。
我知道,你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对吗?其实,我也是。我们是那么想有母亲的陪伴。我的母亲找到了,可舅妈还下落不明,不知在哪里受苦。
瑶瑶以己度人,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呢!”
云月瑶听到这些话,猛然抬起头来,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清寒轻柔一笑,说道:“我们可是三世的姻缘了呢,你那时毫不遮掩的眼神儿,我怎能看不懂?你在责怪冯寡妇的大儿子不懂珍惜,甚至有心杀了他,不是吗?
瑶瑶,时间如此不公之事,比比皆是。天道自有公允,你的戾气为何会如此之重呢?这对你的修行并不利啊。”
云月瑶垂眸,凝眉。
是啊,她的戾气为何如此之重?明明是在世俗凡尘间,随意杀人可是被世俗的律法不允的。
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再上的修仙者,又为何会如此心魔丛生呢?
夜清寒注意着瑶瑶的变化,他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这事,定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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