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中孕神湖
牧云的眉间金光淡淡的闪烁着,似乎涌现出了如蛟龙般的暖流上下于其体内,滋养器官血脉,令得他的漆黑眸子缓缓绽放出了光芒。
如今牧云身体瘦弱,身材也不算高大,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在阳光的暴晒下显得有些铜色,再因为汗滴而显得亮泽。
汗水无止境的留下,此时牧云的两条腿已经进入机械式的循环状态,近乎麻木。
无尽的疲惫感冲击着大脑,沉重的眼皮使得牧云眼前的场景模糊不已,在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一道阴影忽然笼罩。
他的眼前陡然间一片漆黑。
烈日不见,万里高空化为虚无,如今的少年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牧云心中有些震惊,但因为过度的劳累而无法思考太多,他只能继续朝前走,腿部痉挛不受控制,根本没法停下来。
漆黑的环境下,牧云瞳孔不断的收缩与扩张,努力适应黑暗,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周围的一切才渐渐显出了轮廓。
这似乎是一条通道,周围全是石头,粗糙而坚硬,前方不知有什么,望不穿道路的尽头。外界的炎热并没有影响到这条石头通道,里面甚至有些清爽,让人不禁呼吸畅快。
牧云艰难的停下脚步,经脉肌肉间顿时被撕扯出剧烈的疼痛感,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方才缓过劲来,随即揉着筋骨缓步走了一阵,最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篮筐也是轰然落地,将尘土卷起,整片通道响起了回声。
如今牧云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很想再支撑下去,但那样一来会伤身,甚至会出现内伤,对于日后的训练极为不妙,二来从极热到阴凉的转差,使得牧云浑身再也提不起劲,只想休息。
他是常人,并不是仙人,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心中那股微弱的执念早已不复存在,坐在地上休息,哪里还管训练的事。
忽然间,牧云转头看了看后方,不远处是洞口,也就是通道入口,他旋即恍然,自己应该是在意识模糊间来到了山脉山脚下,此处又正好有一洞穴,才在无意中踏足于此。
如今牧云站的地方,显然是山脉之中。
入口处的灼浪牧云现在还能感受得到,他心中忽然有些慵懒起来,望着前方依旧阴凉的山洞通道,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望不见尽头的山洞,尽头却飘出一股诱惑的味道,没有进入鼻腔,反而会引得人灵魂为之颤抖兴奋,牧云有所感应,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却依旧迈步。
他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神鬼莫测的事物,这片山脉村中无人来过,也无人敢踏足其中,大部分村中壮年的猎人最远也就在山脚附近转悠,绝不进山,这是祖辈的训诫。
有的少年少女好奇心旺盛,想要在其中探索,但数十年前有一例,前去的几十名青年没有出来,皆是失踪,如今想来已经命丧黄泉。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随意进山。
但牧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无牵无挂,虽然也怕死,但若是真的死去,恐怕也不会有人担心他,何况他在书上见过一些旷世机遇一般出现在深山老林,这般情形当下让他浮想联翩,丝毫没有迟疑,决定探宝。
嗒、嗒……
一步两步,牧云走的很缓慢,他已经将篮筐放在刚刚休息时的地方,自己深入山洞,但很是谨慎,毕竟他还不想在这大好年华“香消玉损”。
在漆黑的洞中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牧云觉得他似乎走上了两顿饭的功夫,忽然间微微一愣,揉揉眼睛向前方看去。
那里,似乎有一道小光点。
“到出口了!”
牧云惊喜一声,但说出这话的同时冷汗也下来了,他有些紧张的握着拳,继续向光芒处加快了脚步。
这次加快了脚步,行的倒也更加通畅,不知为何,牧云忽然觉得身轻如燕,脱下重负后脚下竟然没有丝毫的轻浮,反而更加踏实起来。
光点渐渐方法,最后成为了洞口的大小,正好将漆黑的石洞同道截断。
依旧是光,但牧云惊愕的发现,此处完全没有丝毫炎热之感,仿佛那些光芒不是来自太阳,甚至有一种清爽之感。
牧云更加的好奇了,但脚步也再次慢了下来,极为谨慎。
终于来到山洞的出口,其外竟然有类似水流的声音传来,清脆悦耳,如鸣佩环,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令得牧云感到身心皆是舒畅无比,仿佛内心有东西呼之欲出。
牧云定睛观望山中世界。
这里是山中一处不大的洼地,四周山壁环抱,围绕出大概有方圆十里的地方,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空灵的气息环绕在此,一切皆是生机旺然。
他见四周没有特殊情况,当下放生大叫,将这一个上午的劳累尽数宣泄。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被牧云惊起,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四周只有水流的声音。
牧云寻着声音望去,扒开了草木,便发现无数树木的背后露出了一潭湖水,水面幽然如镜,缕缕气息从中升腾而起,仿若仙境。
“正好劳累出汗,趁机洗一下身子!”牧云暗自叫爽,楚天涯肯定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发现一处宝坻。
想到这里,牧云嘴角勾起一抹奸笑,一把将衣衫豪狂的撕扯而下,露出一副有些铜色的身躯,其上线条极为单薄,但也因为一上午的训练似乎壮实了些许。
不管身上粘稠的汗液,牧云大笑着噗通一声跳入湖中,此湖很浅,牧云站起来湖水只能淹到他的腰部。他在水中擦拭了片刻,便盘坐下休息了起来,这里如此舒适,让他有些不想回去。
“要不……在这里呆上一天?”
牧云鬼点子横出,旋即想到楚天涯之后的反应,不禁冷汗直冒,打消了一些疯狂的念头。
哗……
湖水波光粼粼,环绕着牧云涌动不息,牧云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下一刻,他眉心间的印记忽然闪烁了一下,一闪而没,但却引来了大波动。
原本宁和的湖面忽然如同被大风吹拂了一般荡起浪涛,虽然不大,但却令得牧云有些惊讶。
湖中似乎闪烁起了七彩的光辉,但极其黯淡,牧云将它当做是收到阳光反射而形成的彩虹了。
七彩光芒在湖中大震,一片片铺卷上牧云光条条的身躯,此刻他感受到那用力过度的酸麻腿部有些炽热,但其中的细胞开始欢呼,似乎是在吸收着什么。
牧云眼睛微眯,想要望穿湖面,但很快的他感受到一阵倦意袭来,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不由自主的沉睡过去。
少年赤身盘坐在湖水之中,七彩的瑞光从四面八方涌来,降临在他身上,那弱小单薄的身板以微不足道的速度渐渐壮实,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成长着。
……
一个时辰过后,牧云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双眸。
他愣了片刻,忽然大叫一声,直接从湖水中跳起,瞬间穿上衣服,没有任何留恋的向着来时的洞口钻了进去。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细微的变化,跳跃奔跑起来丝毫不费劲,恍若鸿毛一般轻盈,虽然只是比喻,但真是状况确实也是比从前要强出许多。
牧云没有注意,他额头上微微渗出冷汗,焦急惶恐的自语道:“完了,不知睡了多久,师父绝对要怀疑!”
迅速跑到篮筐处,牧云将其背起后径直走出洞口。
“咦?”
炽热的烈阳照射在牧云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体上,令得他有些清醒,旋即发出一道惊疑声,看向了背后。
“确实背了篮筐啊……”牧云再度确认,发现筐中石头也一个不少。
“那为何感觉轻了不少?”
牧云原地跳了跳,身后的石头碰撞出嘈杂的声响。他晃了晃脑袋,知晓这是好事,且很有可能是泡了湖水的效果,虽然如今不能确定,但也没必要思索下去,当下向着遥远的银杏村跑去。
牧云出山洞时已经正午,虽然跑回去的速度有所加快,但还是已经到了下午,这其中一是就算他身体略微强健,却依旧有不支的时候,到得最后也几乎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喘着粗气;二是银杏村的路途本就遥远,牧云如今想来楚天涯恐怕根本不是想让他跑完全程。
能够见到银杏村的正门时,牧云又回到了中午时的状态,几乎残废。
下午时分太阳斜射,楚天涯背对斜阳靠在门框上,不久他忽然抬眸望去,看见了村外以荒土为背景,同样背对斜阳的少年。
“这小子还真走完了一个来回……”
楚天涯心中有些震撼,他可是亲自经历过从那山脚下到此处银杏村之间恐怖的距离的,没想到牧云竟然背着装满石头的篮筐硬撑了下来。
他根本没有去怀疑为何牧云会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在他看来,中间偷偷懒是绝对有的,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绝不能用那般孱弱的身体支撑下整个行程。
几个大跨步迈出,楚天涯身影晃动,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来到牧云近前,此时后者两眼无光,嘴角还带着些许白沫,令得楚天涯心惊:“好强的毅力!”
说实话牧云心中除了一股倔强之外,根本没什么能够支撑他的力量。但牧云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更加的倔强。
在看到楚天涯之后,牧云紧张的身躯顿时放松了许多,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他眼睛上翻,直接仰头倒了下去。
唰!
楚天涯脚步微错,几乎缩地成寸,将牧云接住,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以及佩服。
“我走江湖这些年,像这小子这种心性之人……倒是少见。”楚天涯喃喃自语,一瞬间似是回想起了许多,眼角苍老,虽是黑发,却如有苍颜。
言罢,他抱起牧云,走回了银杏村。
进入银杏村的附近,四周的炎热尽数退散,一切回到了寒冬的季节,不过片刻,竟有雪花出现,飘落在村中的银杏树,以及少年尖翘的鼻尖上。
有些温暖的石屋之中,楚天涯准备了木桶,而后将一个布袋打开,从中取出了些许奇形怪状的药草。
“五十两银子的草药啊……真他娘的心疼,小子你若是没天赋还好说,药草泡一泡总会有用,但若是没有成就,那可就对不起我楚天涯这般煞费苦心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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