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因灭
唐夫人在待客堂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身边的丫头仆妇全都低着头不敢吭声,自个也走的累了,一只手紧紧的捏起另一只的袖口,猛的转过身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了,急急的又重复问上了一遍
“石先生,这个可是大事,算不得轻,我知道先生技艺超群,千万体谅小妇人一片爱子之心,可否请先生在找个吉日算上一遍?”
那唐夫人口中的石先生一身布衣黑帽,朴实无华的样貌,只一对眼珠子亮的惊人,听到唐夫人的问话,也没有什么古怪脾性,无奈的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道
“我知你难信实,可从来都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要强求,我与阔景乃是从小的交情,怎么会去瞒着你们,至于我算的准不准,只要我算过的,可还没有出过纰漏”
“润青!”
穿着官服的唐祥兴从屋外的小道匆匆而来,将帽子摘下给身边的小侍,便急着上前与石润青聚望
“这些年可还好?”
石润青看见从小的玩伴也是眼眶微红,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祥兴,急急的回道
“极好极好,只是经年未见,不知你在凡世之中可还如意?”
唐大人舒心的笑了一下,转头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个颜色,唐夫人轻轻的点点了头,对着两侧的侍婢们摆了摆手,众人都跟着她避了出去,唐祥兴这才返回头接着言道
“我嘛这股子脾性全靠天公庇护,无有祸灾,今日个重聚,我兄弟两个得好好的絮叨絮叨,关于小儿之事,暂且放放,只要性命无碍,我就知足了”
石润青摇了摇头
“你啊,还是老样子,得亏你夫人寻到我,你这个独子恐难生安,不过依我看倒是有法子解解”
唐祥兴将脸一抹,展了展自个的眉毛道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且莫强求,我等管好这辈事就好了,且先去吃桌酒席叙叙,其余往后在商,走吧走吧”
说着自先走到门口摆了个请的动作,石润青看着玩伴还是如此跳脱,又穿着官袍,模样不伦不类,哈哈大笑跟着上前
风起云涌,福喜手里盘着佛珠,一身狼狈,眼睛却亮的出奇,在这黑夜里似一颗明珠,脑袋未动,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未看到身影分毫,耳朵也展了展,除了风吹树叶带起的一片“哗啦”声,并未曾有其余,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方木屋之内,抬眼一看,门儿还是开的,里头黑漆漆一片
“福喜”
岘山的声音从旁侧传来,福喜看向源处,岘山一身布衣踏月而来,男色诱起来比之女子可怕多了,此情景让福喜也恍惚了片刻,等到缓过神,人也走到进前
“你怎地在此处?”
岘山微微一笑回道
“我们被迷散之后,我恐你寻不到我,便寻着声响而来”
福喜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岘山的衣物,又看向了那间木屋
“我总觉得里头有什么,莫如你陪我进去瞧瞧”
岘山点了点头,两人前后着向里头走去,里面目光所及无有光亮,福喜正要想想法子,那边火光便亮了起来,猛的转过头一瞧,只瞧见岘山站在自个身后手里拿着一盏灯,笑的悲凉
“福喜,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今生唯我所愿的事儿就是为了救你拖住我师傅,我不悔,那些个女子我慢慢的还,你等我将业障还完了就去寻你,你一定要记着我的名字,我叫启明……”
“启明…………”
福喜看着慢慢消散的虚影嘴里喃喃着,泪也落了下来,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原是紫观道人不知何时点起了三排烛火,福喜静静地看着藤椅之上的老道人
“启明在哪里?”
紫观道人冷冷一笑道
“他?妇人之仁,不堪大用,教也教不会,阻了我的道路只能拿来祭丹了”
福喜面如冰盘,阴冷冷的接着问道
“那是你自己的徒弟,你不留活口?”
紫观道人无所谓笑笑,站起了身子,福喜这才瞧见这方天地另有乾坤,自己正好站在八卦阵里头,后面是一座血缸
“你这是弄的什么邪魔妖法?”
紫观道人走到了血缸边上,看着福喜满意一笑,回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道法奥义?这丸丹成,自有成就,就烦请你来做这一丸丹的丹引吧”
说完脸色沉下,拂尘飘动,向着福喜的面门而展,福喜倒也反应起来,左右两边侧头避开袭击,一个翻身蹲地而串,再而起身,手上的佛珠伸展,嘴里念起了六字大明咒,念完一遍,就将佛珠往紫观道人的身上甩过去,紫观道人侧头一躲,手里的浮尘转了个圆儿,荡起了许多细碎的亮点,四散开来朝着福喜疾来,福喜干脆利落的弹跳开来,换了个方向,在返身人已不见
“福喜,你在找我吗?”
烛火之下的岘山温柔又多情,笑的邪魅,福喜哼笑一声
“臭道士换个皮囊能迷惑谁?启明是你一手带大的孩童你也害了去,就不怕报应?”
顺时变化,岘山变成了紫观道人,老道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显得不伦不类
“你猜启明为了你怎么死的?”
福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得了福缘,来生我会去渡他”
紫观道人慢慢的让开了身体,嘲讽的看着她
“来生?此生都顾不好自己,哪里看的到来生,你不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吗,为什么不为了救他牺牲你自己?”
紫观道人向旁侧走了两步露出了启明的残肢,几截凑在一处,一个脑袋挂在正中央,眼睛还是铮铮的瞪视,福喜心里难受的厉害,不忍直视,强逼着自己不让情绪起变化,眼泪顺着眼眶子落下,狼狈的脸上此时已经找不见当初的喜庆无忧
“紫观道长,你可知你此生业障再也不会有福报了”
福喜硬咽的说完,紫观道人无所谓的挑起了一侧眉眼,用浮尘扫了一下启明的方向道
“如你有慈悲之善心,本因献自己而祭丹,何故要废他性命呢,就算他没了,你也逃不了,你且看看你脚下”
福喜顺着他的话就着烛火向脚下望去,两股血色从八卦池边缘向里流来,待细细观望才发现自己脚底下有刺痛之感,慢慢也益出了丝丝血流,此时此刻也不见福喜慌乱,强撑着身体盘腿而坐,将佛珠绕在手上,念起了楞严咒
诵声如鸣,福喜周身渐渐散出了一圈黄色的光圈,手珠也越盘越快,血流竟缓下速来,停在了福喜的身沿,福喜脚下的血流也往回退了去,紫观暗道
“不好,这小尼姑有些本事,得乱她经声”
念起而动,紫观道人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卷麻绳,对着麻绳行了一句咒法,顺势一套,圈在了福喜的脖子之上,手里狠狠的用着劲,嘴里也念着咒法,套在福喜颈脖处的麻绳也越收越紧,卡住了诵持之声,血流缓缓而继动,眼看着要漫到福喜身上,一道金光打来,刺的紫观弹开了手
“愚道!竟如此胆大!害如此多的性命”
随着斥声响起,福喜的头顶光圈里出现个佛陀的身形
“不可为不可为也,你且去受过吧,我佛慈悲”
光影一掌向紫观方来,悲字完人已散,佛陀叹了一句
“世间各悲各善各缘由,愿有善之人起善缘,有恶之人断恶念,阿弥陀佛……”
乱地各色光火消散,福喜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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