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串通
李翊和琦玉回到府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本来按照李翊的意思，当时就要请了宫中的太医来诊脉，但是琦玉执意不肯，不想让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你这会儿急什么，要是消息传到宫里，我那妹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静下心来等一等。这么些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我也是心急则乱，倒没有夫人思虑周到。”
李翊这才打消了念头。但是另一方面琦玉接到的那个纸条却让他头疼起来。娘娘、姑爷无疑是指宫中的贵妃和自己，福王与自己交好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小心因该是一种警告吧。
弹劾王大学士的事情还没完成，要是有心人用自己和福王的关系做文章，皇上未必不会相信，到时候王大学士弹劾不成，自己恐怕也会受到牵连。皇上近一年因为皇嗣的事情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十分不好琢磨。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更要再慎重，免得牵连家人。
李翊心中动了这样的念头，便派人去私下查勘王大学士的动作，但是却没有什么发现。原来王氏接到琦娇的密信，才知道父亲那边已经如此危急，可是张厚却一直说是无妨，王氏一时之间对张厚恨之入骨。
张厚不仅欺骗自己无事，还接口不要多生事端，连回娘家也屡屡阻止。就在王氏着急的时候，老夫人走了，王家作为亲家自然要来吊唁。王老夫人和媳妇儿钱氏一起过来，在灵堂上拜祭一番之后，王老夫人借口身体不好，到王氏房中休息。王氏这才有机会将琦娇在宫中探到的消息告知。
“什么，皇上怀疑你父亲谋……”王老夫人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原本红润的脸上顿时血色褪尽。
“母亲，听娇娇的意思，皇上已经派了齐国公世子调查此事。要是不能及时阻止，父亲这回恐怕……”
“你与那小贱人当真不能说上话？”王老夫人口中的小贱人自然是指琦玉。
王氏摇了摇头，
“要是能挽回，我又怎么会如此着急。不过她也罢了，可恨那张厚竟然一直对我虚与委蛇，不肯讲半句真言。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也有他背后参与，他一直对这个大女婿欣赏有加。否则当年也不会助他去庆城建功，重振家声。”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在这里也商量不出什么，不如回家让你父亲和哥哥去想办法。”
“那李翊和福王交好，众所周知，事情一定要做得隐秘，周全，免得适得其反。”
王老夫人心里有事，当下也不多坐，就赶紧告辞了。
王大学士知道皇上派李翊去调查他，心中也是惊惧。因为上次府里打死的一个小厮就是因为暗中窥探被暗卫发现，后来查了这个小厮的来历，有些不明不白，可似乎与李翊有些关联。所以王大学士担心自己与大夏通商往来的事情已经被李翊知道了，于是赶紧找了儿子商议。
王大学士的儿子王伯垣原本是江州知府，年前刚调入京城，现在在户部任职。
“那莫百言不过一个区区言官，如何能知晓这许多隐秘的事情，这后面恐怕还有别人的手。”王伯垣说道。
“父亲这几年得罪过谁？”
王大学士听了，微抬眼睛看了儿子一眼，
“现在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先解决了那个李翊是正经。”
“福王那边我们一直插不下手，要想弄些什么着实不便。我看还是要从妹夫哪里着手。”
“张厚？”王大学士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可算是被他们兄弟两个骗了这些年。关键的时候倒踩我一脚。”
“父亲可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婿？”王伯垣笑着说道。
王大学士这才醒悟过来。他之所以对这个女婿没反映上来，全因之前对于张厚太过器重，对张家兄弟过于看好，宁可将自己的小女儿嫁过去为继室。
王大学士的这个大女婿官职不低，出身却不甚高，待人行事方面自然不如张厚这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周全，更合王大学士的心意。因此他对于这个大女婿就不太上心，相互之间的来往也就是年节的时候。加上后来新帝登基，他领命驻守山东沿海的海防，往来的就更加稀少。
“可是他……”王大学士心中疑虑，对方是不是肯帮自己的忙，须知这可是要担大的干系。”
“父亲放心，他为官多年对这官场上的事情看得清楚，要是父亲这里有些什么，他哪里能好过了？更别说还有大妹妹在里面，他能不帮忙？”
这个大女婿周政通，并不像别人的达官贵人，三妻四妾尚不知足，还到处寻花问柳。他自去了王大学士的大女儿，对这位夫人十分宠爱，多年来不减分毫。身边只有两个妾室，还是王夫人恐怕人言可畏，将身边的两个使女纳了给他。
王伯垣也是仗着这一点，才向父亲提起此人。
“政通正在山东，想来对福王爷的事情也比较清楚。”王大学士这时候对大女婿的称呼也亲切起来。
“不错，但是若要事成，恐怕寻常地知道还不够。”王伯垣说道。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父亲。王大学士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办成，哪怕是罗织福王一个谋反地罪名，否则自己这方是没什么胜算地。
王大学士点点头，
“还是你去上一趟，把事情做得万全方好。”
王大学士和王伯垣又叫上谋士黄先生等人，细细计议不说。
再说福王这边，自从将安公公口中知道了父亲驾崩地真相，心中悲痛。虽然之前和父亲地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但是究竟是亲生父亲，何况父亲也一直为自己着想，给了自己相当不错地封地，能够安度余生。
可怜父亲一直相信皇兄，却没想到换来这样一个弑君，秽乱后宫地继承人。就算福王本没有反意，此时心中地想法也有所变动，因此上次见到李翊地时候出言相探。李翊地态度虽然不明，但是其它跟随福王地人却一个个颇有反意，尤其是李翊推荐给福王的黄君彦，极力怂恿福王起兵。
福王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也渐渐发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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