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时代悲伤故事
没多久梁月月就醒了,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下定决心的跟白玉说,“白玉,昨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昨天,我就、我就糟了。”梁月月就是个有点小骄傲的姑娘,她昨天是很生气白玉占据了穆程的注意力,可是昨天那么危险,她醒来的时候都看到地上明晃晃的匕首。她从老师那里知道是白玉制服了坏蛋,虽然性子娇气,但是梁月月还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就算仍然生气白玉抢走了穆程的关注,可是该谢的还是要谢。
九点钟的时候,乘警怕吓到别的乘客,又必须要详细了解事情的详情,所以来叫白玉和梁月月以及方主任去乘警的休息车厢询问。
歹徒一大早就醒过来了,不论乘警怎么严厉审问,他都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看到梁月月进来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冷静却再也凝结不了,变得愤恨起来。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白玉有些奇怪,如果要找个人恨他被抓了起来,那看到自己他应该更生气才对,毕竟事实上是她把他给打伤的。偏偏这个人看到梁月月反而愤怒的情绪更深,这样的话,就不应该只是见色起意了。
本就害怕不想过来的梁月月,被这人盯着的恶狠狠的眼神吓得马上躲在白玉身后,现在这个时刻,她觉得白玉比方主任有安全感多了。“看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乘警马上出声呵斥。
因为哪里都没有自己身边安全,所以白玉过来这边却还是牵着白子安过来了,他已经听自己姐姐说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这时候他抱着白玉的腿,从白玉的身后歪着脑袋看被绑在椅子上坐着的人,心里有些好奇。
“现在人证都到了,物证,昨天的匕首还有我后来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迷药,你还不老实交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等我记录好了,好在下一站把你交给警察。”乘警严厉询问。
一连问了好几遍,可是不论怎么问,他只是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梁月月。白玉不耐烦在这里站着耗时间,拍拍白子安软软的头发,眼神示意他站好,“我给他把手接好吧,时间久了,会有后遗症。”
这是正事,乘警就放弃了审问,让开身子让白玉上前。白玉上前三下两下把这人脱臼的肩膀给接上了,至于骨折的腕骨白玉接好了,用乘警找来的木板固定好,简单的治疗就完成了。只是白玉借着靠的这人近的机会,偷偷给这人贴了一张以前研究的时候画的真话符,一道肉眼不能见的光一闪而过,真话符就渗入这人的身体消失不见了。这次不是符印是真的黄纸、朱砂画的符,因为白玉还不能凌空画这样复杂的符,所以只好偷偷的给这人贴符纸了。
弄好他的两边的胳膊,白玉退到白子安身边之后说,“你还是好好说说前因后果吧。”
这次这人果然没有在闭嘴不言,看着梁月月说,“你妈是不是叫周琴?”也不等梁月月回答,他就继续说,“我知道肯定是,你跟年轻时候的周琴长的一模一样。”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一脸追忆继续讲述,“我叫毛爱国,1970年,16岁的周琴下乡到我们毛家屯。那时候她年轻漂亮,村里的小伙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很多人都围着她转,觉得她有知识有文化,又美丽又善良。我是大会计的儿子,我爹经常出去开会,见识的多,跟我讲这城里的人总是城里人,再怎么也不会安心落在村里的,让我不要跟周琴来往。”
“虽然我对她也动心了,哪有人不爱长得漂亮、谈吐文雅的女青年,却爱村里的土气村姑呢?可是我也信我爹的话,在田里狠下了几天力气干活之后,我也就歇了这个心思,打算老老实实的干活,等到了年纪娶个农村姑娘,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到来,因为周琴这个我动心的姑娘,她竟然主动的向我表示了好感,在1973年的冬天。我还记得那天她害羞的红色脸庞,那么美丽,就像仙子一般。即使我一直告诉自己要管住自己,不要再关注她,可是感情的事,如果能如此,我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三年来,我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偷偷跟随着她的身影。等她站在我面前,说我虽然是农村人,但是踏实肯干,性格真诚,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她想要跟我结成革命伴侣,共同进步的这个时候,我心里对她的感情就再也办法遏制。我飞蛾扑火一般的走向了她给我设下的陷阱。”
“74年冬天的时候,我终于说服了爹娘,和她在屯里办了婚礼。那时候,我觉得我就像在做梦一样,梦中的美好生活,好像已经触手可及。”
“可是一切都在75年结束了。结婚一年多,她一直认认真真的做我们家的好媳妇。我爹娘也就相信了她,对她掏心掏肺起来。75年夏天我爹写推荐信让她上了工农兵大学,那时候,我虽然舍不得她,还是想着既然能读书,那当然抓住机会的好,不然多可惜。可是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这个人眼睛里满是泪水。
“夏末的时候,我娘月子病又犯了,特别严重。爹攒了钱,让我带着我娘到镇上卫生院去看看。就在那里,打破了我一生的美梦。那个女人,在拿着介绍信、推荐信去上学之前,竟然就在卫生院里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医生告诉我已经三个月了。”
“呵呵,晴天霹雳都不能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觉得天都塌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和我们家还能不知道我是被她骗的团团转了吗?我娘一生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做人,一生没做过一件坏事,可是当场就被气的吐了血,没多久就去了。”
“我爹受不了我娘的离世,也受不了村里人的嘲笑。因为他是会计,从来都是受尊敬的,可是现在他出门,他觉得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被家雀啄了眼,看错了人,害了自己老伴儿,也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很快就生了重病。没过一年,我就失去了父母。”说到这里,哪怕是隔着满目的泪水,白玉也能看到他射向梁月月的憎恨目光。
“不不,你骗人,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妈妈,我妈妈,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梁月月顾不上害怕,站出来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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