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流民
时间飞逝，一转眼已越过寒冬，进入温暖的春天。
这个季节同想象中春暖花开，人们洋溢着笑容的梦境不同，对于地处寒冷地带的龙心王国来说，这个世界属于潮湿、热毒以及瘟疫的季节。休也从过往的记忆中搜寻到了对于春天的固有看法，进而提前同老道奇等人讨论防病的措施。
传统的做法是在全城布置以及燃烧一种叫做提神草的特殊药草，不但能够驱除害虫还有防病的功效。至于提神草的布置范围，烟雾的覆盖程度则要决定于领主的腰包，往年龙晶城的防病效果一直不是很好，很大程度上是哈代家无法供给那么大量的提神草所致。对此不管是老道奇还是经验丰富的博德曼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最近连番大战，料想由尸体或者伤口引发的疫病会传播开来，市政厅提前准备了隔离区，以便于让那些确定得病的人在隔离区内自生自灭。
“难道无法医治吗？”，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医疗体系，想来不管如何医生还是有的，万一贵族得病了也会被扔进隔离区吗？
“并非无法治愈，而是花销太大，即使是贵族的大人们感染了疫病，治愈还是要依靠王都的魔导器最为彻底，如果是依靠草药之类的传统方式，不但耗时日久，效果并不好。”，道奇管家一脸的凝重，作为伯爵家内务的柱石，他显然是想到了万一伯爵本人受到感染的问题。
“对此最有效的办法是隔离，不然连医生们都可能被感染到。”，博德曼颇为无奈的一摊手。
“一般要去王都治愈疫病，需要多少花费？”
“一路上要在专门的时间，请专门的人引路，避开人员密集的城镇，能够熬到王都就算成功了一半。在王都的隔离区里，有专门为贵族开设的治疗区域，魔导器开动一次的治疗费用大约在5000金左右。”
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5000金！他们还不如明抢…”，稍一盘算他的神色又是一变，“贵族中，很多人会因为支付不起治疗费用死去，或者破产吧。”，他探寻的目光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所以，对于隔离区，我一贯持坚决的态度，绝对不允许大小姐踏足一步。”，老道奇的态度极为坚决。
休手上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有些犹豫。“一半，城里会有多少人死去，感染后能活下来多少？”
“死多少人不一定，这要看是否疫病的大年，像这次有战争发生，死的人一定不会在少数。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嘛，也不好说，也许一半，或者更少一些。”，博德曼翻阅了一下手边的资料，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比如去年，龙晶城感染疫病的人数在5千左右，死了3千2百多人。”
“啪！”，休把方案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他环视着龙晶城的大小官吏们，这都是几天来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班底，“不但龙晶城、翔龙堡和铁枪镇也要如此，按照我的方法做，不能阻止疫病的发生，却能够把受感染的人数控制在最低的程度。”，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另外，征募以前得过疫病的幸存者，给他们配发合适的装备进行必要的训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疫病那样猖狂，竟然每年要夺去那么多的人命。”
“休，不要心急，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种天灾，不是人力可以避免的啊！”，博德曼解劝的话随之而来，道奇等人也是附和。
休不为所动，以地球世界的知识，哪怕这里的病毒和细菌拥有幽影之力的加持，更加的难缠，他也有信心可以把疫病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每年光是因为生病就死去十分之一的领民，开什么玩笑，这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当天下午，可谓龙晶城有史以来最严格的清洁指令下达，并且连带着一系列的附属政策也一并在告示栏上发布，当天下午龙晶城的农兵部队出动，以军队特有的效率执行市政厅最新的指令。
先不提休的清洁令把龙晶城闹得鸡飞狗跳，他的方案本身却是有的放矢。方案指出，疫病传染的途径无非的人体接触、飞沫、呼吸以及不洁之物。为了防治疫病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掐断疫病传染的途径。首先是全城范围的大扫除，清楚包括腐烂的食物、尸体以及垃圾等等东西，统一运到城外下风口做焚烧处理。灰烬作为肥料填入耕地。方案中特别指示，对于处理垃圾的人，需要带口罩、手套以及批挂防水的衣服，制定轮休制度，定时清洁自身。其次是要求全城妇女赶制口罩，不需要多少的布料，只需要能够盖住口鼻，定时清洗就行，一旦发现身边有人得病或者需要照料病人，就需要戴氏口罩。领主的军队会定期巡视全城，抓住没有按照要求做的领民必有严惩罚。再次是简易肥皂的制作和发放。以领主的名义从附近的烧碱矿采购矿石，大规模的制造简易肥皂，每家每户发放肥皂。并告知领民这是防治疫病的药物，要求所有人饭前便后都要用肥皂洗手。最后是关于隔离区的政策。龙晶城招募以往得过疫病的强壮领民，每天给于他们超出一半工作的佣金，让这些人负责打理隔离区的卫生，主要目的是防止病人间的交叉感染。并且由市政厅拨款，为隔离区提供伙食。
休的这一系列举措，可谓劳民伤财，以老道奇为首的执政官员们非常不解。休回应他们的是拭目以待，“你们可以看到，只花费一些小钱，不但解决了城内的垃圾和恶臭，还能每年保留下数千人的劳动力，是多么合算的买卖。
休不但在龙晶城推行这个政策，甚至把他的防病策略推行到铁枪镇和翔龙堡去，当然迫于资金和人员的压力，另外两地的政策推行只是建议并没有强制。
进入开春后的第一个月，流民潮出现了。
市政厅，包括艾琳娜、文官群以及武官群在内，所有的决策层人员齐聚。现场气氛严肃。
辅政博德曼，油油的大脸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操劳晦暗不少，“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流民实在太多，以及调集城门守卫把这些人挡在龙晶城之外。只有拥有身份证明的，或者在城中有人引荐的才能入城。”，他停了一下，查阅手中的资料，“根据初步的估计，来自于龙江的流民至少有三万人聚集在城外，其中有草原流民也有其它国家的难民，他们大多衣衫不整，缺少食物。”，他看了看手上的数据资料，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哎，怎么说呢，这可是几十年来没有过的情况，人数实在太多，光是依靠驱离已经行不通了，数万流民要是组织起来，同强大的土匪没有什么区别。”
会场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在座的都是明白人，都清楚三万民流民一旦闹起来，其杀伤力会如何。
“难道不能通过救济或者提供必须的帮助来缓解这种压力吗？”，艾琳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看她闪烁的眼神也能明白，她本人对于这种方式也持怀疑的态度。
“哦，提供帮助和救济，就好像我们有多余的钱一样。”，博德曼的态度很恶劣，以前纵然是对女伯爵十分不满，也不会如此明显的流露出来，估计这些时日的压力，已经把他的耐心都消磨光了。
“萨米，注意你的口气！”，老道奇很不客气的斥责失态的博德曼，“不过，以我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光是维持军队以及完成防病计划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要再想维持数万的流民不现实。”，老道奇这次站在了博德曼的一边，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休一眼，意思休的政策在这方面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难道，翔龙堡和铁枪镇那里获得的财富无法应付这些流民吗？”，艾琳娜还是不死心。哈代家悲天悯人的传统，造成她无法把流民拒之门外视为理所当然。
“怎么可能够，先不说战争所获要负担军事开销，阵亡战士的抚恤，以及放在联合防御体系的建立上面。就是全部拿出来救济流民，面对今年三万，明天可能是四万，后天说不定就是十万的越来越多的流民，根本没有意义。”，休一棒子打消了艾琳娜最后的念想，也把会议气氛推向了郁闷的高潮。
“不…不会吧，会超过十万吗？”，鲁弗斯咽着口水，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与会人等也是各个面露惊疑，显然大部分人没有想过流民的数量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休扫视全场，他对于与会者的想法了然于胸，“你们以为我在夸大吗？”，他的神情意外的镇定，甚至有些随意，“你们可以问问鹰眼，作为草原来的流民部落，他应该比我们中任何一个都要了解情况。”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会场一脚，犬牙部落的族长。后者没好气的瞪了休一眼，看来他并不喜欢成为目光的焦点。
“福斯特大人的说法没有夸大，甚至还有所保守，我们犬牙部落算是第一批流民，也是数量最少的一批，不过就我沿路所见，流民的数量突破十万并不困难。”，鹰眼的断言让会场彻底安静下来。
争吵和喝骂声通过窗户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那是守城卫兵在阻止流民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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