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什么情况
知道是个误会,汉子抱起孩子就走。
储君冤枉了人家,自知理亏,这时候也不能袖手旁观,赶紧招呼周琮毅跟上。
看到汉子又把大衣给孩子蒙头上,赶紧阻止他。
“大叔,这样不行啊!他烧的这么高,应该散热,你再盖体温升太高,热气散不出来危险。”
大叔看储君把衣服拿走,忍不住问,“发烧了不是要捂汗吗?”
储君把衣服递给周琮毅,赶紧小跑跟上,“捂汗也要分情况,他手脚冰凉,头上滚烫,身上一丝汗不见,这就表示体温还会继续升。这时候不能捂。”
“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储君脚下一顿,信口胡诌,“听我妈说的。”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是两个孩子的妈,经验丰富吗?
怕他再问,她赶紧转移话题,“这到底是谁家孩子?怎么让你抱出来看病?”
“我这人热心肠呗!我邻居家闺女的孩子。听说这闺女嫁到省城去了,婆家特别有钱。”
储君对汉子的自夸不置可否,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一言不合就动手,怎么看都不像老实人。
她心里还有些疑问,“大叔,刚才你看到我怎么不理人啊?”
说不理人已经是很委婉了,这大叔对她简直是避之如蛇蝎。
大叔嘴角一抽,赶紧否认,“没有!我就是着急给孩子看病,没顾上。”
当然要离你远远的,谁不知道,你是佛祖罩着的人,掉下悬崖也没事。青天白日的天都黑了,雷打的轰隆隆的响,佛祖都显灵了。不管真假,离你远远的就对了!
储君看大叔一脸的言不由衷,知道他没说实话,也不再问了。
接下来的一路,大家忙着赶路,也不再说话。
在泉子崖看到玩水的铁蛋儿,储君过去问他,“铁蛋儿,你爷爷在家吗?”
铁蛋儿看到储君身后的周琮毅,特别高兴,随口回一句,“不在,去大队院了!”
“周大哥,你最近怎么没跟储奕出来玩儿?我们还想跟你玩捉迷藏呢!”
他身边的小伙伴也都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周琮毅一怔,“哦,储奕最近忙着学习呢!你们想玩,那明天下午吧。”
“好哎!”几个皮小子高兴的拍手。
铁蛋儿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周大哥,我们今晚上要来照螃蟹,你也一起吧?”
周琮毅有些疑惑,“照螃蟹?”
跟照知了猴一样吗?螃蟹也能照?矜持的点点头,“好。”
储君一听李爷爷在大队院,也不管这些小子,让周琮毅和大叔直接去李爷爷家。她自己先跑了。
大队院在大爷家东边,就在出胡同口的大陡坡下边,算是村子最东边了。泉子崖在村子西南边,这距离可不近。
好在李爷爷家跟她家只隔了三条胡同,都在村子中间位置。从大队院过去,不算远。
储君跑到大队院,找了几个办公室没见人,终于在大舅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透过窗户只见李爷爷和大舅正喝茶呢。她敲敲门进去,把事情简单一说,大舅赶紧去院子里推车。
李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快,大舅骑车带他走大路,储君自己抄小路往那跑。
等她到了李爷爷家,正好看到李爷爷给孩子打小针。
李爷爷一边忙一边念叨,“造孽呦!孩子烧成这样不早来,再晚点,就烧成傻子了!”
大叔一听,也后怕的不行,“这都烧两天了,孩子他姥爷姥娘一直在家给捂汗。今天烧迷糊了,我们村大夫正好不在。要不是我抱着孩子就跑,这会儿估计还在家等呢!”
打完针,李爷爷又拿出酒精,让汉子给孩子擦手心脚心耳后腋下。储君也跟着帮忙。
大家一通忙乎,孩子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
李爷爷又让给孩子喂水。这一喂可不得了,水没喂进去,孩子就醒了。看了一圈没见妈妈,哇的一声哭了。几个人顿时傻眼,大叔抱起他哄,李爷爷找出铁蛋儿的玩具枪给他,都不管用。
这样哭下去也不行啊!储君让大叔抱着他去院子里溜达,她给他唱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刚开口,孩子哭声一停,睁开眼睛往后看储君。大家一喜。他又开始大哭。
儿歌换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她唱到,“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妈妈要进来……”
他又停下哭声,越过大叔的肩头,看着储君。
储君冲他咧嘴一笑,他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哭。
她赶紧接着唱,“就开就开,这就开,妈妈回来了,快点把门开……”
他听到歌声安静下来,一直看着储君。看来,他喜欢听小兔子乖乖。大家都松了口气。
储君只好单曲循环,一直唱。中间周琮毅给他喂了三次水,他都听话的喝了。直到储君的嗓子都沙哑了,他才趴在大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周琮毅赶紧递给储君一杯水,让她喝。她感激一笑,咕咚咕咚得喝完。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唱儿歌了。
这时,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二十几岁,扎着马尾辫,长的白净漂亮,气质文雅。可能跑的急,几缕发丝掉下来,在脸颊两边随风飘荡,更添了几分妩媚,让人惊艳。
她一眼就看到大叔以及他怀里的孩子,刚想出声,又闭上嘴巴。紧走两步,对大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脸上表情一松,露出个笑容。
她轻轻的从大叔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用脸颊碰了碰孩子的额头,一脸温柔。
储君定定的看了女人一会儿,去屋门口拿了个马扎,放在院子里葡萄架下,让她坐下。
接下来,李爷爷交代孩子的后续治疗方法。大叔也说了事情经过。女人听了很是感激,一连声的向大家道谢。
而储君站在一边,看着女人出神,皱眉思索。
这女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让人一见难忘。今天她一进门,储君就认出来了。
她记得上一世,大姑父村里发生了一件憾事。村里唯一一个女大学生,嫁给了省城的干部子弟,女子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很是得婆家喜爱。本来是一件喜事,谁知孩子四岁时第一次回姥娘家,就生病烧成了脑炎。
婆家知道消息赶来,已经无力回天,孩子在医院里挺了几天就去了。一家人悲痛欲绝,对女子娘家恨之入骨。后来,女子的丈夫跟她离了婚,女子的工作也丢了,回到村里没多久就疯了。
上一世,储君婚后去大姑家,还见过这女子抱着一个破烂的枕头,满村里溜达。那时,她一身旧衣,但还算干净整洁,只是神情恍惚,精神不大正常。
因为她长相美丽,储君还多看了几眼。听大姑说,她后来嫁给了邻居的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年轻时游手好闲,整天打架斗殴不干正事,到了三十好几还没成家。
自从娶了女子,就开始好好干活养家,也不嫌弃她疯了,对她百般照顾。不过,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想到这里,储君一阵唏嘘。她看着女子安静的坐在葡萄架下,大叔站在旁边,两人全神贯注的听李爷爷的嘱咐。
她今天这一插手,改变了女子的人生轨迹,也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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