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不仅不会走,我还会一直陪着你,陪着这具身体。”男孩的手着迷的抚摸着严非渊的身体,侧着身体,姿态悠闲的看着严非渊。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只说是有事禀告,男孩也不顾忌,直接就让人进来。

  那侍女倒是为难的看着男孩,支支吾吾的道“主人——他”不过她也没敢太过反对,毕竟他们也都知道男孩的脾性,惹了他说不得就要丢了姓名。

  她们命贱,在这里不过是最底层的那一批,死了都没有人会为她们收尸。

  “说”这句话一说出来,侍女立即就感觉到一股冰寒的杀气将她包围,只将她吓得战战兢兢。

  “尊主——鬼一他们……失败了。”

  砰!的一声,严非渊身下的床板……碎了。

  “继续说”他眼睛一眯,身边更危险了几分。

  很强,很古怪,严非渊在心中评价,不知道这男孩到底要做什么,也就不动声色的提高警惕,手中捏了不止一道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他这符箓还是当初搜刮的深海巨兽的东西,藏在了严非渊左胸处的微型锦囊之中,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拿出来应急的东西。

  “那……那丹尘道君战力强大,鬼一跟鬼三……战亡”

  “没用的废物。”男孩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坐直了身体,眼里更危险了几分。

  “那丹尘道君让您……让您去见他。”侍女白着脸重复白胡子的话,只觉的自己要死在上当男孩的杀气之下。

  “他说……”

  “他说什么?”一句话硬是被他说出了几个意思。吓得侍女不敢再说一句。

  暴虐的气息开始在这个屋子肆虐,独独严非渊待着的地方安全几分。

  看来是他的身体对这男孩有用。

  从刚刚这侍女的反应来看,这男孩应该是个杀人如麻之辈,不伤害他……或者说下意识不伤害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有什么图谋。

  “说!”难听又苍老的声音从男孩的喉咙里吼出来,严非渊又是一惊,心里多了些好奇。

  “他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让您放了他的徒弟,他……他可以考虑……可以考虑留您一条命。”

  “哈哈哈,好啊,好啊!好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尊倒要看看他丹尘要怎么留我一命!”尖叫声刺激的人脑仁疼,整个商船都以为他的怒气而晃动,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回忆起还有一句话来。

  你说……他徒弟?”他缓缓的问出来。

  严非渊离他远了一些,指尖已经凝聚了剑气,若是男孩发难,绝对讨不了好处。

  不过白胡子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实力似乎比之前强了不少。

  虽然这男孩不能与晏鸿离相提并论,但是好歹是个渡劫期,战斗力自然是强大无比,严非渊有些担心,还有些饥渴。

  这时候还有时间考虑口腹之欲,严非渊唾弃了自己一下,随后将自己跑远了的思虑拉回来。

  “他说他徒弟名叫严非渊,是这船上最为出众的青年,说您……”

  说您定是看上了他徒弟的美貌云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红衣侍女是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的。

  “你出去”听见这句话,男孩倒没有像之前一样生气,侍女松了一口气,命保住了。

  她逃命一样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关上房门。这屋子里又只剩下严非渊和男孩两个人。

  “你都听见了?”

  男孩上下打量严非渊,不时的点点头。

  严非渊点头,他们现在的姿势极为危险,严非渊的动脉暴露在他眼下,他的脖子就在严非渊嘴边。

  严非渊已经要控制不住点头的程度,整个人都要杵到男孩的脖子上了。

  “那丹尘是你师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十足的不屑,似乎是极看不上他。

  严非渊想了想,又是点点头,虽说还未拜师,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倒是疼你”不阴不阳的评价,说完又是仔细看着严非渊,摸着下巴点头“也是,这张脸确实值得这个价。”

  严非渊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不高兴,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一些。

  不过是一个拳头的距离,严非渊似乎能够闻到那静脉之下血液的芬芳。

  有些想念晏鸿离了。若是他在,必然会先是告诫他不能喝太多,然后在犹犹豫豫的将自己送上门来。

  那样欲拒还迎的风情,自然是谁都比不了。

  “你说本尊要不要带你去见他,然后当着你的面,将他的元神取出来,做本尊夺舍重生的材料?”

  “或者留着他一天命,看着你被我取代?”

  “不不不,我还可以再将你夺舍之后跟着丹尘去九仙剑们,将那仙门弄的乌烟瘴气,杀个片甲不留,然后……雍离界就是本尊的天下,再也没有人敢在本尊面前闹事,没有人!你说怎么样?”

  好巧,我也是想着到了九仙剑门之后闹事的。

  严非渊摊着一张脸看他。

  男孩瞬间感觉自己被小看了。他一只手摸上严非渊的肩膀,没有顾及到这个时候他的脖子已经在严非渊嘴边了。

  “你惹怒我,是想——啊啊啊啊!”

  严非渊再也受不了诱惑,一口咬了下去,送上门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门口有听见动静的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但是碍于男孩的威压,一时间不敢靠近,听见屋里没了声音方才敢小心翼翼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退下”却是严非渊清澈的声音。

  侍卫们不敢深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严非渊此刻已经吸了不少血,不愿意闹事,自然是挥退了来询问的下属。

  也幸亏他前世就是个魔尊,处理这种事情得心应手,即使是在不利地位,也不急不缓,让人放心。

  男孩此刻正红着眼睛看他,他努力挣扎,想要从严非渊的钳制中逃脱出来。

  却是无论他怎么做,都动不了,就好像他的时间被冻结了一样。

  “混蛋,可恶的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孩想这样问,但是他问不出来。

  他面前的男人灵魂境界强的可怕,他刚刚本想教训一下,谁知道刚要动就被脑里传来的疼痛弄得失去了动手的机会,然后就被趁虚而入。

  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他硬是动不了!

  “嘘”严非渊伸出一直手指,朝着他扯出一个异常僵硬的微笑来。

  “你刚刚说要取代我?那么你是想要夺舍?”

  夺舍是他们修真界惯用的手段,高阶修士们总是不甘死亡,在他们身体死去之后,元婴会选择将死的身体,吞噬灵魂,以别人的身体过下去。

  但是夺舍往往是有风险的,你不知道你将要夺舍的这具身体资质如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修炼,而且一旦夺舍,便是在无换人的可能。

  夺舍之后,管你是渡劫期老祖,还是元婴期修士,通通从凡人做起。

  也有些神魂强大的修士专门夺舍金丹之下的修士,且会弄个试炼,夺舍最后进来的人。

  很多年纪轻轻的天之骄子便是如此,本以为是天大的造化,谁知道最后成了其他人灵魂的容器,修真界种种,与他再无瓜葛。

  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夺舍还会夺舍元婴期的修士!

  “所以才会将注意打到歪门邪道上?让我想想看……”

  “嗯……你是不是想要集齐九百九十九个元婴,以此为祭品,好夺舍我?”

  “当然了,只有元婴肯定是不够的,不过我对这些知道的不多,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愿意个鬼!男孩已经被严非渊气死了,他此刻双眼血红,被严非渊吸过血的脖子青筋暴起,要不是他被束缚,严非渊能被他咬下一口肉来。

  严非渊说的越多,他心中越是害怕,越害怕就越生气,就好像这能让他心中的焦虑减少很多。

  “嗯。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严非渊严肃的点头,将男孩身上的压力撤了回来。

  男孩瞬间感觉身体一松,下一刻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窜到了严非渊的身边,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蝼蚁,你惹怒了我,就算我留着你有用,你也不该如此挑衅!

  严非渊只静静的看着他,暗叹了一句记吃不记打。

  随后,他全身被鳞片覆盖,男孩的攻击没有伤到他分毫。

  撞击之声不绝于耳,严非渊摇摇头,在金仙灵魂的加持下,他出手速度快的不行,出手力道更是不同凡响。

  卡的一声,男孩的手断了。

  严非渊掰断的。

  摇摇头,就算是渡劫期,这男孩估计也是个不入流的渡劫期,若是晏鸿离来接他的攻击的话,不说一定没事,但不会这么脆弱。

  他只想到了自己修为不过元婴中期,却忽视了金仙级的灵魂境界,仙人之别,远不是修为可以弥补的。

  就算严非渊看起来是个元婴,他吊打渡劫期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知道,他的灵魂力量是他们龙族倾尽全族之力打造的,他若愿意,找一个灵脉,出来的时候就是渡劫之时。

  男孩还在因为自己的攻击被挡住,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而发愣,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严非渊看的有趣,也就没有打扰他。

  他现在是信心满满,只想试试自己的水平。

  然后……男孩另一只手也被掰断了。

  嗯。严非渊点点头,对自己的攻击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比晏鸿离的幽冥火要强上许多,却也在意料之中。

  男孩开始发狂,说出来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严非渊听了半晌,大抵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这么强,这不可能的言论,也就不在管他。

  他记得最后一幕,他父皇对他微笑,皇兄对他点头,心就像丢了一样,然后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方才发现那一切不过是个梦境。

  说梦境也不正确,若是严非渊想的不错,哪里应该是他原来的世界,只不过有了龙躯的他只有灵魂能够在里面待着。如今龙族真的消失,他也是从里面被排除去。

  若非如此,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

  他这么强?若是你的族人倾尽全族之力,放弃转生的希望,将所有的力量都给了你,你会怎么样?

  最后在看了男孩一眼,严非渊机械的伸手,扭断了男孩的脖子。

  他的血已经尝过了,没有价值了。

  小小的元婴从男孩的身体里跑了出来,是个大汉的形象,与男孩粉雕玉琢的形象没有半分关系。

  严非渊一把将想要逃跑的元婴抓回来,将之放进瓶子里。

  “看你这样子,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吧,我留你一条命,说……你在卖什么关子。”

  不仅是他,就是炼魂决都没有记录这种特殊的夺舍之发……

  “不会……不知道——绝对不会告诉你”

  是吗……严非渊不语,不在看那小元婴一眼,转手就将其扔到了角落里。

  他会知道的,反正这一路上也是挺无聊的。

  严非渊并没有兴趣做什么英雄,想反,因为现在他极度渴求鲜血,他倒是很高兴这些家伙的出现。

  他现在正愁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摸索自己的魂魄,这里……

  环顾四周,严非渊倒是有些满意。这里还是不错的,干净整洁,虽然有些魔修都喜欢的张扬的颜色,但是也不是不能忍,至少要比严非渊曾经待过的第三层好很多。

  严非渊将男孩的尸首火化,转身忙碌了一阵,一个全新的男孩就出现了。

  是个傀儡人,不过因为严非渊技术不错,看起来却是没有什么破绽。

  就算有什么不对,严非渊在,他身上的威压,总不会弱就是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伺候男孩的侍卫们都觉得自家主人威严更胜了。

  商船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严非渊倒是自在,每日就带着傀儡出去走走,不走的话便在房中休息,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他的炼神决已经突破了第三层,修为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严非渊有感觉,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突破了。

  这种直觉来自炼神决,从他前几日突破第三层开始就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不过……这也太快了。

  虽然他并没有瓶颈,但是——修为这种东西,增长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严非渊将修为压制了些,又是去了男孩的金库,找出了抑制器戴上,感觉到澎湃的灵力沉寂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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