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半壶酒
一股汹涌澎湃的灵力狂潮蓦然涌起。
半空中,葛牧的周遭。
一瞬间里凭空开出了不计其数的彼岸花。
妖冶,绚烂。
方影的心脏猛得得揪了一下,娇美的脸庞顿时之间变得煞白如纸。
范九幽真的动用了这招。
彼岸沉沦——
“葛牧,跑!”她樱唇颤动着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
凭空而开的彼岸花骤然炸裂,化成无数道黑色的阴雷,将葛牧完全笼罩在雷域之中。
手持钢鞭的范九幽面色阴森地笑道:“小子,你天资很高,术法也极为精妙绝伦,如果多潜心修行几年,或许以后真能跟我一争高下,可惜,你神通未成就四处兴风作浪,没有以后了!现在就让我带你领略地狱。”
他宛若地狱修罗般凌空而立,以审判的目光看着葛牧。
彼岸花开,阴雷落。
而他便是枉死之地的仲裁者。
主宰生死,抹杀灵魂,使浮世大千沉沦于彼岸。
这便是这招“彼岸沉沦”的意境,而当一种术法有了意境之后便超脱了寻常术法范畴,威力更不可能同日而语。
范九幽没有想到对付筑基初期还要动用这招,但用了,那对方就必死无疑。
他很自信这招的威力。
“小子,你死定了!影煞,待会儿老子再收拾你这骚_货!”苟延残喘的三面鬼兴奋了起来,呲牙咧嘴的叫嚣。
白冷低语:“看来这回葛牧死定了,接下来……”
韩潇也煞是紧张,看着半空中声势骇然的黑色雷域,拉了拉方影的衣袖道:“挡不住么?”
“怎么可能挡得住?范九幽这一击即便对手同时筑基中期圆满境界,被击中了,不死也得重伤,葛牧才刚筑基而已啊,怎么办呢?潇潇姐,你带了什么法宝没有?”
“八门金丝符甲就在我身上穿着,可现在给他也晚了。”
“那……”
方影紧咬着樱唇,脸色发白。
……
雷域之中。
葛牧正承受着千百道阴雷的摧残,眼睛里曝出了一道道血丝,手臂皮肤竟都有开裂的迹象,但他并没有因为处于困境而显得恐惧,反倒是有些愣神。
因为阴雷也是雷,而每当打雷时候他的脑海总是会浮现出一些前世记忆的画面。
这次也同样。
他又看到了高居诸天的上界。
他的前世,
霄庭神王站在云遮雾绕的宫殿檐角上,天空飞过一头大鹏,落下来时在他身前化成了沧桑老人,没有头发,躬着腰,一副半睡半醒的滑稽模样。
“小子,给壶酒。”老人大大咧咧地伸手讨要。
小子!?
敢这么称呼霄庭神王的人几乎没有,但老人无疑是个例外,他很强,具体强到了什么程度连霄庭神王都无法估测,只知道是不在五行之中的浩渺存在。
“给。”霄庭神王抛给了他一壶酒。
老人咕咚咕咚灌着。
半晌后。
他开口道:“上界繁荣了两万多年,马上就要遭殃,瞧着咱们有缘的份儿我告诉你一声,趁现在赶紧带着府上美眷和财宝跑路吧。”
霄庭神王笑道:“您老又开玩笑了。”
“这回不开玩笑。”
“真的?那我也不至于跑。”
“不跑,你难逃此劫。”
老人捏着指节掐算了一番,面容略显肃穆,“没错没错,你要是不跑的话就必死无疑,哎,那我以后还上哪儿去讨酒喝呢。”
霄庭神王坦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府中藏酒全给您。”
“你真要跟上界一块陪葬?”
“并非陪葬,只是真若有浩劫一战,在下必当于兄弟、同僚、亲朋戮力抵抗,虽死无憾。”
“真的死了呢?”
“那就死了。”
老人注视霄庭神王良久,长长一叹道:“这壶酒我不喝了,没味儿。”
说罢便化作鹏鸟,扶摇远去。
他把剩下的半壶酒抛给了霄庭神王。
而在他离开的第四天死后上界叛乱变爆发了,如他所言,这是一场血洗上界的浩劫,上界诸神几无力抵抗,还不足半月时间就已经死伤了八成,谁都知道在劫难逃。
但毅然出战……
浮现在葛牧脑海里的画面终止于此。
“不愧是霄庭神王,这种气概谁人可及?我还真不能前世的自己丢脸了,等着,待我重返九天时把那半壶酒送给老者。”
葛牧慷慨大笑,豪气顿生。
阴雷么?
总还是雷!
前世曾掌管过上界雷部的他乃是驭雷的祖宗,岂会被雷法镇压?
他心念一动,半空里再次出现周天一剑的星宿轮盘,其中三百六十颗星辰划出的光痕全部归拢于他的手掌,化成原本长剑。
他本以掌握周天一剑的二十八种变化,此时心有所感,触动前世霄庭神王的慷慨豪气,如两世加身,心中灵犀如天光一绽,在二十种变化以外又多了一层意境,并全部灌注到了剑意之中。
这一剑,
就叫做“半壶酒”。
乃我前世之慷慨决然,此生之夙愿向往。
贯穿两世,
于一剑中愤发。
出手只是一剑,但却已经在空中化出无比巨大剑影,宛若天神威怒,一剑劈开了黑色雷狱。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挡住师傅的彼岸沉沦。”叫嚣最厉害的三面鬼变了脸色。
“挡住了——”
紧张过度的方影猛得舒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白冷丹田中的辛芒飞剑颤动不止,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脸上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这也太强了吧。”韩潇呆愣着。
他们全都被葛牧这一剑折服,看似随意一剑,连剑招的名字都起的无比粗糙,怎么就能破了七煞鬼门将近千年锤炼的绝学?
一个筑基初期又怎么可能跟筑基中期大圆满抗衡?
然而葛牧做到了。
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轰——
半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当一阵缤纷剑影过后,大战迅速落下帷幕。
范九幽从半空栽倒了下来,摔在盘龙石柱龙首上,左臂已断,浑身上下都在淌血,顷刻间就把龙首染成了红色。
他几乎爬不起来,只是艰难地转过头,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瞪着葛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败在一名筑基初期的小子手里?”
“不可能,绝不可能。”
葛牧按着眉角喘了一口气,总算把范九幽这老太监摆平了,不过心里也真算不上畅快,前世风云纵横,现在对付一个筑基中期都要这么费劲儿,境界还是太低呀。
韩潇很看不惯葛牧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笑骂道:“我说哥儿们你这会装_逼以足够轰动修道界,别这么一副半死半活的模样。”
是么?
葛牧咧嘴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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