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再传噩耗
皇后病逝，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未央宫。
宫女太监们，自然是伤心难过，毕竟皇后在世之时，带她们都是不薄，不想却被这该死的天花夺去了生命。
而最为难过的，自然是鸳鸯殿。
“母后！”
“母后！”
“我要母后！”
“你们都滚开, 滚开。”
鸳鸯殿内，长公主刘蓉玥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皇次子刘谌更是哭喊着要去椒房殿。
“谌儿！”
“谌儿！”
强忍着悲伤的张鸯，一把将刘谌抱住：“谌儿不闹，谌儿不闹，有姨娘在，有姨娘在。”
呜呜~
“姨娘！”
“谌儿要母后！”
“谌儿要母后！”
张鸯听到刘谌的哭喊心如刀割, 张鸳是她的亲姐姐，姐姐突然没了, 她那能不伤心难过？
更何况姐姐从小到大就非常宠她。
只是，这个时候——
她只能把这份悲伤埋藏于心底，她得照顾好姐姐的两个孩儿，这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旁边伺候的宫女，也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们虽然是鸳鸯殿的宫女，但她们也都受过皇后的恩惠，如今看着皇子公主如此伤心，她们那能不跟着难过。
张鸯紧紧的抱着两个外甥，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
昭阳殿的曹绫慌了，紧紧的抱着儿子刘叡，然后喝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她害怕，她害怕这该死的天花。
现在对她来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们母子。
任何人对她来说，现在都很危险。
...
兰林殿。
王元姬得知张鸳病逝, 直接当场晕死过去。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出去请太医。
另外两个宫女，则照顾着皇子刘焱。
刘焱看到母亲晕倒, 也是吓得哭闹不止。
“母亲！”
“母亲！”
“您醒醒！”
“醒醒，母亲！”
宫女一边照顾王元姬，一边安慰刘焱：“殿下别担心，太医马上就过来了，娘娘不会有事。”
“...”
因为张鸳的过世，整个未央宫后宫那真是一片混乱，一片哀鸣，同时也忙坏了太医们。
椒房殿的两个太医，刚出皇后寝宫，很快就把皇帝要打死他们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因为宫女太监们，都在等着他们接种牛痘。
得了天花要死人，即便是贵为皇后，也不能抵挡天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呢？
其他宫殿也差不多，太医院的太医分布在整个未央宫，而且还有些捉襟见拙, 后宫有两千多人, 前殿区还有好几千人。
怕死——
这一刻显得是玲离尽致，此前还对牛痘存有一丝怀疑的人，此刻都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因为皇帝说了，接种牛痘后，他们就不会被天花感染。
...
椒房殿——
刘禅一直呆坐在床榻前，即便是张鸳已经没有一丝体温，身体已经显得有些冰凉。
他依然待坐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因为伤心过度，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才在宫女太监们的服侍下，去到旁边的偏殿休息。
趁着皇帝昏睡，穆太后这才安排人将张鸳放入灵柩。
...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刘禅，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大汉建兴十七年（公元239年），六月二十三日。
这一天一夜，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看见了张鸳。
张鸳跟他说了很多话，她不要刘禅难过，她提醒刘禅身为大汉皇帝，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而她，只是提前去见先帝，去见她的父亲而已。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刘禅将他们的一双儿女，好好抚养长大成人，让他们成为对大汉有用的人。
最后还提醒刘禅，不能因她而迁怒于下人或者朝臣。
“梓潼！”
“朕记下了。”
刘禅缓缓坐起，仰天喃喃自语说道，他觉得张鸳肯定能听到他说的话，只是说完这话，他的心里依然很难受。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张鸳。
现在她走了，永远的走了。
在屋里待着了好一阵子，刘禅才走出寝宫，去到张鸳的灵堂，看着冷冰冰的灵柩，但是他却不敢在走近。
“父皇！”
刘谌与刘蓉玥见到刘禅，哭喊着父皇，再次让刘禅心中阵痛。
其他几个皇子公主，他们也是在啼哭。
按照大汉的礼制，皇后逝世，在京的皇子公主们，也是要为皇后守灵的，只是刘禅的这些皇子公主，现在都还很年幼，最大的是长公主刘蓉玥，她也只有十岁，最小的三公主刘媛，她现在更是只有两岁。
刘媛年龄最小，按理她可以不守灵，意思一下也就行了。
但是，她是张鸯所生，算起来张鸳就是亲姨娘，张鸯带着刘媛来给姐姐守灵。
其余的如曹绫，也是带着刘叡在此守灵。
现在也只剩下王元姬与鳯玘不在，她们俩因为得过天花，不会在被感染，现在后宫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但是，即便是要忙着处理后宫，三皇子刘焱，也是在宫女的伺候下，坚持在灵堂为皇后守灵。
听到刘谌与刘蓉玥的哭喊，刘禅心中难受，他很想去抱抱姐弟俩，但是他却不能。
虽然他们现在都穿着特制的防护服，但是刘禅还是担心，这天花病疫太过恐怖，已经夺走了他的张鸳，他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因为他一直待在张鸳的身边，他以前没有得过天花，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天天这么近距离靠近张鸳，他八成也已经成了感染者。
他不能害了自己的皇儿，他只能看着皇儿们，陷入沉思，脑中不断回想这十几年与张鸳的点点滴滴。
他很自责，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张鸳的人生轨迹，历史上的张鸳，也是死于三十多岁，她现在只比原来多活了两年。
刘禅原本觉得，因为他的到来，或许能让张鸳长命百岁。
只是——
这个愿望，他并未实现，张鸳还是走了，留下一双儿女给他。
就在刘禅沉思中，一个太监缓缓走进灵堂，他本想见礼，却看着皇帝在发呆，他没敢说话，但是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禅回过神来，看见紧张的太监。
“何事？”刘禅问。
那太监躬身行个礼，然后才道：“丞相来了。”
“丞相？”刘禅愣了一下。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想着丞相应该也在忙着防疫，而且现在长安的病疫也很严重，此前诸葛亮送防疫物资时，曾经跟他说过。
虽然皇后病逝，但是大疫当前，作为丞相，自然是先忙着处理疫情，怎么会又进了皇宫？
安排皇后的葬礼？
不对——
张鸳过世那天，刘禅在寝宫内，却也听到了隔壁花厅丞相与太后之间的对话，他们觉得现在病疫严重，而且皇后现在尚且年轻，也才三十多岁，所以还未准备陵寝。
按照穆太后与丞相的意思，皇后的葬礼得稍微缓缓，不过丞相会立即安排人给皇后准备陵寝。
难道是选好了陵寝位置，丞相是来汇报的。
此时刘禅只是伤心，心绪已经平稳下来，于是看了一圈皇子公主们，最后提醒张鸯和曹绫，照顾好皇子公主们之后，就随太监去了前院。
椒房殿前院正厅。
诸葛亮一脸的凝重，看到刘禅缓缓进来，他行了个礼。
“相父免礼！”
刘禅说完，就在主位坐下。
“陛下！”
诸葛亮谢礼后，脸色依然沉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
“这个时候，本不该来打扰陛下...”诸葛亮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这让刘禅心中一慌。
诸葛亮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事发突然，老臣不得不来禀报陛下。”
慌了——
刘禅特别的慌。
傻子也能听出问题，怕是出了大事。
毕竟现在大汉正遭遇天花病疫，什么严重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刘禅第一反应，自然是长安的疫病扩大了，或者蔓延得更宽。
“相父请讲！”刘禅沉声道。
“赵老将军....”
诸葛亮刚一开口，刘禅顿时愣住。
“就在昨晚...”诸葛亮沉重的说道：“老将军...仙逝了。”
诸葛亮此话刚一出口，刘禅刚端起的茶盏，突然落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赵云也走了。
“老师也染了天花？”刘禅惊慌问道。
现在长安天花肆虐，赵云突然仙逝，莫不是也是染上了天花？
“不！”诸葛亮闻言摇了摇头，道：“老将军未曾感染天花，走得很安详。”
呼——
虽然得知赵云逝世，刘禅有些震惊，也有些难过，毕竟赵云是他前世的偶像，今生的师长。
但是，赵云现在年事已高，今年已经七十五岁。
是人都会死，赵云也无法例外，因为刘禅传授的太极，赵云活到了七十五，虽然对于刘禅来说，他希望赵云可以活过一百岁。
只是，人的寿命，非人力可以左右。
不过还好，至少老将军走得很安详。
不是因为染上了天花，这让刘禅心里多少好受一些，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老将军是朕的老师，现在朕因为病疫不能离开未央宫，老师的葬礼，还请相父代劳。”
“老臣遵旨！”诸葛亮应道。
“老将军戎马一生，为我大汉立下诸多功勋；”刘禅顿了顿才又说道：“请相父以王侯之礼，厚葬老师。”
此番老将军仙逝，刘禅因为不知自己是否已经感染天花，不能离开未央宫去见老将军最后一面，只能是用厚葬来弥补他的遗憾。
只是，王侯之礼——
诸葛亮有些惊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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