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过客
有这等好事？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好吧，再来就再来。
哦，当然，再来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
颜漠不是习武之人，会的全是花拳绣腿，对付对付十几岁的小孩还行，对付几千岁的老妖怪就很吃力了，只能象征性地抵挡一下。
剑与剑推送往来，不急不忙。这位老妖怪明明可以稳占上风，却偏偏不急不忙，耐心地和她缠斗了一番。
这么一来，颜漠整个人陡然不好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啊啊！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想输人家不让她输，想赢也没那个实力……
颜漠忙退回，道：“我认输。”
巫阳笑意更深，道：“嗯。想要那躯壳也不是不可以，打赢我就可以，你进步已经很大了，要不我让你一只手，你再来一次，你赢了我就把它给你。”
颜漠心道：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别说让一只手了，颜漠敢说，就是让两只手两只脚，她也赢不了。
巫阳似乎看出颜漠所想，道：“那……让两只手？”
颜漠稍微有点动心。
巫阳又道：“再让三招？”
众鬼：“咦？”
“巫阳先生这么有自信？”
“让三招还让两只手？这等好事怎么不让我碰上？”
就算脸皮堪比城墙，颜漠从此刻也觉得脸皮有点发热，道：“好。”
巫阳却道：“可是我们这边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押什么呢？”
颜漠：“……”
巫阳像是开玩笑地道：“你有成年男子健硕的心脏吗？”
颜漠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立刻道：“没有。”
巫阳遗憾道：“身上什么都没有吗？”
颜漠感觉查看自己随身携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摸了半天，摸出半瓶老干妈，一袋辣条……
在众鬼面前拿出老干妈、辣条，颜漠觉得有点不忍直视辣条了……
巫阳拿起辣条，道：“我还真以为只有阳间女孩子才喜欢吃辣条呢。”
颜漠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她想了想，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男孩子也喜欢吃辣条的。”
颜漠已经做好这把打不了，她该下台的准备了。
不料巫阳道：“那你就押这辣条吧。”
颜漠手一抖，大感尴尬，道：“这辣条是我没吃完的……已经开袋了，可能过期了，可能不能吃了……”
“士可杀不辱。”一个正义的声音出现。
颜漠知道有人来搅局了。
颜漠完全不以别人让她三招再让双手为耻，她只知道她这把赢了就可以甩开盘瓠带着祸斗滚回人间……
哈哈哈哈哈哈，愉快的生活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忍不住回过头看看是谁搅局的……
呃……盘瓠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人果然是旧识！
还是有深仇大恨的那种！
不然盘瓠王见到巫阳不会露出这种想把他挫骨扬灰的表情！
不然巫阳见到盘瓠王不会露出这种想把他大卸八块的表情！
颜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道：“巫阳先生，我认输！”
巫阳看向盘瓠的目光是冰冷的，看向颜漠的目光却是温和的，半开玩笑道：“既然认输，是不是该把你押的东西给我？”
颜漠啊了一声。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巫阳先生费那么多事，就只为了一袋一块钱的辣条？
踌躇片刻，颜漠艰难的掏出辣条，倍感尴尬，有点不能直视地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递出去，道：“可能过期了。”
众目睽睽之下，掏出这辣条的时候，颜漠只觉得，装逼装的炉火纯青的自己，此刻脸上忽然有点颤颤巍巍地，堪比城墙的脸微微有点红了，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羞耻……
颜漠此刻自我安慰道，也许这不是一包普通的辣条，也许是辣条中的战斗机……也许吃这么一口辣条就能天地同寿……
辣条还没递过去，就被盛怒的盘瓠一道黑气掀翻打碎，盘瓠一把揪过她，冷酷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多大的波澜，冷淡道：“以后不要帮我做那么危险的事，有什么事叫我一起来。”
颜漠心中大叫：真真是误会啊！
听盘瓠这意思，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他是不是猜测她和巫阳打想要赢走那躯壳为的是他？
真是想多了，她的小算盘不是这么打的！
她为的只是她自己，她甚至还想把盘瓠丢在这鬼市呢！
当下，颜漠也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小算盘，便面露微笑道：“是。”
“把你的脏手从她肩膀上拿开。”巫阳脸色变冷，盯着盘瓠放在颜漠身上的手。
颜漠：“……”
“你……”盘瓠面色阴寒，盯着巫阳，他脸色本来就白，这么一冷，更加阴森。
颜漠连忙往后缩缩。
“你这不要脸的人，勾引别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搂着她是天经地义。”盘瓠给气得胸口微微起伏一下，冷冷地说。
颜漠心中哀嚎，什么鬼，为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可是她一直都没有选择的，被父亲赐婚给你，她无法选择。抗拒你的怀抱，她也无法选择，至始至终，她什么都无法选择。”巫阳淡淡地笑着说，比起盘瓠的愤怒，他倒显得从容许多。
盘瓠一听，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面色更加苍白，却不反驳巫阳，反倒转过头来，对颜漠道：“你说你一直都无法选择。我现在给你选择。你选他还是选我？……选，选我的话，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
巫阳突然笑起来，盘瓠怒，道：“你笑什么？”
“笑你，痴心妄想。”巫阳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慢慢走过来，道：“我与她很小就认识，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她跟你在一起不高兴的，你高兴她不高兴！因为她不爱你！”
盘瓠道：“你闭嘴！”然后他问颜漠：“我不信，你选。选他还是选我。”
颜漠心中大叫：好苦！你们的爱恨情仇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啊！过客要有当过客的觉悟好么！
颜漠斟酌半天，缓缓开口，道：“假如有一天，你们发现你们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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