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陈桦找上来
朗仔身上自然是没有罂粟烟的,“去给我拿三根罂粟烟过来”,朗仔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雏菊和粉牡丹闻言一起站起,想趁机巴结朗仔,更想拿到小费,这一锭银子买三根罂粟烟还剩下很多。
雏菊见粉牡丹站起便重新坐了下去,粉牡丹的年纪比她大,在这家云雨酒楼的资历也比她要老,说是老也老不了多长,无非就是早来一年而已,时间对做她们这行的女人而言本来就是很残酷的,一般做不到几年就做不下去了,而且需要经常奔波,严重的时候没准一个礼拜就会换一个场所。
粉牡丹去吧台买罂粟烟去了,趁着这点时间,雏菊更是竭尽所能对朗仔巴结着,身子在朗仔身上磨蹭的幅度大了一些,就差没明目张胆地将朗仔拉进楼上卧房办那种事了。
不一会儿罂粟烟买了,具体多少银子朗仔不知道,反正一锭银子就买了三根罂粟烟,剩下的银子粉牡丹没有找他,即便给他,他也不会要,这也是行里的规矩,毕竟这里可是高档娱乐场所。到了云雨酒楼这种地方,就该做一个高档的人,算是一种入乡随俗吧。
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粉牡丹递了一根罂粟烟给朗仔,又主动拿起一根蜡烛帮他点燃,朗仔发现粉牡丹的眼神有些飘忽,盯着罂粟烟看,意识到这女人多半是抽罂粟烟的,这也很正常,做她们这行的女人,难免有一些人会沾染上抽罂粟烟的习惯。
“想抽就抽吧。”朗仔不是不知趣的人,虽然他不喜欢女人抽罂粟烟,可陪酒侍女抽罂粟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是他的爱人,他就会有意见了。
若是往常,若是面对其他客人,粉牡丹不会犹豫,一上来就会毫不客气地给自己点燃一根罂粟烟了,可眼下不知为何,她想抽又不愿抽,只因她有点在乎朗仔的感受,因为在她看来,像朗仔这种穿着有些正经的公子哥多半是不喜欢女人抽罂粟烟的,而且雏菊不抽罂粟烟,她要跟雏菊较劲,不喜欢因为抽罂粟烟而被雏菊给比了下去,她希望能尽量给朗仔造成一些好印象,如此才有可能巴结上朗仔。
“不了,今晚为了你,我不抽。”粉牡丹妩媚地笑着,分明是实话实说,怎么听都带着种献媚的意思。
朗仔也不勉强,暗觉好笑,粉牡丹的这种献媚非但没有赢得他的好感,反而让他感叹这就是现实的女人,这就是女人的现实。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做陪酒侍女的,就该以一种看陪酒侍女的眼光去看她,这样的话,粉牡丹就算是不错的了。
朗仔深深吸了一口罂粟烟,味道不错,他曾抽过几次罂粟烟,但都是廉价的罂粟烟,现在所抽的比较高档,加上心态的缘故,抽起来的感觉比以前要好得多,以前他是在没钱时心里没底时生活不踏实时抽的,而现在他有钱了心里有底了生活踏实了,抽起来就多出了一股悠然自得的味道。
这让朗仔觉得,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如果明明没有达到那种档次,却偏偏要做超过自己所处档次的事,即便这事再高档,也不会有多么深刻的感受。
点燃一根罂粟烟的过程,就像是点燃一段心事,那徐徐缭绕的烟雾可不就想是放飞的心绪吗?
朗仔不知道的是,因为体内的那匹黑色妖狼,因为一股独特的英武之气和妖邪之感,也因为他现在的穿着打扮神情举止,让他抽罂粟烟的样子跟从前比起来都有着很大反差,以前的他,抽罂粟烟的样子是潦倒的颓废的沉沦的,而现在却带着一股别样的潇洒和坦然,这种潇洒和坦然对女人而言挺有魅力。
朗仔自己不知道,左右两边坐着的雏菊和粉牡丹却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年轻公子哥真是太帅了,她们不是没接待过引起她们心动的客人,可像朗仔这种能带来直接深刻诱惑的情况还是罕见的。
年纪不大稍显稚嫩的雏菊一下子就陷入进去了,望向朗仔的眼神变得火热,仿佛在迷恋一种美好的事物。年纪稍大经验丰富的粉牡丹,虽然也很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可更多的还是惶恐,因为她清楚明白,作为一个陪酒侍女是不可以轻易对客人产生迷恋的。
这一次朗仔没能察觉到她们的心思,没有发现她们对他的献媚已经不知不觉由刚开始的虚假变成了现在带着那么一些真实的成分。
此时朗仔的目光已经投落在酒楼一楼大厅中间一方小小的舞台上,云雨酒楼这种高档娱乐场所是有舞台和艺妓表演的。此时舞台上坐着几个演奏各种乐器的侍女,前方则端坐着一个容貌美艳穿着诱人的艺妓,年纪不算小,已经二十几岁了,正在乐器的伴奏下唱着动人的小曲。
这艺妓名叫惠茹,是云雨酒楼特意重金聘请的驻场艺妓,开出的价钱不低。
朗仔一边凝望惠茹一边倾听她的演唱,别说,这惠茹的歌声还真是有些动听,唱的也不是庸俗的曲儿,而是有些高雅,能给人一种悠扬的感觉,这种感觉跟她的美艳形象形成了一种反差,反而更加平添了一层神秘的韵味。
无论是惠茹其人还是她的歌声,都这朗仔感到有些诱惑,让朗仔觉得今晚这一趟云雨酒楼没有白来了,能见到这样的艺妓听到这样的歌声,银子已算花的值得。朗仔所感到可惜的是,惠茹终究没能引起他在情欲方面的心动,反而是陈桦,让他产生了这方面的想法,男人往往是奇怪的动物,他也不例外。
一根罂粟烟很快就抽完了,舞台上的惠茹,一首歌曲也已经唱完,惠茹继续唱下一首歌曲,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唱满酒楼要求的歌曲数目才会换人,这也是驻场艺妓的宿命。
这时朗仔站起身来,想要上茅房,一旁的雏菊见状竟然大胆暗示性地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朗仔早就不是个雏儿,自然明白雏菊的潜在意思,笑着摇了摇头便兀自走开,背后雏菊的神情浮上了一点黯淡。朗仔没发现的是,当他去茅房的时候被陈桦给看到了,略微犹豫了一下,陈桦竟然也跟了过去,悄悄一人跟做贼似的。
朗仔解完了小解,从男茅房里走出来对着铜镜洗脸洗手的时候,猛地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反射出来的身影,正是悄悄跟来的陈桦。朗仔小解的时候,陈桦就在这里等待了,连她自己都很是恍惚,不知为何要等待这么一个昨天还令她觉得很恶心的男人。
朗仔内心偷偷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陈桦,用的是一种玩味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态具体是怎样的,反正心里觉得很爽,因为他实在很难忘记昨晚的情形,很难忘记昨晚面对陈桦时他那含垢忍辱羞愤尴尬的样子,陈桦那冷嘲热讽的样子……
朗仔本以为此时此刻的陈桦总该对他另眼相看了,否则也不会专门到茅房里找到他,谁知道陈桦却表现得更加傲娇,冷冷逼视着他,搞得好像他将她的身子蹂躏过似的。
陈桦冷着脸冷声道:“你不是很缺银子吗?你昨晚不是连五两银子押金和八钱银子的薪资都厚脸皮要回去吗?怎么今晚竟跑到这样的场合来了?”
朗仔依然正视着陈桦,没有要回答的样子。
陈桦暗自生怒,觉得朗仔的目光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又觉得朗仔的态度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当即大步走到朗仔面前,毫不客气道:“我最厌恶你这样的男人,明明没有银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了,也不知从哪弄到点钱,竟就跑到这种场合来故作潇洒,还找两个陪酒侍女,你这样的男人真是个败类。”
朗仔差点也怒了,不过经验丰富的他,面对这种程度的挖苦还是能够保持镇定,何况现在的他根本不屑于跟陈桦这样的女人轻易动怒。
朗仔淡然道:“陈小娘子,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你跟我很熟吗?别忘了我已经从望湖楼辞职,我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还以为你是我的陈主管?”
内心则在想:“你顶多不过是一个会傍官二代公子哥的玩物罢了。”
心里的这句话如果说出来,肯定对陈桦有着决定性的打击,问题是,即便没有说出来,单单前面的那番话和朗仔说这番话时的态度,就已经让陈桦那小小的心灵受不了了,这也是惯性使然,陈桦昨晚才认定了朗仔是一个贫困潦倒的男人,哪怕今夜出现在她面前的朗仔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跟昨晚有着很大的蜕变,她一时间还是难以将观念转变过来。
以一种看着下等人甚至看着一条乡村土狗的眼光审视着朗仔,在陈桦这样的眼光下,朗仔眼下所展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对她极度的侮辱了,毕竟她是一个很傲娇的女人,一种时常会错觉性地以为全天下都是跟着她在转动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对她发情的女人。
陈桦冷笑了一声:“谁想管你,我只是看不顺眼罢了,我就纳闷了,你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竟然都能出现,希望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朗仔忍不住了笑了声,内心很讥嘲,深深感受到陈桦这女人的脑残,什么叫做阴魂不散,他又不是故意找她,他虽然对她有一些欲念,也只是单纯身体上的,更可恶的是,什么叫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弄得她自己好像是千金公主似的。
朗仔恨不得破口大骂,终究没有骂出来,觉得不值得,如果这么做了未免贬低了自己,咱是个有素质的男人,不跟傲娇成疯的女人对骂,那样未免有失体统。男人跟女人对骂,往往最后吃亏的都是男人,何况是朗仔这种讲究诗意的男人。
不过朗仔是有些小心眼的,很记仇,虽然没有直接对陈桦骂起来,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出了他对陈桦的还击,那便是目光,宛如透视镜一般妖邪的目光。
如果说女人对男人的绝招中包括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么这样的目光便算是男人针对女人的绝招,自然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漂亮却傲娇的女人,好比陈桦。
朗仔故意以一种妖邪的目光狠狠逼视着陈桦,充分表达出了对她的鄙夷,这目光仿佛在告诉陈桦:“你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官二代公子哥手中的玩物,只要我有钱有势,或者只要现在的我狠下心来,完全可以将你玩得死去活来。”
不过别说,当朗仔仔细望着陈桦的时候,再次被这个女人的美艳所打动,相貌自不用说,属于典型的美女面容,却又因为年纪和长期的生活经历加上一身的傲娇,平添了一层高贵的气质,而这气质对生出情欲的男人而言是非常诱人的。何况今夜陈娇的穿着打扮更是显得高贵,穿着一套白色的裙衫。
这样的穿着打扮在这种时候到这样的酒楼来本不适合,惯性中仿佛云雨酒楼这种场所里的女人就应该穿的艳丽,应该化上浓浓的妆容,撒上扑鼻的胭脂香粉,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在这种场合吸引到男人。
正常情况下或许是这样,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本身是个丑女,再怎么打扮也很难吸引到男人,而如果像是陈桦这样的女人,以她今晚的这副穿着打扮,非但适合,反而多出了一种另类的独特的魅力。
如朗仔所料,陈桦被朗仔看得很恼火,双眉紧紧皱了起来,眉宇之间仿佛燃烧着一团凶猛的火焰,只是她又不愿轻易认输,觉得如果自己真被朗仔给激怒了,那就是一种失败了,所以她强行保持着镇定,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样子。
朗仔嘴角划出一丝冷笑,颇具**意味地道:“陈主管,你不觉得今夜我们的衣着很搭配吗?你白我黑,黑白配啊!”确实如此,陈桦穿着白色裙衫,而朗仔穿着黑色公子服,这无疑是种巧合,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美妙,而这种美妙经由朗仔用这番话说出来,无疑又传达了一些隐晦的意思。
如果说朗仔的目光就已经让陈桦感到难受了,那么这隐晦的意思则是让高傲惯了的陈桦受不了了,她那比瓷器还要脆弱的忍耐瞬间崩碎,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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