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秦二世而亡!
秋离的双眼不断有血液喷出,剧烈的疼痛似乎于他毫无影响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四十万活生生的人名,你我皆凡人,为何却如此残忍,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
“琴音之中,你可曾听到九泉之下的哀嚎,睡梦之中,你可见过披头散发的厉鬼向你索命?”
“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魔鬼,哈哈哈哈哈……”
秋离眼中的血还在流着,胸口已被染红了一片。
白起望着秋离,只觉得寒意彻骨,竟说不出话来。
“现在,此琴已毁,此曲已入你心,自当日夜噬你心魂;我双目已盲,你的模样我自然铭心刻骨。情愿即刻身赴黄泉,让那四十万冤魂知道你的模样,也好在地下安息!”
说罢,仰天大笑数声,身体朝前猛扑,两柄长剑顿时刺进了他的胸膛。
白起似已灵魂出窍,脸色惨白,目光也有些呆滞。
“厚葬!”
……
自此以后,每日夜间惊醒,冷汗淋漓,从未想过,漫漫长夜竟然是如此难熬,他从未敢入睡,因为梦中有厉鬼!
洛尘听完了这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似乎还没有结尾,不过,他见他不想说了,便也不再多问了!
“晚辈对前辈素来敬仰!”
洛尘恭恭敬敬的对着白起行了一礼,诚恳道:“纵观我华夏数千年历史,诞生过无数个时代的宠儿,他们屹立在历史长河最为耀眼的地方,指引者后世来者,守护着盛世荣光!”
“而武安君便是那最璀璨的几颗星之一!”
“于大秦,白起无罪;于天下,白起是千古罪人”
洛尘的话音一落,白起的眸子中再次爆出一道摄人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洛尘,身上的一股压迫感传递出去,洛尘竟是呼吸为之一骤!
“你是何人?”
“后人!”
洛尘哑然一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异世之中与先生相聚,实乃三生有幸!”
“异世?”
白起这才想起,自己这已是二世为人,怅然道:“杜邮亭之后,我拔剑自刎,醒来发现已经来到这异世之中,此西楚非古之西楚,此大秦亦非吾之大秦!”
洛尘轻笑一声:“将军来此多少时日?”
“已然三年又一月!”
“可曾出去过?”
“未曾!”
“为何?”
这次白起沉默了,轻声道:“你为后世人,可知后世如何对我之评价?”
“呵呵!”洛尘笑了笑:“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于大秦,白起无罪;于天下,白起是千古罪人!”
白起洒然一笑:“哈哈哈哈!不错,说的不错,我白起,问心无愧!”
“四十万人若是放回去,必成大患,若是带回去,必出大乱!”
“我为帅,不可仁!”
白起似乎是想饮酒,拎起酒坛子,发现其中已经没了丝毫,也不惊讶,更不失落,只是静静地将酒坛子放了回去!
“秋离死后,我心魔已生,夜不能寐,寝不安食,日日所累,积劳成疾,更遑论战事,自是不可挂帅出征!”
“没想到三月之后,前线战败,陛下勃然大怒,我被押往阴密,死于杜邮亭!”
洛尘眼中尽是感慨之色,似乎能想象到当初的画面!
杜邮亭,驿道边,秋风又起。
白起神色平静地从使者手中接过长剑,没有恐慌,也沒有怨恨,甚至连一丝惊诧都没有。
清晨,正在病中的白起被秦昭王派人逐出咸阳押往阴密,刚走出十多里来到杜邮亭,秦昭王便又派使者快马追至,赐剑命他自刎。
白起突然对秦昭王充满了感激,因为他很清楚,横剑一刎,已经是他最体面的选择。
三个月前,秦昭王将武安君白起贬为戍卒,只是因为一些朝臣苦苦替他说情才没有即刻发往阴密。
那时他就想到过死。
他是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是秦昭王亲封的武安君,是让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
他可以死,可以死一百次一千次,但是绝不能拖着病老之躯踏进阴密军营。如果不是担心累及家人,他不会活着走出咸阳城。
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曾经的金戈铁马和荣耀辉煌都已成空,远不及手里的剑真实。白起在心底惨然一笑,缓缓抽出了鞘中长剑。
那段琴声又在他的心头响起……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
血光里,白起仿佛看到无数满身是血面目模糊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琴声渐远,在风里慢慢飘散……
洛尘怅然一叹:“纵使重活一世,将军依旧未曾走出当年之事!”
白起目光盯着桌上的古琴,双手抚摸,隐隐颤抖:“就是我的这双手,染尽了鲜血,如今有此报应,也算是罪有应得!”
“说不定,上天让我重生于此,便是让我赎罪而来!”
“你是何朝何代?”
洛尘犹豫了一下:“华夏帝国!”
白起眉头微皱:“大秦命运如何?”
洛尘的胸膛忍不住挺了挺,沉声道:“秦昭襄王之孙,始皇大帝嬴政,一扫六国,荡平八方贼寇,建立了大秦帝国,一统中原!”
“自此之后,为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对外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自此之后两千年,始皇帝嬴政为诸帝之祖!”
白起听到洛尘的话一阵恍然,目光之中尽是惊诧之色,同时也是带着一丝欣慰,无论如何,大秦,终究是做到了!
白起的眸子之中带着一丝激动,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好一个始皇帝!”
“功盖三皇,德披五帝,称为始皇帝!”
“到了你的那个时代,大秦被灭了吗?”
洛尘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犹豫,轻叹道:“大秦,二世而亡!”
此言于白起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许久之后,才问道:“为何?”
“始皇帝晚年寻仙问道,意图长生,病死于途中,降旨传位长子,却被丞相私藏,将扶苏加害,扶二子胡亥登基,胡亥生性暴虐,百姓民不聊生,久而久之,地方起义揭竿而起!”
“秦百万大军镇守四方,得始皇帝密旨,不准率军勤王,自此,秦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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