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冀州初定
刘冲与张郃加入汉军队伍已经两个多月了,原本打算逃跑的他们渐渐放弃了那个想法。
看着满世界的灾民,二人不知道自己离开军队之后能去什么地方,他们可不希望今后靠吃人活着。
原本对官军极度排斥的刘冲渐渐也适应了,在这个混乱的环境里,就算你去做百姓,想要好好的活着也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竞争。
不久前,田通带着手下与一支正在洗劫村庄的黄巾队伍遭遇,那支队伍中大部分都是老幼妇孺,别看他们的队伍很弱,但是不影响他们丧心病狂的屠村,这些人连几岁大的孩子也不放过。一个四十几岁的黄巾妇女杀死孩子之后把孩子的手脚扭下来,藏在怀中作为储备粮食。
这些散落在民间的黄巾其实与真正的黄巾军不同,他们没有任何粮草供给,甚至于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支黄巾军的从属,他们只是一帮无家可归的百姓,用黄头巾作为标记,表明自己愿意随其他人一起四处劫掠。
田通的队伍与黄巾遭遇之后,立刻展开厮杀,此时的新兵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些胆小如鼠的废物了,经过几次战斗,这些新兵已经学会了杀人,当他们遇到战力羸弱的队伍,还会战意高涨。
这支黄巾军根本不敢与汉军正面冲突,他们见到官军,转身就跑,有些没来得及逃跑的黄巾要么被捉住,要么被杀死。
张郃带着手下挨门挨户的清查黄巾余孽,他来到一座破屋之中,见一名妇女胆怯的依偎在墙角,脸上还留有一丝泪痕。
张郃简单的往屋中看了一眼,见这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于是便带着众人转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依偎在墙角的妇女,张郃似乎从她的身上发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那张郃走到妇女跟前,从怀里取出一块粟米饼,送到女人面前,温柔的说道“吃吧”
女人伸出一只手,接过粟米饼,另一只手猛然往前一伸,一把锋利的尖刺刺到了张郃的肋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女人憨厚的外表分散了张郃的注意力,所以她的袭击成功了。
在尖刺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张郃猛地一扭身子,那根尖刺在他肋下划出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血瞬间流了下来。
张郃一脚将女人踢飞,同时用手捂住伤口。
此时此刻,那女人再也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面目狰狞,倒在墙角,一边用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边嘶吼着“狗官,害死我全家老小,却来这里装好人,我纵然死了也不放过你们”
女人说话的时候,他的怀里掉出一只血淋淋的孩子手臂,原来她也是参与屠村的黄巾贼。
跟张郃一起来的官军一拥而上,将女人剁成肉泥。
战斗结束之后,刘冲对张郃说道“哥哥如何这般大意,当今天下之人与野兽何异,稍有善念者必然为人所害,哥哥如何还会有这妇人之仁”
张郃苦笑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田通知道张郃受伤经过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痛骂一顿,同时命令他亲手处死那些被活捉的黄巾贼。
二十名黄巾俘虏,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被捆得和粽子一样,被张郃一个一个的斩首,尸体东倒西歪,人头滚得满地都是,等所有人死绝之后,张郃已经变成了血人,浑身上下都被血淋透了,连一张脸都被涂成了鲜红色。
天黑之后,张郃独自倒在帐篷之中发呆,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时不时的还会跳动几下,应该是鲜血溢出,他直勾勾的看着帐篷犄角,想起刺杀自己的那个妇女,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当初张陆被官军杀死,自己何曾不是与那妇女一般模样,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自己虽然没有当初那么激烈,却始终不肯原谅公孙瓒的军队,一直打算找机会为父报仇。
想想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公孙瓒的军队有什么区别,他越想越烦躁,渐渐又升起了逃走的想法。
就在张郃发愣的时候,帐帘一挑,田通沉着老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张郃的床榻旁,冷冷的问道“伤势如何”
张郃低低的答道“无妨,皮外伤”
田通拍了拍张郃的肩膀“儁乂,田某从军八年,从未见到像你这般武艺惊奇之人,纵然是刘虞手下爱将高览也不能与你相提并论,若你存有进取之心,前途不可限量”
张郃摇了摇头“小弟只为求生,别无他途”
田通冷冷说道“莫非你今生都想过这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
张郃摇了摇头“尘世纷乱,谁能主宰自己”
田通道“大汉天下,只有身为士族与权贵方可安稳,百姓与军兵皆如草芥一般,随生随死听天由命”
张合低下了头
田通继续说道“当年与我一同从军的田氏族人不下数百,而今,尚存于人世者不足一乘,生者都已升迁,死者多为小卒,若你不思进取,早晚必为人所杀,纵然你逃离军营,依你心性,日后必为小人所害”
张郃苦笑道“小弟虽有武艺在身,奈何心志不坚,难堪大用”
田通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当年田某从军之时何曾不是你这般心软,若你眼见袍泽因一念之仁纷纷丧命,便不会再存这妇人之仁,你我尚无救人的本钱,先保住性命,不让家人为你我伤心便是眼下当做之事”
张郃诚恳的点了点头,顺嘴问道“兄长家中还有何人”
这是张郃参军以来第一次打听田通的家室。
那田通一听张郃寻问自己家室,历时多出一份幸福的微笑
“家中父母已故,仅有妻子带着一双儿女生活,三年前,我曾回家一次,两个孩子虽然与我有些生疏,但总还是我的骨肉,在我离开之时,妻儿一直送我出雍奴城,豫儿还不忘把自己的玩物装入我的怀中,为了他们,田某绝不能死”
“哥哥尚有家室,如何愿意从军”
“我与你一样,都是身不由己,我们皆受田氏雇佣,一旦有事,田家必然将我等列为族中奴仆,官府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田通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话特别多,他与张郃聊到很晚才起身离开。
从那以后,张郃与田通的关系近了很多,俩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时间转眼到了中平二年,田通在这一年中屡立战功,又得到田氏一族暗中支持,很快升迁至军司马一职,而张郃与刘冲也双双升迁为军候,与田通一起镇守高阳县。
此时冀州境内的黄巾越来越多,灵帝为安抚地方,启用王芬为冀州刺史,重新整顿冀州政务,同时下令地方官吏可以私自募兵对抗黄巾。
同年六月,北中郎将卢植大破张角主力,将张角人马挤压到广宗一带。
七月,灵帝派左丰视察冀州前线,那左丰贪得无厌,屡次向卢植索贿无果,怀恨在心,回朝之后在灵帝面前参奏卢植,说他作战不利畏缩不前,灵帝震怒,免去卢植官职,下到狱中。
张角军队趁机挥军南下,重新与其他各部取得联系,试图将兖州、冀州、豫州的黄巾军连成一片。
灵帝接到地方告急文书之后,立刻命令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董卓带本部人马前去讨贼。
董卓,字仲颖,凉州陇西人,此人生性凶残、力大绝伦、武艺精纯,他曾经带兵平定羌人的叛乱,后来又平定北宫伯玉之乱,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从羽林郎、郡守北部都尉、西域戌已校尉、一直升迁至并州刺史、河东太守
此时董卓手下已有数万精兵,这些军士既有羌人也有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他的身边更有上将数十员,都是骁勇善战久经沙场的能人。
当董卓接到灵帝圣旨之后,立刻召集属下商议对策。
众将一听说要打仗,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上将华雄第一个站出来讨令出征。
这华雄是关西人,董卓身边第一猛将,此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少年时能徒手搏虎,参军之后更是勇冠三军。
董卓见华雄莽撞,立刻把脸一沉“叔志何时可以稳重一些,是你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华雄一见董卓生气,立刻笑嘻嘻的坐回原位,这华雄除了董卓之外谁也不服,他不但佩服董卓的胆识,更佩服董卓的武艺,在他眼里,董卓就是天下第一猛将。
董卓看他坐了回去,嘴角似笑非笑的动了一下,看来对华雄只是嘴上责备而已。
那董卓转脸去,对身边的一个书生问道“文优有何高见”
这书生是董卓身边最信赖的谋士,也是董卓的女婿,此人名叫李儒,字文优,官拜并州长史。他虽然是文人,但是做事果断,计谋百出,眼光独到,董卓能一步一步爬到并州刺史的位置一多半都是他的功劳。
李儒见董卓问自己,毕恭毕敬的答道“父亲,依孩儿之见,此番出兵不可强攻,黄巾势大,若我军强攻,虽可取胜,难免被小人夺了功劳,又会给三军带来很大伤亡”
“依文优之意当如何出兵”
“依孩儿之见,此番出兵当分而据之,不与黄金主力正面对抗,只派骑兵不断阻截黄巾辎重,便可令他寸步难行,黄巾兵多粮少,不需多久,内部自乱,我军只需将外围黄巾逐一剪除,便可令张角死无葬身之地”
董卓嘿嘿一笑“文优计策从未有失,此番出征,你为参军,随我左右”
几天之后,董卓带兵进入冀州与张角作战。
此时的张角正带着十几万黄巾将邯郸城四面围定,昼夜攻打,邯郸小城岌岌可危。
这天傍晚,张角刚刚收兵回营,猛然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料定是粮草大营遭遇袭击,他赶紧派渠帅眭固带兵前去救援。
那眭固纵马舞刀直奔西北方向杀来,远远见一队骑兵在黄巾粮草大营外往来厮杀,而黄巾军的粮草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眼见着没法救了。
眭固暴怒,指挥手下上前厮杀。
乱军之中,一员汉将手使大刀乱砍黄巾步卒,此人生得虎体狼腰面如猪血,正是华雄。他正杀得性起,猛见黄巾队伍里有一员大将手使大刀朝自己杀来,立刻带住战马迎了上去。
迎面杀来的正是眭固,他与华雄交手没到三个回合,被那华雄大吼一声,斩眭固于马下,眭固的部曲见主将被杀,立刻逃走。
华雄烧了黄巾的粮草大营,杀散眭固的兵马,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等张角亲自带兵杀到之时,华雄的人马已经没了踪影。
张角失了粮草,不敢冒进,带兵后撤,同时派人从广宗、巨鹿一带运粮过来。
不等粮草运到,冀州各地的战报纷纷传来,占据平原郡的黄巾贼高义被并州大将徐荣斩杀,平原郡失手:攻打邺城的渠帅郭安遭遇突袭,手下折损过半,退守长乐:阳平一带在民间抢掠的小帅陈兰与并州铁骑遭遇,全军覆没,陈兰死于乱军之中。
张角见汉军勇猛,不敢随意出兵,只能分派重兵手把各处,同时派小股黄巾到民间四处抢夺粮食。
董卓大军进入冀州之后连战连胜,他的骑兵在冀州境内纵横驰骋所向无敌,张角的粮草屡次被截,民间的小股黄巾更是频频被灭。
中平三年春,张角退守常山,部下渠帅张牛角见黄巾大势已去,带着本部人马躲入黑山之中,其他部曲也多有逃窜。
同年夏天,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带白马义从南下助战,大破张角主力,乱军之中,张角被董卓部将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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