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个月
整整一夜,消毒室的炉火都没有熄灭,轮值的人负责制作一次蒸馏水并存储起来,等着储备更多的时候再一起进行二次蒸馏,这是杨兴想出来的办法,比起之前生产效率事半功倍。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连大锤就跑来了,同时带来的有两个刚做好的轮床,还有一大瓶子二次蒸馏提纯的酒精。
袁方试了试,这次的酒精的确要比之前的更纯,用来制作医用酒精应该可以胜任。当下,袁方用二次蒸馏水进行稀释,还找来邻居王老头帮忙品鉴,王老头算是附近有名的酒道高手,一生品酒无数,袁方找他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让他帮忙尝尝确定一下稀释后的酒精度数。
差不多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王老头喝得满红耳赤,喜滋滋的抱着一摊子好酒走了,袁方也基本确定了酒精的配比,大致将稀释酒精控制在七十五度左右,并按照相同的比例将剩下的所有酒精全都按照这个比例调制,更换掉之前的烈酒,配备到众人的药箱和药房。
酒精和生理盐水都很顺利,袁方心情大好,下午去病房转了一圈,看到小梅拿着温度计皱眉,便过去询问,小梅告诉袁方,县尉好像有点发热,袁方被吓了一跳,急忙检查了一番,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腹胀或者感染的迹象,让小梅继续观察,一个人出了病房,打算回房间好好想想天然青霉素的事情。
才刚走出病房,迎面撞见阎熊,阎熊一副郁闷的样子,袁方忍不住问:“闫都头这是咋了?”
阎熊唉声叹气说:“周秋水那个老王八回来了。”
袁方失笑说:“那不是正好自投罗网?”阎熊将袁方拉到一边,将事情说了一遍。
周秋水是带着伤回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或者是送了多少重礼打点,郡尉不但没有责罚周秋水,还宣称周秋水因公负伤,给予嘉奖,所以阎熊才会这么郁闷。
咬牙切齿的讲完事情的经过,阎熊哼哼说:“我还是小瞧了这个老王八,没想到他居然手眼通天,不知道找到什么大靠山,就连郡尉大人也不得不给面子帮忙掩盖他临阵脱逃的事实,妈的,这次算是便宜他了,没被治罪还捞了个不小的功劳。”
袁方淡淡问:“你说他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阎熊摇头说:“不知道,没看见,我也是听说的,据说他伤得不轻,回县署报道之后就回家养伤去了。老弟,你不会是想给他治伤吧?”
袁方撇撇嘴,不屑说:“我倒是敢给他治,可他敢让我治吗?闫都头,你说这货的伤会不会是装的?”
阎熊愕然:“你怀疑他的伤是假的?”
袁方耸耸肩:“谁知道呢。”
阎熊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甘的提议说:“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袁方沉吟片刻:“不太好吧,他要是真是装的,也不可能让咱们看,要不是装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再说,就算知道他是装的又能怎么样?你还去揭发不成?别忘了,他可是受到郡尉嘉奖的,其中的猫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阎熊自然清楚后果,极不甘心的跺脚说:“唉,便宜这个老王八了。”
袁方拍着阎熊的肩膀安慰说:“没事,日子还长着呢,他那种人早晚会遭报应。对了,诊费的事有消息没呢,这都过了几天了,县署不会是想赖账吧?”
阎熊苦笑说:“袁老弟你也太着急了吧,官署办事是有程序的,哪能这么快,再说了,还有不少人没康复呢,再等等吧,放心,这事黄不了。”
说到这,阎熊看向病房问:“袁老弟,你给王富贵开刀收了他十五两银子,县尉伤得更重,你打算收多少?”
袁方耸耸肩:“还没想好,应该不会低于十五两。”
阎熊皱眉说:“袁老弟,你看能不能少收点?那笔银子划给郡尉掌管,你要是收多了我怕他不高兴。”
袁方翻了个白眼说:“不高兴能咋的?还能把我抓起来呀?再说了,我们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小的大夫而已,和平民没啥两样,估计平时都不会用正眼看我们,这次就算我分文不收他就高兴了?就能看得起我了?真要是有事找他帮忙,还不是一样?”
阎熊想想也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只要你不做什么违法的事就算郡尉也拿你没办法。”
袁方撇嘴说:“我就是个大夫,能干啥犯法的事?”
阎熊呵呵一笑:“行了,不说了,我去看看县尉大人,他怎么样了?还没睡呢吧?”
袁方点头:“没,就是有点发烧,小梅在看着呢。”
袁方回到自己的房间,冥思苦想,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天然青霉素提取方面的资料,也有了大致的想法,只不过还有不少重要环节需要反复推敲、仔细斟酌。
半夜,县尉的烧退了,袁方悬起的心再次放下,一切又恢复平静。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吕青阳拆线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幻羽县,临走时真诚的向医馆所有人道谢,尤其是小梅,可以说,是小梅救了他一命。
王富贵是十天前离开的医馆,他实在是没有借口再赖着不走了,医馆就这么大,诊室改的病房只能容下四个床位,这段时间慕名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得知县尉在医馆住院而别有用心的家伙,非得说自己这疼那疼的,非要住院不可,袁方对待这样的人全都大手一挥,挥刀狠宰,反正这些人也不在乎那点银子,能和县尉搭上话套上交情,就算再多花十倍的银子他们也心甘情愿。
当然,四个床位也不都是被那种无病呻吟的家伙占了,还有个真有病的,就是那些差办中伤势恶化最严重的那个。
陈光从秦操这弄到蛆虫去除腐肉的办法,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饲养蛆虫,三天后,开始治疗,而且效果不错,腐肉很快就清除干净,接着用生理盐水清洗创口,重新换药包扎,成功的救活其中一人,而且已经康复离开,另一个就没那么好运了,伤口再次感染,而且非常严重,十天之后,不幸身亡。
至于最后一个,病情很不稳定,两次清除伤口腐肉之后低烧不退,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而此时其他的伤者都已经康复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最后陈光和秦操商量了一下,将此人转到叶济医馆交给秦操照看。
袁方检查过伤口,并不是整个伤口都不愈合,就是那么几处反复不愈,才造成整个伤口愈合不畅,那几处地方有略扁平的绿豆大小**状肉芽肿,表面光滑呈淡红或暗红色,柔软而有弹性,触之易出血,无自觉症状,偶有溃破、糜烂,渗出少量发臭的脓液,干涸后结成污褐色的脓痂,袁方认为应该是生脓性肉芽肿,找秦操弄了些治疗已溃脓肿的药膏外敷,秦操还开了副消疮饮内服,勉强控制住病情的恶化还隐隐有好转的迹象,但速度缓慢,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说一下最近医馆的收入吧,说起这个,大梅脸上的笑容就没间断过。
首先,王富贵的阑尾炎手术和初期治疗,按照协议商定,王富贵支付十五两银子的诊治费用,之后,王富贵的住院费、汤药费、本人以及陪护的伙食费加上后期的汤药费和护理费,又付了七两银子,加起来一共二十三两,为什么是二十三两而不是二是二两呢,对此,袁方的解释是强占床位的附加费,王富贵没有任何异议,也不觉得贵。
剩下的暂时还没有单笔大额收入,不过每天前来问诊的人络绎不绝,诊费和卖药的钱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据大梅统计,这一个多月来的收入总和为十二两,此为去掉药材成本和人工的纯收入,十二两银子,那可是以往差一年都未必能赚到的数目,现在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十二两,还只是零散收入的汇总,如果加上王富贵的那笔钱,大梅想想就开心的不得了,每天更是干劲十足。
和大梅不同,袁方对于这样的收入并不满意,要想赚钱,主要还是买药和手术两个方面,药物方面,袁方暂时没有办法,东药的药方同行内尽人皆知,没有什么特别和与众不同的,价钱方面也都相差不多,基本没有什么赚头,而手术呢,的确很赚钱,但承担的风险也同样巨大,现在医馆可以说是刚刚起步,如果出现一两例失败的手术,那么之前打下的良好人气基础将会荡然无存。
所以,这段时间袁方都是尽可能的避免手术,最少在没有弄出青霉素之前,除非实在不得已,否则袁方不想为任何人开刀手术。
再说志远镖局,莫家三兄弟可谓是真的不务正业了,自从黑风山商路开通的消息传开之后,丝绸生意的利润也不多了,他们索性放弃,专心筹备自行车和温度计的制造储备工作,几乎把所有家底全都拿了出来投资,据说还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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