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敌人—是亲密的知己(六)
「我可不可以问一件事?」卓夫人看着车厢内的董断红,小心翼翼着。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姜孙牙和夏三脚?」
「是。」
一阵沉默中,只有车轮在滚过石子的声音响着。
「柏青天告诉我的……」
「长安」柏青天?
卓夫人忍不住讶异道:「为什么他要告诉你?」
「哈哈哈!因为我很有价值。」董断红的声音充满了讥诮,道:「他可不愿意伊世静早他一步。」
就如同伊世静不愿李吓天早他一步缉获董断红一样。
卓夫人轻轻一叹了,道:「看来这个姓柏的为人府城很深。」
「嘿嘿?三大名捕各有特色。」董断红缓缓闭目,一个字一个字道着:「李吓天最仁慈,伊世静最激烈,柏青天最阴沈。」
卓夫人用心记着,目光看着董断红紧闭双目的脸庞。
在脸庞之后,是打开了车窗的路景。
油绿绿的树叶尽全力展开,阳光将它们洗得有如碧玉般的草绿。
偶而一阵飞鸟掠过,有的是和董断红的面向相反而来,有的是相同而前。
看起来好像是许多的急云、急风进入了董断红的体内,又像许多许多急云、急风由他的眼、他的口飞奔出来。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鼓动风云的人。
卓夫人轻轻一叹了,缓声道:「伊世静在暗中看着我撕毁了那张画,他为什么不出手?而且还让我轻易离去?」
「因为他的目标是我。」
董断红从头到尾没出现。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也想毁掉那幅画。」
卓夫人在深思着,为什么伊世静也要毁掉那幅画?
「因为那幅画本身就充满了罪恶。」卓夫人发觉到一点,道:「只要是男人看了,难免都会有兽欲?」
伊世静是个激烈的人。
凡是罪恶的事,不管是人、是物、是阴谋,他都一定要毁坏消灭掉。
而卓夫人跟他做了同样的事,伊世静除了眼睁睁看着她走以外,还能怎样?
他总不能认为自己要做的事是错的。
所以,伊世静败了。
败在他明明看着卓夫人做一件「犯罪」的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更难堪的是,董断红还留下姜孙牙和夏三脚的命。
这可是人情一大个。
伊世静还能怎样?
董断红终于睁开了眼,笑道:「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从头到尾我都不出面?」
因为他也是男人,对出浴图有所戒心的男人。
卓夫人更明白一点是,伊世静的自信。
不,已经有点骄傲的自信。
伊大捕头必定认为只有董断红才配他出手。
所以只要董断红不出面,自己一切的行动就可以很顺利的进行。
董断红曾经告诉过她一句话:「作案,真正的作案,只在于达到目的,不在于是不是自己动手去做。」
现在,她完全明白了这句话。
「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卓夫人问着。
「你猜呢?」董断红的语气已经不止将她看成是他的女人。
而是一个伙伴。
一个亲密的伙伴。
「去见柏青天。」卓夫人笑了,道:「是不是?」
囗囗囗
斋堂镇距离妙峰山只有三天的路程「四月二十二」柏青天看着东来晨曦,笑了道:「董断红应该今天入镇……」
「为什么?」问话的是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满身肌肉似豹,一袭短袄透露出强悍的气机。
「五月初一他到妙峰山下……」柏青天沉沉道着:「在这里作案最少要五天。」
所以,二十二号入镇,五天以后二十七号出往北上。
三天后,也就是五月初一到妙峰山。
因为,那里会有一个人在等他。
一个董断红认为真正的对手。
柏青天正站在池子旁,一夏池水映着他这张国字脸。
已是四旬近五的年岁,正是男人智慧和体力融合在最成熟的时候。
小飘的黑须在一身淡蓝的绸袍上扬着。
凤鸾目精光透水,沉甸甸的气势有如一座深不可测的高山。
你绝对不会以为他是个捕头。
不会!
你只会以为他是个王公贵族。
事实上柏青天正是王爷之后,受封为「千里侯」。
一个放弃王侯身份不要,而去当个捕头的人会是怎样的人?
长安城的太守尤楼满曾经酒后向好朋友们说道:「柏青天这个人很可怕,因为——王侯办案谁敢不卖面子?」
柏青天不是普通的捕头,而是王族身份的捕头。
所以他到了那里,那里的太守、总兵没一个怠慢。
像这种情况下,办起案来是不是简单多了?
柏青天看了一晌儿的池水,这儿可是斋堂大镇总兵林国安的总兵府,这池子果然是够样儿。
一个总兵府的宅子弄得这般美轮美奂,不知道是不是盗用了军饷公款?
他徐徐回身,看着身后这名似豹的抱刀汉子一笑,道:「韦燕雪,去查查今天出入镇的人……」
「是!」
韦燕雪转身的时候,背后又传来柏青天轻轻笑着道:「董断红和卓夫人一定不会让你看出来……」
那么,去查镇口出入的人做什么?
韦燕雪立刻明白了该怎么做。
囗囗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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