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做人要做许文强

　　刘明东看见亿吨和万丈两个人从厕所里走出，就把地上的小宣传单拾起来，装在了口袋里。

　　出了厕所，他心想，幸亏是遇见这两位爷了。如果要是让老板儿抓住，还不剥了我一层皮。

　　想到这里，他知道干啥都有风险，即使行医也一样。如果你抢了人家的饭碗，夺了人家立足的码头，那人家还不找人收拾你。

　　他来之前，刚刚在家看过了《上海滩》，虽然是黑白电视，但看了也过瘾。想起《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丁力，刘明东不知觉就吐了一下舌头，他在心里佩服这两人。

　　“奶奶的，我当不了许文强，做个丁力也行。我就在江河县扎根了，否则，到哪里也得有人罩着，不拜大哥，没法生存啊。”想到这里，刘明东快步走出了小巷。

　　今天这件事儿，刘明东不准备给父亲说。他知道，爹比较小性，怕事儿。生意还没做起来，你先把这事儿给父亲说了，立马打道回府，信不信。

　　刘明东揣着小宣传单，不对，是小广告，转了几道街口，就找到了一家小印刷厂。他把小广告从兜里掏出来之后，递给了一位上年龄的老工人。

　　估计这位老工人就是老板儿，他指着拼凑起来的小广告说：“我说小黄嘴雀子，你在哪里捡到的小广告啊，七零八碎的，你是这家看皮肤病的家人吗？”

　　刘明东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挠了挠头说：“我不是这家皮肤科的，但我想开皮肤科。”

　　老板儿看着他，笑笑说：“满嘴黄嘴雀子还没褪净，就想看皮肤病，有这个能耐吗？”

　　刘明东就说：“扑尔敏是干什么的，老板儿？”刘明东已经认定，这位老工人就是老板儿。

　　老板儿笑着摇了摇头说：“扑尔敏这名字好拗口，我不知道。”

　　刘明东就说：“扑尔敏是治疗皮肤痒痒的。”刘明东上午，刚从他爹嘴里学到这个名词就用上了。

　　老板就有些好奇，问：“你还知道什么？”

　　刘明东忽闪一下大眼睛，脑袋里就出现了在小林医生那里看到的瓶瓶罐罐，他挤住眼想了想说：“我还知道斑蝥，是治疗脱发的，知道炉甘石，是治疗皮肤病的，知道氧化锌，治疗皮肤病的，知道……知道白凡士林，是调配往身上抹的膏膏的。”

　　老板儿就打住他的话说：“嗨，奇了怪了，你这不就是神童嘛。小小年纪，竟然会看皮肤病，我服了，服了。你这个小黄嘴雀子，不简单啊。说吧，你印多少张，我肯定比别人便宜。”

　　刘明东挠着头皮想了想说：“我想先印100张。”

　　老伴儿就噗地一声笑起来：“你说什么，印100张，还不够我排个铅板。我告诉你吧，最低起印5000张，否则，不够我的排版费。”

　　刘明东突然就拽住老板儿的衣服，喊了一声爷爷。

　　老板儿就笑着说：“你喊我爷爷，你这孩子，你……”

　　刘明东就笑着说：“你就是我爷爷，论年龄，你比我爹还大呢，你就行行好吧，给我印一次，等我挣到钱了，我一定来孝敬爷爷。”

　　老板儿就笑着说：“你这个黄嘴雀子，嘴还真甜，爷爷就答应你一次，但最低一千份儿，我真的不能再少了。”

　　刘明东眼睛一转，低声说：“爷爷，我听你的，只是……”

　　老板儿就说：“你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刘明东就说：“好爷爷，这样说好不好，你给我印一千份我同意。我一次取一百张，贴完了再来取。”

　　老板儿就笑着说：“你这孩子精过头了，那你变着戏法子，还不是想一次交一百份儿小广告的钱，一个逑样儿。”

　　刘明东就一下子跪下去，在地上给老板儿磕了一个响头说：“老爷爷，你这次帮了我，我从此之后，就是你的亲孙子。我挣了钱，一定来孝敬你。”

　　老板儿就一把将刘明东抱起来说：“这孩子，还真的有心性，爷爷就依了你。你挣钱了，就把本钱给爷爷，赔钱了，爷爷也不给你要。我看，你这么小就有心性，将来一定了不得。”

　　说着话，就把刘明东放下，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刘明东说：“爷爷，我快十五岁了。”

　　老爷爷就摇着头说：“不像，我看你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老板儿说的也没错，那时候生活条件不是太好，刘明东显得有些瘦小，嘴上还没有长胡子，因此，整个人就跟个儿童似的。要说他快十五岁了，很多第一次见过他的人，都没人相信。

　　老爷爷认下了这个孙子，就给他要皮肤科地址，这时候，刘明东才想起来，旅馆还没有想好呢。就咧着嘴笑了笑说：“爷爷，我现在就去选地址，等地址选好了，我就来找您。”

　　爷爷就笑着说：“你这黄嘴雀子，真的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好的，我就等着你。嗨，我忘了问你一句，你家不像本地人，是哪里人。”

　　刘明东就笑着说：“爷爷，我是清荷县人，离这儿300里地。我和我爹来到这儿准备开一家皮肤科。你就等着吧，啥时开了，我就请你下馆子。”

　　爷爷摆了一下手说：“问你爹一声好，要是住的地方不方便，就来我家住。你快去办正事儿吧，爷爷等着给你印小广告。”

　　刘明东早已经走出了屋子，高喊一声：“爷爷，我走了，房子赁好后，我就来找你了。”

　　嘴里喊着，一蹦一蹦，跑到了街上。

　　回家的路上，刘明东想，这电视剧里的情节真好，拿来就能用。许文强被人追杀时，到小饭馆儿给人端盘子，丁力拉黄包车，擦皮鞋。我比他俩强，两声爷爷一喊，就把事儿办成了。

　　将来，我要是把皮肤科开起来了，挣了钱，一定请爷爷下馆子，让他美美的吃一顿。

　　我还要给我娘买些好吃的，给我的媳妇春妞，买一个花手绢。嗨，儿子小着呢，啥也不用买，等到挣钱了，给我儿子还有春妞照一张相，一定要照一张彩色大照片。

　　也给弟弟买一大兜子的苹果，让他见了我，崇拜我，见我必须喊哥哥，再喊明东，我就打他屁股。

　　明东也是你能喊的，在家里，除了爹、娘能喊我的名字，我媳妇春妞也能喊我名字，你明军必须喊我大哥，至少喊我一声哥哥，这是必须的。

　　刘明东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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